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弦平拖着疲惫的身体直接回了房间,也顾不上空空如也的肚子在催促,准备倒床就睡。
敲门声响起。
“少主,晚膳准备好了。”
正是貂蝉在门外。
李弦平下意识以为貂蝉已经吃过了,就不去打扰了,这才意识到这是讲究尊卑的世界,他身为一家之主,他没吃,其他人再怎么饿,没有得到他的许可,是不能先动筷子的。
“嗯,待会一起用膳。”
李弦平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
貂蝉这么关心他,他当然也要好好督促貂蝉吃饭,不然貂蝉肯定是将就地应付晚饭。
“诺。”
貂蝉提着灯笼站在门外等候。
李弦平拖着疲惫的身体将房门打开,鬓角散乱着许多碎发。
昏暗的灯光下,貂蝉注意到李弦平手上的伤,但没有多说什么,提示李弦平柴房有烧好的热水,让他向去洗个澡。
李弦平闻了一下,才发现他身上已经有了些汗臭味,也不嫌麻烦,乖乖听话,直接去了柴房,躺进貂蝉事先为他准备好的洗澡水中。
等舒坦些,李弦平才意识到他没有拿干净的衣服和擦拭身体的干毛巾。
咚咚。
敲门声响起。
“少主,衣服给你拿过来了。”
春夏拿着李弦平的换洗衣服和毛巾站在门外,等待李弦平的允许。
“嗯。”
李弦平顺着记忆里前身的习惯,随意地应了一声。
然后春夏进来把衣服送进来,帮着李弦平擦身穿衣。
李弦平内心:我不想做个无能的少爷。
但李弦平体质比较特殊,伤口不能沾水,否则半月不会愈合。
也正是因为这个,自小凡是李弦平身上有伤,都是旁人在一旁帮忙,以前是貂蝉,后来长大些李弦平就换春夏这新招的丫鬟来做这些。
整个过程,李弦平尽量表现得习以为常。
刚一出门就撞见貂蝉端着药瓶在外面等候。
李弦平暗自庆幸,没有对春夏起歪念,或做过分的事,不然这出门就被未来媳妇撞见,影响着实不好。
等貂蝉细心将李弦平手上的水泡挑破上了些药后,貂蝉指了指他左手手背上的一条很浅很细的血纹。
什么时候有的?
连李弦平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条血纹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他对着烛光仔细打量后,觉得这条血纹绝不是身体的什么反应形成的,因为血纹有着特异的纹路,就像是人为画上去的。
“应该是我练武不小心弄的。”
李弦平表面上看起来并不把这血纹放在心上,将手放下,并将他手上水泡的由来告诉貂蝉,免得貂蝉想太多。
饭食过后,李弦平就回了房间,规划明天的行程。
——
翌日。
城主府。
多次鸡鸣过后,李弦平从梦中惊醒。
“靠。”
咸咸的大海,软软的沙滩,冰凉的汽水配上小酒,以及美艳的景色,都是只是一场美梦,李弦平现在仍然处在城主府的宅子里,他还是少城主李弦平。
倒是感受到了一股清晨的凉爽。
李弦平注意到窗户被微微往外撑起了。
昨晚李弦平忙完,到头就睡了,并没有想起开窗通风这事。
应该是蝉儿后夜帮我开的。
李弦平思索一番,只想到貂蝉一人会如此细心为他着想,而且他已经下意识称呼貂蝉为蝉儿了。
等李弦平开门时,正好撞见来找他的貂蝉。
“少主早!”
貂蝉拿着药瓶,远远站住给李弦平行礼。
李弦平知道貂蝉是来帮他上药的。这让李弦平觉得这样会显得他格外矫情,但也不好浪费貂蝉的一片好心。
“嗯,蝉儿,以后直接称呼我厚明就行。”
虽然是王朝时代,需要讲究尊卑,但是李弦平还是想纠正一下貂蝉对他的称谓。
“小蝉会注意的,厚明少主。”
貂蝉迟疑地答应了,但没有完全改口。
也罢,毕竟还没娶她过门。
李弦平也不再计较这些。即使他父亲一再嘱托,早点取貂蝉过门,给李家延续香火。但前身放出话,他也不好一时改口,只能等待时机了。
不过李弦平昨晚已经想明白了,貂蝉这么好的姑娘,他一定要破解前身的胡乱承诺,娶貂蝉过门。
想到这些,李弦平有些苦涩地摇头。
唉……
——
刘臣那边,木头跟三千文钱早已准备妥当,按照李弦平的吩咐,让人将木头立到城门口处,并贴出告示。
谁要是将木头搬到办事衙门前,谁就能获得三千文钱,绝不食言。
这个钱都是李弦平一个人出的,所以告示上面只盖了李弦平的私章。
问斩的死囚的告示也一并贴出去了。
李弦平为此早早去往衙门,等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等太阳有些高升,李弦平也是没有等到这个勇士。
会不会钱太少了?
李弦平不禁开始思考,是因为他太穷了,还是钱给太多了,辱了古人的智慧。
就在李弦平快要深深陷入怀疑的时候,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只手举着木头在衙门门前张望,旁边跟着三两看热闹的,李弦平赶紧让刘臣把钱给这个小伙子。
小伙子拿到钱后,直接乐开了花。大肆炫耀着:“天上有时也会掉馅饼。”
但李弦平比拿到巨款的小伙子更高兴。
别人笑他傻也好,还是笑他败家,李弦平都不在意,因为一颗种子已经种下,只待它发芽,长出李弦平想要的果实。
——
城门后空旷地方。
石头城的百姓按照李弦平贴出的告示,在这里等候着李弦平,看看这个新城主这一些列的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新任城主,不想着为我们解决灌溉用的水,在这里瞎折腾。”
“是呀,在这样胡闹下去,这石头城是要败在这个少爷手里。”
“你们别胡说,我听我家男人说,自打新城主大病一场,就变了一个人,处处为我们着想呢!”
“……”
百姓三三两两攀谈着,交换着各自的“信息”。
但质疑的声音占了多数,李弦平以前文弱的印象早已深深刻在他们脑子里,对于李弦平这个新城主,自老城主西去后,并不报有期待。
一队府兵押着死囚出现在街道上,李弦平走在队伍中间,留意着百姓的态度。
麻木的羔羊,却期盼着老天爷能顺应他们的心愿,风调雨顺。
李弦平有些不满,但又有些怜悯这些人。被满腹私欲的“众神”们创造出来,命运多舛地等待时代的洪流将他们裹挟着,被他人的野心所吞灭。
好似谁都没有错。
我现在何尝又不是他们其中一个呢。
伤感也好,怜悯也好,这些都是无用的,需要一个人带来改变,给他们带来一个不那么糟糕的未来。李弦平也许是为了这个来的,他需要自救,也许会有许多代价,但做到了,李弦平同时也会拯救许多人。
这些思考,让李弦平更加坚定他心中的目标了。
而李弦平没有注意到他手背上那条血纹变得更深更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