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看着胸前消失的伤口,再三地伸手指去戳,真的痊愈了。
不仅一点儿不疼,连个疤痕都没留下。
他打开淋浴,呼啦啦洗起澡来。
顾绍安在门外“砰砰”地敲门:“燕飞?”
燕飞:“嗯?”
顾绍安:“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洗澡?”
伤口那么重,这不是找死吗?
燕飞:“脏!”
汗水,伤口留下的药水,他受不了。
顾绍安都要跪了:“脏一点怕什么?你这么洗不是要发炎了?”
门被反锁了,他进不去,急得“砰砰”敲门。
燕飞:“别吵!”
顾绍安想好了,他出来,就是死也要拉着他去找医生,他不能叫他这么作。
他在外面坐立不安,燕飞也在里面震惊,他知道苏小昭的“治疗”肯定是有独特之处,他现在只想把自己洗干净,立即跑她面前,告诉她“我好了”!
燕飞洗好,拿着纱布很是可惜地看了好几眼,对着镜子,按照拆下来时的步骤和位置,重新缠回去,打结也学着苏小昭的样子打。
出门,顾绍安跳起来,顿时又坐下:“哎哟,疼死我了!你怎么样?没昏在里面?”
燕飞把自己的衣服换,顾绍安看见他包的好好的纱布:“你纱布没拆?你怎么洗澡的?”
燕飞说:“就擦了一把!”
他利索地把自己的衣服穿,顾绍安看得一愣一愣的:“你干什么去?”
燕飞:“我去看看苏小昭。”
顾绍安瞪大眼睛:“燕飞,你才从那里折腾回来,又要去?”
他总感觉燕飞有点奇怪,那么重的伤,刚才还疼的死去活来,这会子怎么感觉没事人一样?
燕飞没说话,换了衣服直接出去了。
顾绍安哪里能拉的住他?一拐一拐地追到走廊里,看着燕飞大踏步地走下楼梯,骑院子里停着的摩托车,一溜烟地,走了!
燕飞骑在摩托,心里好像很着急,加到了最大油门,一路“呜呜”,骑得飞快,到了保兴巷。
从巷子口开始,他就开始车速慢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路开得飞快,到这里忽然就慢了。
终于到了苏小昭的大门口。
他没有去推门,也没有踹门,而是在门口站着,傻傻地盯着门看。
也不知道看个什么。
好像有话要给苏小昭说,却又觉得不说也没什么。
人靠在摩托车站了好久,骑车又走了。
苏小昭在房间里睡觉,她不知道燕飞在门外给她做了一个多小时的门神。
她当时给燕飞装在咖啡色瓶子里的液体就是她的血,她知道燕飞不是多话的人,所以她直接当着史文聪和顾绍安的面给他喝了。
也因为她自己的伤口能很快愈合,所以,她拿刀子划了手臂,便迅速走出来,一点也不担心。
可以说当着别人的面,把血液给另外一个人,也只有燕飞。
换个人,问三问四,她都没把握。
她原本以为正常人献血都没有问题,她流出的那一瓶血又没有多少,肯定和献血一样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燕飞前脚走,后脚她就晕倒了。
胡启斌吓得够呛,又是掐人中,又是擦万金油。
苏小昭迷迷糊糊地醒来,只给胡启斌说了一句话:“舅舅,我没病,就是累着了,别打扰我,让我好好睡一觉。”
胡启斌这才放心,把门锁了,去店里了。
他必须把店给外甥女守住,次30万提走后,店里现在资金有点紧张,卖货是细水长流,一批一批流转的,他要盯紧,一分一分地给外甥女把钱管住。
苏小昭整个周末都在休养,全身软绵绵的,她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在她失血时,她的体能无法施展。
这说明,万一有人知道她血液的功能,只要抓住她,持续地放血,她就别想再跑掉。
这是一个可怕的大bug。
所以,她的血就这么一次给燕某人用吧,以后天王老子也别想。
胡启斌因为外甥女太累,他空里给苏小昭回来烧饭,烧饭后再去店里。
苏小昭发现舅舅的饭菜烧得特别好,由衷地说:“舅舅,你饭菜怎么烧这么好吃?”
胡启斌说:“我初中毕业就和那个女人结婚了,郭氏为了郭敏枝叫我顶了我爹的班,但是,我文化不够,农技站就安排我做食堂的伙夫。”
苏小昭忍不住乐了:“舅舅,原来你还是个厨师啊!”
胡启斌说:“小昭,我喜欢现在在店里做事,每天能和别人说说话,看着东西卖出去,钱赚钱进来,心里踏实。”
苏小昭说:“舅舅,你放心,过些日子,小宝大了,咱们把小宝接过来,在这边幼儿园,小学,考大学。您好日子长着呢!”
胡启斌说:“小昭,咱们过年在这里过还是在岱南过?”
苏小昭看看胡启斌渴望的脸,知道他是想小宝了,就说:“回岱南。”
胡启斌顿时高兴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恨岱南却还是想岱南。
苏小昭:“舅舅,这几天你看见陈三没有?”
胡启斌摇摇头:“我还奇怪呢,我以为你派他干什么事去了。”
奇怪了,万三去哪里了?
万三不在,她没有驾照,次日一早,苏小昭早早地出门,坐了公交车,一路挤挤挨挨地到了学校。
今天要期中考试,她早早地去学校,即便她是借读生,老师也喜欢学习好的学生,能不能站住脚,这次考试很重要。
这段时间,她虽然忙碌,但是一直没有丢下重温功课,她原先底子太好,分分钟把功课捡回来。
午考语文、物理,下午考化学和英语。
考完英语,是下午自由活动时间,这么好的天气,即便第二天还有考试,也没有人待在教室里。
宋春玲拉着苏小昭:“走,我们到外面大堤走走。”
校外隔着一条马路是高高的大堤,外面是宽阔的玄河,大堤两旁,树木依旧葱郁,火红的枫叶染红半城。
好多人沿着大堤跑步。
苏小昭看着玄河的水,惊讶地说:“这河里竟然有鱼?”
宋春玲笑着说:“是啊,鱼很多的,你看——钓鱼的!”
苏小昭远眺那些钓鱼的,第六感捕捉到一道犹如实质的危险锁定了她,她猛地转向一个方向。
斜靠在树,眼睛望着她这个方向,像一座雕塑。
看不见表情,只看轮廓,她就知道,那是燕飞。
苏小昭挑眉,这人不会专门在这里等她吧?很快她的猜想就验证了。
燕飞追了来,像一只猎豹,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