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了,家兄为人愚正,如此作态必然是受人蒙骗了,朱郎君且在城中等候几日,妾身答应为你谋身,不日便会有消息。”
李青照见兄长目视朱琰表情不善,抹泪道歉。
“这个就不必了,朱某人一身本事,大好前程只当手到擒来,就不劳李娘子费心了。”
见李家人这个态度,朱琰一时气愤难忍,说话难免有些没有顾及。
好歹救了你门女眷,不使清名受损,竟然这个态度。
还有赵明诚那狗东西,老子实实在在救了你性命,不感谢就罢了,看样子肯定还暗地里诋毁了。
李青照听罢,又是眼泪珠帘断线。
“连朱郎君也要避我三尺么?也罢,你走吧,离我这弃妇远远的,省得污秽了你的名声。”
“李娘子误会了,我何成在乎过什么名声,想多与你亲近些还求之不得。”
朱琰说得急切,说完便觉得话有些轻浮,但已经追悔不及。
果然,李青照听了一片红晕从脸漫过脖子直往下去。
“呃......”
朱琰抓了头,岔开话:“其实我是有一件急事去沧州,我要去看望一位生了重病的兄弟,实在不能在这里多耽搁。”
“原来这样,那你只管去沧州,等返回时再来这里寻我,想必到时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这时李青照已经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那就先这样吧!”
告别李青照,主仆二人来到西城马市。
都说大宋缺马是因为没有养马地,其实不过是托词。
先不说淮泗之地自古就多马场,单论徽宗初继位,宋朝就已经打通了通往西域的道路。
马的来路其实并不缺,只是朝廷不愿意养。
宋朝冗费,财政困难,买一匹马要花费三个精兵军饷,养一匹马又要占用几十亩地。
并且宋朝没有钉马蹄铁技术,不钉马蹄铁,马就消耗的快,朝廷就更不愿意养马,军队中骑兵实在少的可怜。
朝廷不养马,坊市间马也不多。
朱琰在马市转了转,掰开马嘴看了看,捉起马蹄瞧了瞧。
掰开马嘴是看马的牙齿,不同年龄的马牙齿形状不一样。
朱琰选了两匹正当壮年、马蹄完好的马。
选好马两人自济南北,过了王景故道便是一马平川的河北东路。
河北东路虽然都是平原地区,但人烟并不旺盛,反而几十里地不闻鸡犬叫声。
这都是黄河几次改道惹得祸,年年发大水什么庄稼也种不好,种不出庄稼便留不住人。
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河北地带民风剽悍,沧州更是习武成风,人一旦有了武力并且少了约束,就必然要犯许多禁忌。
计划不如变化,本来预计只有半个月的行程,到了沧州地面却难行起来。
主仆二人一路向北疾驰,不消几天功夫,便遇到十几伙劫道的。
有的是村庄农户兼职,有的是官军客串,更多的是职业盗匪。
幸亏朱琰武力爆表,一条盘龙棍下无一合之敌,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弹指神通,弹弹致命,又有鬼影无踪,身法飘忽,铁布金钟,刀箭难伤。
一路横冲直撞,逢险强过,遇阻平趟,灭匪无数。
缴获了许多金银粮帛,带不走的都就近分散给善民良贫、救济江湖落魄之人。
一时间河北绿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都知道最近有一条过江猛龙正在地面盘旋,各自收缩营生。
也有人自发传颂他的事迹,都说天降豪侠,丹心济世。
所以尽管二人马快人疾,却也是急走急停,兜兜转转,在沧州地界延宕了一个多月才来到南皮县。
沧州南皮县城。
正值午食饭点,马家脚店热闹非凡。
脚店是没有酿酒资格的酒店,格调不高,多是些江湖飘零、贩夫走卒聚集之所,消息最灵通。
朱琰一路杀伐,一路打听,才知道柴进居住在沧州南皮县。
可是柴氏在这里有十几座庄子,要找出柴进把人安置在哪里,还需要问一下本地人。
兔舂打听完毕,对朱琰耳语几句,立在桌旁小心伺候。
这一路小官人的种种神奇表现,着着实实将他镇服了。
好似以前那个只知在大官人庇护下赖皮猫儿,出了家门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吊睛白额虎,一只统啸山林的猛兽。
小官人不一样了,变得比大官人还要厉害十倍百倍,他知道只要紧跟小官人身后,不愁以后出人头地。
“呔!各位听客,今日咱不说那三国猛将,也不讲那唐人传奇,就谈一谈那近日在坊间流传甚广,令燕赵绿林闻风丧胆的——玉面飞龙。”
“诸位只听我讲这玉面飞龙,便知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便知什么叫神龙见首不见尾,强龙力压地头蛇。”
“说起这‘玉面飞龙’,就便要从京东东路梁山水泊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