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人这是去梁山水泊的路吧?”正走着兔舂担心地问。
“嗯。”
朱琰随心敷衍,他知道老爹让兔舂正跟着,其实为了监视他,不让他有越轨之举。
“大官人不让去梁山!”
兔舂突然大声喝叫,引地路人纷纷看来。
“不去梁山,你小声点!”朱琰没好气道。
“那去哪里?巨野?任城?”
兔舂质问,他不怕朱琰生气,他有大官人撑腰。
“哼!”
朱琰不想理这个狗腿,平日里低声下气,得了朱仝许诺便想监他的军,门都没有。
“快说,不说不许走!”
兔舂大字型拦在朱琰面前。
朱琰伸脚将他勾倒,见他如蛤蟆般趴伏在地,大笑一声从他身迈过。
谁知这蛤蟆翻身极快,双手抱住他小腿,狠声道:
“不说就不许走,大官人嘱咐,不许出济州,不许梁山!”
他表情稚嫩又狠厉,眼睛里变换着恐惧和坚决。
朱琰看了他一眼,无趣道:
“好,告诉你也无妨,我此行要去的地方是沧州,所以必然会离开济州,也必然经过梁山。”
“我有重要事情要去做,你可以跟着我,但不要管我做什么。”
“或者,你也可以回去找我爹告状,让他来捉我。”
说完朱琰挣脱束缚,大步走向渡口。
兔舂被甩坐在地,愣了一会,失神地看向朱家村方向,又看了看朱琰背影,生气地拳砸地面,撒腿朝朱琰追来。
......
一望无垠,水波不兴,这便是八百里梁山水泊,黄河几次改道水壅而成。
朱琰望向水面,白鸟成群地盘旋,行船往来如织。
船虽然多,但都是往东、往南,任城和巨野方向,往北去的一条也没有。
因为北面是梁山,如今正闹匪患。
朱琰一连问了好几条船都没人愿意载他。
看见兔舂在一旁得意洋洋、幸灾乐祸,直想一脚将他踹进水里。
正在这时忽见一位老翁摇着竹篷船行来。
“老头儿听人说有位小郎君要过梁山,可是对面?”
朱琰听闻大喜,连忙说:“正是,不仅要过梁山,还要到济南府,老人家可去的?”
“去是去的,只是来回要二十余日,没有五贯酒钱,小老儿怕是气力不足。”
船翁将船靠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概是船票卖贵了。
“五贯就五贯,只送去就可以,回来就不麻烦老人家了,可收银子?”朱琰说着跳船。
兔舂这边也跟了过来,用多管闲事地目光怒瞪船翁,搞得船翁一脑袋莫名其妙。
“银子更好,可需要小老儿管饭食?”
“都有什么吃的?”
“不过是些杂食干粮,再就煮些鱼汤,粗糙的很,不必另算银钱。”
“好,有劳船翁了。”
他也不是挑食的人。
犹豫一下又问道:“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小郎君但讲无妨。”
“冒犯了,我看这水泊里就食的人都不敢过梁山,不知老丈为何不怕?”
船翁也不觉冒犯,呵呵笑道:
“小郎君有所不知,梁山如今变换大王旗,只取钱财不伤性命,小老儿活到这把年纪,一不怕死,二没有余财,梁山好汉们看不老头儿。”
也是,现在晁盖统领梁山,风气比王伦是好不少,最起码不胡乱伤人性命。
只不过后期到了宋江当家,梁山鱼龙混杂,又故态复生。
竹篷船摇摇晃晃行在水面,四周茫茫无所有,天地间好似只这一叶孤舟,别有一番风韵。
朱琰坐在船头,船翁在船尾摇橹,兔舂晕船有气无力躺在船中。
船在水中已经行了三个时辰,船翁每摇橹一个时辰便休息一刻钟。
眼看天色渐晚,老翁将船停泊到岸边。
“今日就行到这里吧,眼看就要进入梁山地面,小心些好。”
朱琰自无不可,反正不管怎样走,他都能赶到宋江前面。
武松他是一定要收服的,这可是水浒中最出彩的人物。
武十回嘛,武艺高强不说,关键是有情有义。
不一会天便黑了,船翁点渔灯,开始生火做饭。
朱琰躺在船头仰望皓月星河,听着湖边野地里不知名虫鸟的叫声。
真是无聊透顶,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网络,让人怎么活。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将他排斥在天地之外。
究竟该何去何从,他内心里其实也没有长远打算。
梁山造反?
肯定是行不通的。
梁山注定不会造反成功。
反秦可以,反唐可以,反明、反清都可以,唯独反宋不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