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朱全府里出来,小七从墙角过来,让夏灼吃了一惊,“你怎么跟过来了?”
“早上送您出府,发现有人跟踪您,我尾随他过来的。”小七道,“方才我见四周没人,将他打昏,已让人把他弄回府里,等您发落。”
夏灼皱眉,回头看了眼小七,问道,“谁的人?”
“王先生的。”小七说完,问她,“您打算如何处置?”
“当然是给他送回去!”夏灼道。
夏灼他们两人往前走了没几步,朱全派了马车过来,她也没客气,做上马车回赵府。
一直本着不得罪的王普的宗旨,他说一天上多久的课,夏灼就配合着上多久,说要她练多少字,她也配合找丫鬟作弊练给他看。她可以说是安分守己,可他还是不想她过的安生。
回到赵府,夏灼让小七拎着那被打晕的跟踪者,随自己去王普书房。
王普正在书房内作画,听见门被敲了两下便明白是谁来了,也就她来直接敲门,不容下人禀报。可他没想到的是,她身后还跟着个一手拎着他的人的小七。
小七进门将手中还在昏迷的人扔到地上,朝王普行了礼便关门退了出去。
“不解释一下?”夏灼双手里拿着折扇背在身后,下巴朝地上那人撇了撇。
王普别看视线,沾墨弯腰继续作画,平淡道,“这段日子你下午晚上没少出去,问小七,闭口不答,直接让我问你。我问你,你自然也不会说实话,只好出此下策。”
看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儿,夏灼冷笑,“想知道你就直接问吧,我今天全如实回答你!机会仅此一次。”
说着,她迈步在他书案旁侧的椅子上坐下,目光盯着他。她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不敢得罪,又因着之前让他挨板子而愧疚,但当他让她向赵子暄妥协,心里又对他鄙夷。她不相信他是个坏人,可又看不出他哪儿像个好人。
王普停笔抬头,对上她的视线,“你真以为就一个赵子暄,能在姑苏这么闹腾这么些年?”
夏灼叹息,以为他能说出什么花样,“我知道赵家堂堂暄少爷的命比寻常百姓要金贵的多,我也早和你说过,你吓不倒我。我不愿意与你为敌,但我更不愿看赵子暄草菅人命,看那些比我年纪还小的孩子被他毁掉。”
王普放下手中的笔,直起身,无形中便给人以压迫感。“赵子暄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多年,百姓都知道官员收贿他的钱财,对他所作所为视若罔闻,更甚者与他同流合污,他才得以逍遥法外。可是实际上,赵子暄仰仗的,是被册封在姑苏的王爷,当今皇上的胞弟,恭王。”
“恭王?”这个夏灼还真不知道。看来信息搜集还是做的很不到位,要把小七手里的人脉充分利用起来。
“李瑞是为官清廉刚正,为民办事,不怕得罪人,可皇亲国戚,他得罪得起吗?”
“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夏灼回他,“我最先考量的不是得罪不得罪的起,而是我怎么才能让他伏法。”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付出什么代价!”王普面色沉了下来,“顾梵生的左臂,看来伤的没什么价值。”
“王普!”夏灼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目相向,压着火气道,“我们走着瞧!”顾梵生手臂的伤她心中愧疚的很,他竟敢拿这件事调侃!
“你该知道你能平安无事,得的是谁的庇护!”见夏灼迈步要走,王普看着她的背影道,“夏灼,老爷怜惜你多年流落在外,不愿对你多家管束,但是你若弃赵家不顾,我容不了你。”
王普就夏灼调查赵子暄的事,早已向赵阶禀报,可赵阶似乎一切都了然于胸,还叮嘱他少插手,不然他不会真的对她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近些天察觉她与李瑞走得近,他才置赵阶之命不理,下决心管管她。
恭王楚承炽与皇三子楚元谋联系密切,现在绝不能招惹。
“早告诉过你,你家老爷找错人了。”夏灼挑衅道,“弃赵家不顾?笑话!”
“你·····”夏灼还是第一次见王普发怒。他只面色绷着,目光深邃如暗夜中藏着的匕首,在找寻她的弱点,以求给她致命一击。
夏灼忽地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没劲,连发火都都没个发火的样子,只有无尽的隐忍与冷漠。
王普的话还没说出口,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王先生,夏姑娘,老爷让我请你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