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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昌堂的正房内,齐秋氏守在齐国公床榻的不远处,一夜未眠让她的脸色看起来微微苍白。

从昨夜起她便睡不安稳,躺在罗汉榻上翻来覆去的,最后还是起身让悦西掌灯,心不在焉地坐了一晚上,导致今日脸色看起来有些吓人。

齐秋氏的心里是止不住的担心,之前在别人面前她能强撑着,等到晚上独自一人守着她的夫君,难免会胡思乱想,脑袋里的念头就没有一时是消停的。她的夫君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张太医说一两日内就可醒来,今天已经是第二日。如果他醒不过来怎么办?

“夫人,您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那边的罗汉榻上休息一会?”何嬷嬷站在齐秋氏身后,轻声的劝导她。“您已经一夜没睡,再不休息一会,这样下去身体如何吃得消?若是国公爷醒来看到您这样,只怕也会生气。”

“我睡不着。若是他真能醒来,我就是倒下又如何?”许久不曾熬夜,忽然熬一宿就撑不住了。齐秋氏揉揉自己的眉心,熬夜也有熬夜的坏处,起码此时她头痛得很,因而更不想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唠叨。

“嬷嬷,你去厨房那边说一声,今天的菜清淡些,不要整那些油腻的,我没什么胃口。”将何嬷嬷打发出去忙活,齐秋氏揉了揉太阳穴,吩咐道:“悦沁,你来给我按一下,许久不熬夜,这会倒真有点撑不住。”

何嬷嬷欲言又止,但看到齐秋氏在悦沁的按摩下慢慢闭上双眼小歇,从昨日一直皱着的眉慢慢松开,想了想,她还是默默的退下去安排被交待的事宜。

感受两边穴位传来的力道,齐秋氏缓缓阖上眼,不再紧皱着眉头,慢慢地放松自己的身心,权当让自己小歇一会。不多会,她就感觉头痛在悦沁的按摩下慢慢减轻。

悦沁感觉到齐秋氏的放松,一边继续维持手上的力道,一边用眼神示意与她同时值守的悦兰,让她出去交待外边的人注意不要发出声响吵到齐秋氏。

接收到她眼神示意的悦兰点点头,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走到门外,小小声地交待在门外候着的人,让她们放轻自己的手脚,注意不要扰到夫人休息。

交待完后悦兰索性也不回屋里,就直接在门口候着,时不时地朝屋里瞧一眼,又或者紧盯着外面的人,省得哪个不长眼的横冲直撞吵醒夫人,毕竟夫人好难得才在悦沁的服侍下放松身心小歇一会。

屋里的悦沁也不敢停下手上的动作,生怕她一停就让齐秋氏惊醒,只能慢慢的按照原来的力度一直按着,边按还边留意齐秋氏的神态。

大约两刻钟左右,齐秋氏缓缓睁开眼,感觉自己的头痛已经消减大半,而悦沁还没有停止的按摩,就出声唤道:“悦沁,停了吧,我感觉好多了。”

“是。”悦沁听到她的声音,收回手往后退一步站定,问道:“夫人可要吃点东西?”

摇摇头,齐秋氏拒绝她的好意:“我现在吃不下,过一会再说吧。”说完,齐秋氏就起身往齐国公休息的床边走过去。

“夫君,难得见你这般贪睡。”在床边坐下来,齐秋氏将全身力量都往床边的围栏靠去,仔仔细细地端详齐国公,口中还取笑道。

这人睡着后浑身吓人的气势一点都不剩,眉眼间带着平静,倒是与往日格外不同,如若往常他都是这副模样,只怕别人也不会避他避得如此厉害。这般想着,齐秋氏唇边不由得逸出一丝笑意。

悦兰一进来就看自家夫人坐在床边对着齐国公微笑,看夫人的神情,与昨日相比明显放松许多。想了想,虽然觉得不该在此时打扰她,但前院老齐国公命人传来的消息太重要,容不得她瞒下不报。

“夫人,前院老太爷身边的人来报,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冯公公来探望国公爷,过会就到宁昌堂,让你做好准备。”悦兰尽量放轻声调地向齐秋氏禀报。

“皇上身边的冯公公?”齐秋氏有点惊讶,皇上探望这种待遇,在往常可是只有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大臣们才有。“我知道了,你们去吩咐院里侍候的人,都机灵点,哪个要是不小心撞上去,只怕我也保不住他们。”

冯公公过来肯定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她可不想自己院里的人侍候不周,传到皇上耳边让人笑话。

“是,奴婢这就去告诫他们。”悦兰福了一礼就转身出去。

“夫人,可要奴婢先去准备茶点?”悦沁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先去准备好茶点,于是轻声地向齐秋氏请示。

“不用,你就在这候着吧。”齐秋氏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四个大丫鬟里头,她最倚重悦沁,概因她最稳重,交待她办事也是办得最好的,若是换成别人来,她不放心。

“是。”听到她的话,悦沁又退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守着,静候她的吩咐。

齐秋氏突然想起自己的装扮,“悦沁,你过来帮忙瞧瞧,我的装扮可还妥当吗?”

冯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若她失礼地去面见,若是传到皇上跟前,不怪罪还好,若真要怪罪,只怕一个是不敬的罪名。

悦沁也同时想到这件事,赶紧快步走到已经在床边站起来的齐秋氏身边,仔细打量她的衣裳跟妆容。

因齐国公出事,齐秋氏今日也没心思打扮自己,只随意套了件豆绿色祥云纹丝绸长衫,往常衬着脸色白嫩的颜色,今日一瞧倒显得有些过于苍白。

观察了约摸一会,悦沁才放心地对齐秋氏说:“夫人,您的衣裳跟妆容都还妥当,奴婢瞧不出有什么地方需要更改的。就是您的脸色有点苍白,是不是……”

“无事。若是国公爷出了事我还有心思打扮,只怕别人的唾沫能淹了你家夫人。”难得好心情的打趣自己一句,齐秋氏确认自己的装扮没问题后,便让悦沁扶着自己出了房间,在花厅等着冯公公的到来。

坐在花厅中,齐秋氏捧着悦沁给她特意换的醒神茶慢慢地啜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外边传来响动。

“跟我出去吧。”齐秋氏放下杯子,大概是没休息好的缘故,站起来时身子微晃。她也没有强撑着,朝悦沁伸出手,示意她扶自己出去。

扶着她的手,悦沁跟着齐秋氏地往院外走去。刚出了花厅的门,就看看老国公爷带着一位身穿灰色长衫,面白无须的人走进宁昌堂的院内。

齐秋氏带着三分笑意,加快脚步带着悦沁迎过去。

对面的人看到她过来,也放停脚步,向她行礼:“见过夫人。”

还未待对方将礼行完,齐秋氏赶忙阻止他:“冯公公免礼。”

冯贵却还是坚持将礼行完,才笑着回道:“洒家奉陛下之命来探望齐国公,可不敢放肆,还请夫人也体谅洒家。”

观他神色,知他说的是真话,齐秋氏也笑言:“公公言笑,谁人不知皇上身边的冯公公是守礼之人。”

一旁的老齐国公看两人站在这说话,便提醒道:“老大媳妇,不要光站在这,先请冯公公进去喝杯茶水。”

齐秋氏才发觉这么一大群人站在院子里寒暄,忙侧过身请冯贵往里走。“公公见谅,我一时晕头了,竟然把公公堵在院子里,快请进去喝杯茶水。”

“无妨。”冯贵倒也没生气,脸上仍带着笑意。“只是喝茶就不必了,洒家还是先去探望齐国公吧,毕竟皇上也还在宫里等着。”

“这也是,那您请跟我来。”齐秋氏接过他的话,自己在扶着悦沁的手先一步在前面带路。

“老国公爷,您先请。”冯贵向老齐国公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则往后退了一步。

老齐国公见状,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跟着前面的齐秋氏往里去。

眼见老齐国公往前走去,冯贵这才跟他后边往齐国公休息的方向去。

没有主子的吩咐,院子里的奴才都自发地停留在原地等候,不敢擅自跟过去。

一行人穿过花厅,不一会就到了齐国公休息的房间,齐秋氏将悦沁留在房门口,自己跟老国公爷及冯贵一起进去。

绕过屏风,冯贵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齐国公,单看着他的脸色倒是红润,身上有被子盖着瞧不出有什么伤,转头看向一旁的齐秋氏,问道:“敢问夫人,国公爷从马上摔下来,可有受伤?”

“这倒没有。”齐秋氏摇摇头,尽量将音量控制在合适的范围内。“张太医已经来瞧过,他说国公爷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太疲倦才会没有醒过来。”

“这倒是奇事。”冯贵心想,继而又问出别一个问题。“可否知道国公爷是因何摔下马的?”

“据当日跟着国公爷身边的小厮回报,他是为了避让一个小孩子才会自己摔下马,从摔下马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齐秋氏说到这里,忙拿帕子擦拭眼睛。“起初臣妇还以为国公爷是摔到哪里导致昏迷不醒,后来经张太医诊治确认没有事之后臣妇才放下心来。”

“夫人安心,国公爷吉人自有天相,定是安然无事的。”冯贵的语气满是真诚,不论真假,也是让齐秋氏的心好受许多。

“那国公爷可曾醒来?”冯贵有点好奇了,只是太过疲劳导致昏迷的话,差不多也该醒了。

听他提到这个,齐秋氏眼里的泪似忍不住,急忙用帕子掩住自己的脸,不敢让对方瞧见。

“公公见谅,我这儿媳是太过担忧,让你见笑了。”从进来都没出过声的老齐国公突然接过话。

“老国公爷哪里话,夫人这是真情流露,哪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洒家明白的。”冯贵也不在意齐秋氏的失礼,只是他还向皇上回复,该了解的情况还得继续了解。

“臣妇一时情急失礼,望公公见谅。”一旁的齐秋氏也似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忙向冯贵解释。“国公爷从昨日昏迷之后就不曾醒来,张太医说他大概会在这一两日苏醒。”

听到齐秋氏的话,冯贵在心中也大致了解齐国公现在的情况,他算了算时辰,除去今早陪皇上去了一躺普渡寺,加上现在又奉命来探望齐国公,已然快到宫门关闭的时辰。

“老国爷、齐夫人,国公爷的情况洒家已经大致了解,就不在这耽误你们时间。况且,出来这么久,洒家也该回去向皇上复命。”既然已经清楚齐国公现在的状况,冯贵也不耽搁,马上就向老齐国公跟齐秋氏提出告辞。

“我们明白。”老齐国公也知道现在大概接近宫门落锁的时辰,也不跟冯贵说客套话。“那公公请随老夫来,老夫送你一程。”

“老国公客气。夫人就留步吧,毕竟齐国公身边也需要人照看。”冯贵阻止了齐秋氏想要跟着出来的脚步,自己则转身跟在老国公后边出了房间。

“臣妇多谢公公体谅。”知道冯贵说的也不是客套话,齐秋氏站在原地向他道谢,也没执着要一起送他出去。

两人出了房间,脚程不慢地往院子去,院中候着的人见到各自的主子出来,也不需要他们吩咐,自动自发地跟在他们后边。

一直走到齐国公府的垂花门处,冯贵向老齐国公作揖道:“老国公不必再送,洒家自个出去就行。”

闻言,老齐国公停下自己脚步,抚了抚胡子。“公公可认得路?”

“认得,老国公爷回去歇息吧,陪洒家折腾这么半天也是够累的。”冯贵满脸笑意的劝他回去。

“那行,我就不送公公了,你慢走。”也不跟他说虚的,老齐国公便让自己的心腹关远代他送冯贵出去。

“那洒家就先告退了。”冯贵说完,朝老国公再次作揖,然后也不用关远带路,自己就往来时的路走去。

一旁的关远也没想到冯贵直接自己走了,愣了一小会,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的追上去,在他前边为他带路。

站在原地等了一会,等到看不见冯贵身影时,老齐国公才转身往自己住的院去去。毕竟折腾这么半天,他一个老人家也是累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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