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甘梅尔先生吧？我叫乔恩，是艾辛格先生介绍的。”

清晨，贝克兰德依旧和往常一样被浓雾遮盖，甘梅尔带着药箱前往桥区与艾辛格介绍的“导游”会和，甘梅尔的样貌实在是过于出众，他刚到桥区这位导游就认出了他。

工人打扮，身体瘦弱，肤色有些蜡黄，典型的穷人，不过他的眼睛很亮，应该是个心思活络的人，甘梅尔简单观察后得到以上结论。

“是的，今天的任务就是带我去找病人，所有的医疗费全免。”

“您真是位慷慨、善良、伟大的绅士！请跟我来。”

乔恩很有眼力见地接过了甘梅尔的药箱，然后二人一起步行前往东区，在路上他还不忘提醒甘梅尔：

“东区有很多小偷，请您一定要看好自己的钱包，还有就是不要离我太远，不能去黑帮的地盘。”

“我知道了。”

我倒是希望有不长眼的黑帮来找事，这样还能抓几个实验品回去，我开发的新药需要不少实验品，甘梅尔不禁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走了一段时间后，二人到了东区和桥区的边界，其实桥区和东区都差不多，基本上只有底层人员才在这里居住，但既然将来大雾霾事件的爆发地在东区，那就要先在东区逛逛。

“这里是丹娜夫人家，她独自抚养着三名孩子，其中有两名男孩，最大的孩子已经12岁了，您知道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吃的特别多，但丹娜夫人由于身体原因已经不能在工厂做工了，她染上了肺病，她们一家是黑夜女神的信徒。”

汗臭、尿骚味、各种恶臭充斥在空气中，这对嗅觉灵敏的甘梅尔并不友好，乔恩见甘梅尔点头后就去敲门。

“丹娜夫人，是我，乔恩，我带了免费的医生来。”

过了几秒后，一个身高只到乔恩腰部的小孩打开了门，如果不是甘梅尔感觉敏锐，很难发现这个干瘦的小孩是个女孩。

“乔恩哥哥，快进来。”

不大的客厅里堆满了衣物，在墙角还有卷起来的被褥，甘梅尔从那上面感觉到了这个女孩的气息，还有一些其他人的，瞥见甘梅尔在看那边，乔恩解释道：

“男孩们已经快长大了，不能再四个人睡在一起了，所以丹娜夫人把他们分配到了这里。”

穿过衣物中间的小路，甘梅尔来到里屋，见到了患病的丹娜夫人：

她有些消瘦，时不时轻咳一声，但五官看起来很协调，从灵视判断，这位丹娜夫人除了有肺病之外还感染了淋病。

“乔恩，你又来了，还有这位尊敬的医生……”

“这位是甘梅尔先生，一位技术精湛的医生。”

“你好，甘梅尔医生，我的肺病还有救吗？我见过许多和我情况相同的人，他们最后都……咳……”

甘梅尔接过药箱，取出几支溶液，按照预想的比例配置成一瓶，然后放到一边，又配置了不同的一份，指着它们说道：

“这一份是治疗肺病的，一天三次，这是两天的量；另一份是治疗淋病的，外用，把它稀释成你洗衣服的一大盆再用。”

“淋病？！”

丹娜夫人还没有说话，乔恩反而先激动了起来，甘梅尔好心安慰道：

“放心吧，你是健康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丹娜夫人，您缺钱可以找我要啊，没必要再去……”

故事的味道！

甘梅尔立刻打起了精神，今天的任务是桥区和东区接壤的这块地方，他要在这里洒下足够多的“种子”。

为了应对未来的大雾霾事件，甘梅尔设计了一个大型的仪式魔法，这块地方正好是仪式的一个节点，所以他给丹娜配的药里面加了点东西，这对她无害，反而会让她更加健康，毕竟到时候大地母神的力量会以这些天甘梅尔救治的病人为中心释放。

就算大地母神不回应他也可以靠着亵渎之牌的高位格自带的净化效果来实现。

“乔恩，好孩子，你对我们的帮助已经足够了。”

见乔恩还想说些什么，丹娜夫人笑着看向甘梅尔：

“需要救治的不止我一个，对吧？”

“是的，感谢您，甘梅尔医生。”

这就完了？！

damn！

对于甘梅尔的医术，这两人没有丝毫怀疑，乔恩信任艾辛格侦探，丹娜是没有其他选择。

临走前，甘梅尔给了那个开门的小女孩一颗糖球，她身体里的寄生虫有些多。

“下一家是哪？”

“是老黎恩家，他本来是码头上的工人，不久前被货物砸断了腿……对不起，甘梅尔先生，下一家应该是科尔……”

“外伤我也能治，走吧。”

在乔恩的认知中，医生一般只精通一个领域，所以他觉得甘梅尔不太精通治疗外伤，尤其是断腿这种需要动手术的外伤。

如果换个“母亲”途径的医师来，灵魂损伤都能治好。

走了一段距离，甘梅尔见到了下一个病人，老黎恩还算幸运，腿断了之后虽然失去了码头工人的工作，但又找到了一份在饭店洗碗的活计。

但他能在这么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要么有什么特长，要么就是做出了足够的让步，比如要求的薪水比其他人低很多，不然老板没必要选他。

“嘿，老黎恩，我带来了一位能给你接上腿的医生，不要钱，快出来。”

本来老板是不想让他们进后厨的，但甘梅尔稍微催眠了对方，让他做出了让步。

听到乔恩的呼唤，老黎恩神色有些挣扎，最后他叹了口气说道：

“算了吧，乔恩，我知道，要接上我的腿只能动手术，而且就算我撑过了手术我也没有钱慢慢恢复，感谢您的善良，医生。”

乔恩不说话了，因为老黎恩说的是事实，在手术后恢复的那几天里他没办法继续工作，老板毫无疑问会换人，再想找一份工作是很难的，对于他来说只是换个时间死而已。

“放心吧，你的工作不会丢的。”

一直跟在身后的老板也回了一句：

“没错，甘梅尔先生是我的朋友，在这方面你可以相信他。”

“这……这……”

“你还在犹豫什么，没钱可以找我借，我不收利息，仔细想想吧老黎恩，等你恢复了就可以去码头区继续工作，那里的收入比在这刷碗刷盘子丰厚不少，你很快就能还上。”

老黎恩又纠结了一会才答应，甘梅尔取出麻醉剂给他注射了一针，然后就地开始接腿。

在乔恩震惊的眼光中，甘梅尔把老黎恩的腿掰正，然后按照另一条腿的长度给他压回去，最后取出“黑玉断续膏”给他外敷一层，用绷带缠上，随后又给他注射了几针不同的魔药，治疗完成了。

对于魔药教授来说，肌肉中残留的骨渣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后续注射的魔药会解决它的。

“好了，下一家。”

…………

一天过去了，甘梅尔救治了9个人，在这个节点的布置算是完成了，在回去的路上，乔恩一言不发，甘梅尔开口说道：

“你对东区很了解嘛。”

“是的，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

“你想改变它？”

听到这句话，乔恩皱起了眉头，思考了一会后他才回道：

“是的……”

“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

甘梅尔给乔恩递了根烟，这根烟也是魔药的一种，会让他“放松”下来，乔恩这个东区长大的孩子显然是会吸烟的，他吸了一口后想了想说道：

“大概是我在东区见到丹娜夫人的时候吧，以前她是住在北区的，她是一位善良、慷慨的女士，我小时候经常去她家附近，靠着像她那样的善良人士的接济，我度过了饭量最大的那段时光，这才没有沦为黑帮的手下。”

“其实北区还算不错，那里不会拒绝像我这样的孩子，如果有人想要收养我的话教会也会支持，但没人愿意收养一个东区的孩子，嗯……教会那里有足够的名额的话应该会收养的。”

“后来丹娜夫人家破产了，她嫁给了一个小商人后我就没见过她了，再后来您应该能猜到，这时候我已经是许多侦探的线人了，有了些收入，所以经常去帮助她。”

“偶尔我也会思考，我们和那些富人究竟有什么不同，富人天生就是富人吗？在看到丹娜夫人后我有时候也不禁会想，也许我没见过的爷爷，或者更老的长辈，他们说不定也是富人，也许东区有很多这样的人。”

听着乔恩的讲述，甘梅尔在心底不禁感叹了一句：

好家伙！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异界版？！

有想法是好事，当年的前辈们不也是靠着一腔热血，到处找方法，用各种方式试验，最后才找到正确的路的嘛。

“你很有天赋，跟我学医吧，将来有一天你的医术也许会超过我。”

得到甘梅尔的肯定，乔恩很是激动，但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您的医术无与伦比，您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医生，但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感谢您的肯定。”

学医救不了东区呗。

甘梅尔本来就是说着玩的，如果乔恩当真了甘梅尔会给他准备一系列教材，然后让艾布纳给他讲解，等艾布纳也不会了甘梅尔估计已经离开了，但那时候的乔恩应该可以当医生了。

回到住所的甘梅尔继续试验自己的魔药，在开发出仪式魔法的配套魔药后他发现自己的消化进度提升了一大截，教授怎么能没有自己的成果呢？

等到夜晚过去，甘梅尔准备休息的时候，他又想起了乔恩，这次他忽然有了个想法：传播一下红色思想。

这个想法出现后他立刻就精神了起来，仔细回忆以前的思修、马原、近代史、毛概、毛选等内容，在纸上画出框架后就开始填充内容。

“嗯，这是一项伟大的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