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年事已高,但在朝中的威望很也很高,颤颤巍巍的走了几步,脸露出了一副忧心之相。
看向卢植,问道:“卢师,可知曲辕犁?”
卢植愣了一下。
“知晓,让北方富庶之时,收百万斛满仓,度过黄巾之乱后无粮之境,救活了不少人……”
袁隗又看向王允,“你可知,内诫令?”
王允一愣,点点头,“我知道。”
“内诫令乃是如今奉行之家书,有大儒风范,家中不可滥用金银,贪图享乐,不铺张浪费,乃是当世读书人都称赞不已的家书戒令。”
袁隗淡淡点头:“那就是了,这些,都来自于赵风。”
“什么?!”
“这些,都是赵风的赵家?”
“太傅,你这消息可准确?”
“若是赵风家的家风,这内诫令可就不一般了。”
一时间,西园外这些人都说不出多少话来,毕竟他们都做不到内诫令那等淳朴家风。
“不错,不光如此,你们如今用的纸,也来自于赵风的商号,他的商号在四年前声名鹊起,已然和许多士族都有了联系,而如今,陛下执意让他来做幽州牧,恐怕只是为了当地百姓之福音。”
“太傅。”
这时候,刘虞说话了。
他从一开始就在摇头。
哪怕是听见了袁隗说出赵风这些年在大汉内经营的商号,立下的功劳,也未曾有过多少动摇。
“此言差矣。”
刘虞站在众人之中,衣袂飘飞,官袍被一阵风吹拂得猎猎作响。
“治理一州之地,不光是做生意那么简单,在下倒不是贪恋这官位,只是心痛幽州百万百姓。”
“若是官吏擢升不明,政策推行不彻,无世家财物支持,又有异族在外,又要如何?他和公孙家那位伯珪的关系如何?伯珪乃是卢师之门生,难道不该亲近卢师?”
刘虞说了这些话,面面俱到。
几乎都是今后一段时日,赵风进入幽州之后,需要面对的事情。
若是他们没办法解决,到了幽州也只是敛财,到时候产生动乱,饿死,冻死百姓,甚至被异族劫掠,又当如何?
此人看不到任何政绩,怎么说都是不够格的。
“哼,子干,伯安,你们所说之言,只要彼此不使绊子,我们不暗中拖他后腿,他赵风自己当然会想办法解决,又何苦当做难题?”
“他任官之期,只有一年,一年之后再看政绩,不行再撤,如何不可?为民之政在野,而不是在朝,唯有百姓之中的人,才可明白当下百姓需要什么!”
袁隗不愧是老妖精,为官多年,早已经得到了官场精髓。
一句话,就将士族官宦之家暗中捣鬼的心思都给堵了。
“我,我……”刘虞一时语塞,心里堵得不行。
是又气又怒。
导致了他双手捏紧,多少有点冷意。
气抖冷。
你袁太傅什么时候站在一个白身身后了!
可恨!
不过转念一想。
刘虞就明白了。
他不是站在白身身后,而是站在刘宏身后……
他要表达的,是陛下的意思?
“好,且看他一年又如何,幽州之乱,非多年不可平,公孙伯珪在边境镇守十年,异族闻其名而惧,但未曾退,我且看他赵风要怎么处理当地豪族关系!”
卢植冷哼一声说道,被袁隗的话打动,当然也明白可能是刘宏的意思。
不过,尽管如此说,他的内心也悲怆了不少。
汉室江山,居然交给一个乳臭未干,毫无政绩的小子。
可笑。
“不过,你袁太傅有这等觉悟,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卢师看向了袁隗,脸终于挤出一些笑容,“希望你不要沦陷,此子入洛阳时,便大肆送钱,企图以铜臭染我等读书人之目!实在是过分!”
袁隗的神情顿时古怪了一下。
刚好被卢植,王允,刘虞,杨彪等人捕捉到了。
“你闪躲什么?”
袁隗顿了一下,眼神稍微有点飘忽,“我闪躲了吗?”
“你是不是收钱了?”
“我,我……呃,没有收,只不过是他送了我一点春秋时候的孤卷,我乃是向圣之心!!”
袁隗说着说着,挺直了腰板,但是老脸还是红了起来。
呸!
向个屁!!
你就是拿人家手软,跑这儿说得热血沸腾的,搞了半天……
唉!!
刘虞心里顿时一紧,满朝文武,竟然连太傅这样的人都……
可悲,可叹!!
大汉如何自处!!
那孤卷是哪一派的……好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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