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臣本想先给李弦平开个头,被李弦平直接拦了下来。
在百姓各样的眼神注视下,李弦平没有多说一句话,拿起行刑用的刀,走到那个颤颤巍巍被架着的死囚身后。
“犯我大汉律法者,必严惩不贷。”
李弦平说罢手起刀落,给了死囚一个痛快。
看着滚落的人头,李弦平有些不寒而栗,用手抹去溅到眼角的血,看着手指上被搓开的血,心头有一种诡异的情绪在涌动。
刚刚那一下,李弦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才是他这份恐惧的根源。
在人头落地的那一瞬间,李弦平感觉有一滴不明液体滴在他的心头,很快融进了他的血液里,他左手那道血纹细节更加明显了些。
“天道不仁,灾祸四起,朝纲不振,百姓流离失所……但某受先父所托,执掌这一城巨细,必有所为。”
李弦平一番慷慨的演讲,并未引起百姓太多反响,只有少数的人,举起了手臂,表示支持李弦平这个新城主。
李弦平也不再继续说着空大的话。
站在百姓的角度来看,他跟欺压盘剥民众的官僚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的,要征收百姓的赋税。他也不能说那些反动的话语去强行煽动百姓,完全站在他们的阵营,带着他们举旗反抗,步了刚刚被镇压的黄巾军的后尘。
想要改变,还得解决百姓的根本需求——食可果腹,居有定所。
所以李弦平在百姓面前有所立威,立即找来石头城三家商户的家主前来协商事宜。
城主府大堂。
三位商户家主轮番跟李弦平寒暄后,纷纷满口空话,表示愿意倾力帮助李弦平,为他分忧,给予石头城的百姓帮助。李弦平才刚旁敲侧击地提出要朝他们借款,解石头城眼下的燃眉之急,三人纷纷坐回座位上,一言不发,。
“各位受我李某庇护,在我石头城行商,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吗?”
李弦平将茶杯重重放下,吓得三人连忙表态。
油行老板两手一摊:“城主您有所不知啊!我们陈记油行已经快要开不下去了,要不是有祖上传下来的手艺,靠着推车去邱成县做买卖,早就得领着全家上街上乞讨了。”
李弦平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没有做声。
他事先也是了解了,油行生意确实不景气,百姓连吃饭都困难了,哪还有钱买油吃。
布行老板第二个表态:“申某要不是厚着脸,找家主接济,早就跟许老板一样,领着全家上街乞讨去了。”
李弦平看着申乾万,不说话,不太满意他的借口。
他布行虽然没有生意,但是靠着早些年买下的土地,家底还算殷实的。面对李弦平咄咄逼人的眼神,赶紧看向贾五福,让贾五福表态。
米行老板:“城主您说的那个数,贾某我赔上全部家底也是拿不出来。”
李弦平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贾五福是石头城唯一明面上富裕的大户,却是仗着家世傲慢得很,连借口都不好好找了。
因为是有求于人,李弦平面色和气地再次强调:“李某是借,不是强行征收。”
虽然李弦平话说到这份上了,三家家主还是不肯松口,强调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几人再次僵住,互相朝着对方使眼色。
李弦平拍桌子发火:“城主我很好糊弄吗?”
三人眼看再推脱下去,就收不了场了,贾五福眼睛一转给李弦平出主意:“石头城今年的商税我们三家可都按时缴了,倒是这些泥腿子一直拖着,城主要是急着用钱,先找他们,也好让我们三家有时间去筹备筹备,看能抽调出多少钱。”
李弦平看着肥头大耳的贾五福,就有种现在想剐了他的冲动,正欲大发雷霆。
“报!”
一个府兵喘着气,站在城主府外,冲里面大喊,着急地等候李弦平召见。
一般不太要紧的事都是刘臣处理,实在不行两人会一同出面,现在直接找到了李弦平,准事石头城有了要紧的麻烦了。
李弦平示意了一下春夏,春夏点头连忙去给冬竹传达命令。
那个报信的士兵打量了大厅内的三人,凑到李弦平耳边将事情小声说给李弦平一个人听。
府兵:“龙虎山的山匪在城里犯了事。”
龙虎山,李弦平有些印象,等搜寻了一番记忆,李弦平依稀记得他父亲年轻的时候把龙虎山的匪首给擒住斩杀了,龙虎山也被父亲给端了。
难道是没有斩草除根,仇家来寻仇了?
前身把心思全花在书上了,一心想着读圣贤书,辅佐君王,还乾坤一个朗朗大汉,让百姓安居乐业。
李弦平想来也觉得好笑,腐朽的王朝是不可救的,它身上的弊病绝非一朝一夕形成的,那又怎么可能一下子肃清根骨里的问题。
唯有推到重建,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革命至上。
李弦平打发了三家商户家主,这才急急忙忙跟着府兵前往办事衙门。
刚到衙门前,李弦平就见到衙门外围着好事的人,到不是太多,毕竟地里的庄家对他们来说才是天。
刘臣见到李弦平来了,急忙出来迎接,给李弦平说明眼前的紧急。
底下被绑着的山匪很是神气,还不时带着打量的眼神盯着李弦平看,没有半点畏惧李弦平这个一城之主。
山匪旁边有一对年轻的夫妻,年轻妇人畏畏缩缩地哭泣,不时抬头张望李弦平。
“这人是龙虎山的山匪,今天来城里买米,把那家的妇人给害了。”
听着刘臣的话,李弦平有些诧异,他还没来这个山匪倒是一早就招了,觉着这个龙虎山来头不小。
听完刘臣对眼下情形的分析,李弦平算是明白来龙去脉。
近些年景越来越差,举旗反抗的人如春笋般冒出,石头城的府兵几经朝廷征调,加上重税,石头城如今加上范增也只有府兵一百零一个。
龙虎山因为易守难攻,聚集了一帮新的山匪,有了新的匪首,加上贪官暴敛强征,落草为寇的越来越多,龙虎山的实力越来越强,加上龙虎山将周围的山岗悉数吸收,如今龙虎山光一个岗的小头头,手里就有近百手下。
石头城的实力于龙虎山就是鸡蛋于石头,实力相差甚大。
这个歹人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光天化日之下,害了良家妇女的名节,被抓了还如此神气。
李弦平衡量了一下,眼下这事,实在有些抉择难断。
按照律法,办了这个歹人,绝对会跟龙虎山起摩擦,而且李弦平觉得这个歹人绝对不是因为龙虎山的名气在猖狂,肯定另有原因。
要是拖着不办,那李弦平刚刚建立起来的威信将天然无存,从此以后,被拿去跟那些满肚子黑心肠的贪官污吏比较。
李弦平决断好,拍案带着怒火喊道:“升堂判案。”
“贼人,叫什名谁?”李弦平斥问歹人道。
“回官老爷,小的姓张名三。”叫张三的歹人虽然跪着,却仍是对李弦平没有半点尊敬。
很好!你已经是冢中枯骨一具。
“犯上不敬,仗二十!”
李弦平抓起一块令牌扔到张三脚下,并给范增示意。
范增明白了,从衙役手里接过行刑的木杖,正准备下手,李弦平叫住。
李弦平指着妇人的丈夫说:“让被害者丈夫打。”
“你们敢,我堂哥是龙虎山十三岗的岗主!”
张三挣扎地叫嚣着。
现在叫得多欢乐,待会就鬼叫得有多凄惨。
李弦平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怒火下令到:“照打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