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光没亮,朱琰便兴冲冲起床。
他母亲周氏早就打好了包裹,看着两眼通红,一脸疲惫。
想必是是哭了一夜,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父母在不远游,就是怕父母日夜担心。
古代交通不便,信息不畅。
一出家门便成漂零,从此音讯难踪,客死异乡者比比皆是。
“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就要出去闯荡,安安稳稳呆在家里不好么?如今世道不太平,外面强人那么多,你说这要万一…...”
周氏紧抓包裹轻声说道,说着又要流泪,连忙用袖子遮挡。
他母亲是个温柔恬淡之人,做什么事情都和风细雨,经不起生活突然间的转变。
“妇人之见!儿子要走了,说些吉利话。”
朱仝一把夺过包袱,塞到兔舂手里。
朱琰见状嚅嗫了几声,想对母亲说几句宽慰的话,但始终没说出口。
周氏已经泣不成声,只摆手让他离开。
临行前朱仝又是千叮嘱万交代,银钱给的多多,分别藏在主仆二人身五、六处地方。
朱琰本意不愿带兔舂同行,太累赘,他自己轻车快马,可以迅速串场。
可是朱仝死活不同意,说是带着兔舂可以一路照顾他。
又单独吩咐兔舂。
要他饭菜来先尝,晚睡觉警醒些,必要时候要为朱琰挡刀挡箭。
并向他许诺,只要看顾好小郎,等他们平安归来,就给他置地盖屋,娶一房美娇娘。
兔舂激动地浑身颤抖,赌咒发誓要为老朱家效死。
他只比朱琰小一岁,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呀。
主仆二人出了家门往南行。
走出老远,朱琰想着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便回过头看了一眼,却见到父母仍在门口眺望。
母亲流着泪捶打父亲,父亲也偷偷地抹眼角。
朱琰挥了挥手,转身大步向前走去,乱世将至,容不得他停留不前。
......
宋朝不抑商,不禁止人口流动,所以虽然天还没大亮,但路行人很多。
都是趁早晨凉快,想多赶几步路。
朱琰向东走了三里路便到县城,此时城门刚开。
出城汲水的,行商的,贩卖牲口的,混作一块,道路着实有些拥堵。
不过守门兵丁都知道他是朱仝的独子,优先放了行。
当然有几个不服气的,兵丁们一顿拳打脚踢了事。
郓城县城并不大,约莫有万余人口。
城内街道三横两纵都是泥土路,路面坑坑洼洼,一下雨简直不能成行。
可见影视里那些铺满石板的街道,大多是失实的,汴京城都没那么阔。
主仆二人在早市吃过饭,来到一家打铁铺。
这时打铁铺正在生火,店家见二人进来也不招待,只在那呼呼地吹火。
朱琰转了几圈,只发现一根浑铜盘龙棍还算趁手,约有十来斤重。
又挑了把匕首给兔舂防身,这才跟店家会账。
出了打铁铺不远,便看见一个大汉对面走来。
这大汉垂头丧气、精神不振,面皮紫的跟灭霸有的一拼。
这人正是他父亲的同事——插翅虎雷横。
听说这厮可以轻松跨过七、八米宽的沟涧,是个跑达人。
【叮!签到插翅虎雷横,宿主获得武技——梯云纵。】
这不赶巧了么,刚要远行就来了轻功。
朱琰脑海里身形变幻,梯云纵学会了。
不过说起远行,其实脚力最好的要数神行太保戴宗。
就是不知道遇到戴宗,系统会给什么样的能力,朱琰突然有点期待。
“这不是贤侄么,背着行囊是要去哪里?”
雷横也看见了他。
“见过雷叔父!小侄最近静极思动,想四处走走。”
朱琰随口敷衍,心里却想着要不要收服这厮。
原著里这厮能力不强不说,还忘恩负义。
过段时间他犯了罪,要被杀头,朱仝出于义气放了他,还因此被流放。
谁知道这厮转身便把朱仝给卖了,朱仝因此被强行入伙梁山。
同案犯还有带头大哥宋江,老阴币吴用和杀人狂魔李逵。
都不是好东西。
当然,既然他来到这里,这一切都不可能再发生。
朱琰看雷横的目光越来越冷,这家伙却浑然不觉,打了个哈欠说道:
“哦,最近可不太平,那你万事小心。”
“多谢叔父提点。”
“客气了,那个...”雷横搓了搓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贤侄呀,身可带银钱?叔父我昨夜运势坏的紧,输地一身干净,早饭都没吃,可否周济一二?”
这厮好赌,偏偏运气不好,平日里没少受朱仝接济。
朱琰看着他那紫皮肤渐渐变红,要爆炸一般,于是掏出几钱银子扔雷横手里。
“请叔父喝酒了。”
雷横立时喜笑颜开,用‘懂事儿’地目光看他。
就在这时便听系统。
【叮!获得雷横好感,奖励0.1个积分。】
咿!竟然有意外收获。
朱琰又从怀里摸出几钱银两。
“请叔父吃肉了。”
【叮!获得雷横好感 1,奖励0.1个积分。】
雷横眉飞眼笑地接过钱,想伸手拍朱琰肩膀,却被他躲开。
果然不是好东西,用钱就能收买。
朱琰又掏出几钱。
“请叔父泡脚了。”
泡脚?我脚很臭么?
雷横不解其意,但还是很开心地接过钱。
给过钱后,朱琰等了一会,许久不见叮地一声,感叹钱不是万能的。
喂不熟的白眼狼呀,早点摆脱的好,朱琰朝雷横拱了拱手。
“叔父告辞。”
转身就走。
雷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颠了颠手中银钱。
只觉老朱家儿子没老子大方,嘁一声,调头又钻进赌档。
朱琰自北门进,往东门出。
快到城门时,便看到一个文士打扮地中年人,一路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这文士手里拿着一根布幡,幡布写着‘代写书信’四个字。
看到这人,朱琰脑海里响起叮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