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到纯化血脉的方法,胡鲤脸上全是心驰神往。
好似明天就能成就龙神,原地飞升,翱翔九天一般。
胡鲤扫视船舱房间,屋内并不十分大,皆为木质结构。除了床,还有一些家具装饰,香炉、案台、铜镜等等,并无名贵之物,他躺在木椅上,轻轻摇晃身体,却也怡然自得。
他正默默等待灵药,像这样无需自己动手,灵药被人用心熬制,然后端上来,这种高端享受,胡鲤还是很满意的。
屋内胡鲤静待魏忠送来增进修为的灵药。
殊不知魏忠正专心致志熬制更烈的毒药。
魏忠呆呆坐在药炉前,手握蒲扇,小心翼翼扇着风,风催火势,红彤彤的火焰没一会儿便烧开了药罐,魏忠则看着冒烟的药汤发愣。
魏忠先是有些走神,后来脸上全是坚毅。
这次他要亲自动手,就不相信还能出岔子,毒不死胡鲤。
也是,他早先下毒还很有作用。
胡鲤直接一病不起,差点一命呜呼了。
谁知胡鲤一觉醒来,却奇迹般的痊愈了。
不但身体痊愈了,就连龙神血脉都觉醒了。
现在更是把毒药当做补药喝,甚至还不够喝了。
“简直欺人太甚,这是补药吗?明明就是毒药好吧。”
魏忠一度怀疑是医官改了药方或仆役不上心,因而,他不得不亲自熬制毒药。
现在他一点儿也不相信其他人了,尤其是医官和熬药的仆役。他决定不经他人之手,亲自去干,以避免出错。
他有这样的怀疑也很合理。
因为,如果真是毒药的话,胡鲤怎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胡鲤可不知道他喝的是毒药,他一直以为是了不得的灵药呢,他怎么也算正统王爷,生病了,用珍稀灵药疗伤不是很合理吗?
半晌,胡鲤都没等来魏忠。
百无聊赖,胡鲤不由盘算起了未来。
关于未来,他原打算躺赢来着。
结果,条件似乎不允许啊。
他现在一穷二白,必须得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发家致富!
若他还在帝都,朝廷会按时发银钱养着他。
到了灵隐岛,他就不能向朝廷伸手了。
非但不能伸手要钱,偶尔皇帝、皇后和太皇太后过寿什么的,他还要搜罗一些奇珍异宝进献宫中以表孝心,否则,就容易被人弹劾穿小鞋。
别以为他是王爷就没人敢给他穿小鞋,官僚们的节操都很低的,尤其头上顶个王爷的官僚就更不喜欢他了。
比如灵隐岛的官僚就不一定欢迎他成为岛主。
大家平日里都做惯了土皇帝,结果你来了,要做大家的太上皇,谁愿意头上多个婆婆啊?
原本可以放心盘剥,现在必然要收敛一些;原本盘剥的银钱大家一分就完事了,现在必然要取出一部分分给胡鲤这个王爷;原本岛上事务可一言而决,肆意妄为,现在还要小心翼翼。
岛上的官僚能心甘情愿就见鬼了。
胡鲤就敢保证,灵隐岛上的官僚现在巴不得海上出现台风,把他们一行人给吹没了。
除此之外,灵隐岛上还流放了不少失意政客,这些家伙本身就对朝廷有不少怨气,自身又满腹戾气,对他这个朝廷派下来的王爷未必会有多友好。
至于岛民,十之八九都是大周帝国的沿海居民,其中大部分都是些因破产而走投无路,只能搬迁到灵隐岛才能活命的农户、佃户和盐户;岛民中也不乏富有冒险精神的海盗和商人,自然,商人和海盗是可以自由转换的。
除了商人外,这些家伙可没有受过大周帝国多少恩惠,其中还有不少是被帝国给逼到海外的,而商人大多重利轻义,他们对朝廷的忠心始终存疑。
因此,别给他们说什么忠于帝国,忠于朝廷,他们不反感朝廷就烧高香了。
结果便是他这个王爷很不受灵隐岛上下欢迎啊!
想到如此种种,胡鲤就不免有些忧虑。
灵隐岛确非一个好去处,灵隐岛不小,三郡十六县,都能赶上一个中等州了。
只是大则大矣,就是不繁华,另外,灵隐岛海上贸易比较发达,却不太平。
造成这种情况的根源乃是大周帝国历来不重视海外,将海外视作蛮夷混乱之地,所以朝廷对灵隐岛的控制比较薄弱,皇帝老子把他分封到灵隐岛未尝不是加强对灵隐岛的控制。
离开帝都之前,他曾查阅过卷宗,灵隐岛最近几十年可十分混乱,光上报的叛乱都发生了大小不下十起,记录的海盗入侵更是三十多起。
平均三年一起叛乱,大约一年一次海盗入侵,这些还是官僚主动上报记载在案的,瞒报的叛乱和入侵事件只会更多。
如此频繁的叛乱和海盗入侵,可想而知灵隐岛是有多乱。
一个地方连基本的秩序都维持不了,与繁华压根儿就不可能沾边。
他这次带了五艘战船,三艘商船,战兵约三百人,各类工匠、仆役和水手约两百人,与三郡十八县的灵隐岛而言,这点人马确实是杯水车薪。
悲剧的是他还没什么信得过的属下,稍稍有点志向的人也不会投靠他一个普通人啊!
如今,他确实觉醒了龙神血脉,今非昔比了。
可血脉觉醒也是今天的事,离开帝都之前,他还是那个未觉醒血脉的普通人。有本事,有远大志向的人不可能投靠他这样前途未明之人。
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人倒是不少,他又看不上那些人,以至于他的心腹都没有几个。
“算逑,到地方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担忧这些,不是庸人自扰么?”
很快,胡鲤便又乐观了起来。
没办法,上一世他饱受社会毒打,千锤百炼,什么都可以不好,唯独心态不能不好。
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微闭双眼,静静等着灵药。
他想,“如果能多喝一点灵药,实力提升到了高山仰止的地步,现在担心的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关键还是实力,没有实力一切都是虚的。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胡鲤赫然睁开双眼,眼睛亮的可怕。
他站起身,匆匆几步,打开房门。
门前站着一个微微发胖,却分外白净的太监,却是魏忠端着新熬的药汤到了门前。
魏忠眼睑低垂,脑袋也低着,略显阴柔的嗓音道:“殿下久等,还望殿下恕罪!”
“没罪,没罪!”
胡鲤忙道,此时,魏忠在胡鲤眼里就是有功之人,要是喝下汤药能提升实力,那魏忠便是大大有功。
胡鲤端起药碗,熟悉的药香钻入鼻中,不知是否错觉,药香明显比上一次更浓稠了。
胡鲤不由大喜!
药香越浓,证明汤药里的珍稀灵草越多,药效肯定越好。
胡鲤二话不说,端起药碗试了试,并不烫嘴,迫不及待他一口气全干了。
“咕咚咕咚咕咚……”
躬身侍立的魏忠见了,暗舒了一口气。
“呃……好疼!”
汤药入腹,胡鲤感觉腹中传来一阵钻心绞痛,额头更是出现了细密的汗水。
胡鲤捂住肚子,脸上青筋暴起,腹中传来的疼感差点让他牙齿咬碎。
魏忠见胡鲤疼得弯腰都成了虾米,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他双全紧攥。
“终于……终于成功了?”
魏忠缓缓松开拳头,神情惊慌担忧至极,一骨碌跪在地上大声哭嚎。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