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在长江之南的某个小平原抖抖索索地划拉着一盒火柴,但总是因无力而过度用力,结果不仅弄断了火柴梗子,还让满盒的火柴干戈寥落撒了半地。
这双手只好又从脚下去捡那一地的火柴梗......
这是我近一个月来,每天都在做的一个噩梦。
我——孟可,二十四岁,一名刚从大学毕业,即将步入社会成为一名新时代的社畜。
可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居然穿越了,现今竟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原某支所谓新编师之一员,现蝉达溃兵营之一员,中尉副连长孟烦了。
我竟然来到了“我的团长我的团”的抗日世界,成了那个人型摄像机!
虽然只是个人型摄像机,但是也算是主角视角了。
孟烦拉,他的父亲可能是有很多烦恼的样子,以至要用这个人型摄像机的名字把烦恼了却。
烦恼从不了却,倒显得他从小心事重,心事多。
而且像他的同袍们,那些已经壮烈牺牲了的这些泥腿子们,总是喜欢“烦啦,烦啦”地嚷嚷着。
他们有些是不识字,但大多数都是为了图省事。
现在他们都死啦,人要往好的方向看,孟烦了这个家伙绝对会为终于摆脱了“烦啦”这该死的名字而高兴的。
现在的我孟烦了,只有忍受着大腿那无尽疼痛的折磨。
这里没有药品,没有粮饷,甚至连吃的都没有。
每天都要靠溃兵营巡视组(寻食组)组长阿译搞来一些吃吃喝喝,勉强度日。
这小子只有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点,念叨着一些记忆深处的话语:
“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
“诺大一个中原,居然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
“我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
......
这一个月来孟烦拉(孟可)很少出门,就窝在这个伤兵营中,看着一些熟悉的面孔进进出出。
不时的也会多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加入进来。
阿译、迷龙、不辣、康丫、要麻、蛇屁股、兽医......
这群说着东西南北不同方言的士兵们在这一所破败的收容所里瘫着、饿着、并时不时地发出杀猪般地哀嚎。
他们每天念叨着的就是希望自己能吃顿饱饭。
孟可穿越来的时候获得了一个签到系统战争签到系统。
也获得了系统的第一个任务。
系统任务:连续签到30天,获得一次十连抽,激活系统商城。
而他每次签到都领到了一个积分,估计是以后系统商城用的。
孟烦拉的这个系统没有新手大礼包,也不是什么开局无敌流系统,只能满30天赌人品。
而明天就是第三十天了。
希望可以抽到能治好自己这条破腿的药剂。
今天孟烦拉终于要出门了,因为他们的巡视组(寻食组)组长阿译今天发布了一个决定。
一大早,阿译就开始履行起自己身为一个组长的职责。
他刷刷刷地在一块破木牌写着字,但这小子不知是使坏还是怎么着,用身子把写的字挡住了。
他写完了,谁也看不见,因为这小子又把木牌反着放了。
这下可以确定这家伙是故意的了。
寻食组的全体成员们迅速拉出了个开小会的阵势,看着这小子能玩出什么幺蛾子。
每个人都很不耐烦,大多数人脸带着“我真是太给你小子面子了”的表情,这让阿译开始感到紧张。
他喉头不停地蠕动着,眼神也有些发散。
他求助地看着孟烦拉,而后者却在入定般地眼观鼻,鼻观心。
杜绝热情和永不言信。
这是烦拉这种人为自己的落拓地人生挖掘出的防御力惊人的单兵散兵坑。
可阿译没打过仗,只会把自己扔在射界之内,永远神经质的紧张。
生活没给他好事,自己闭了眼,偏还说前方一片光明。
因此阿译的命运非常清晰,就是永远面对这几个劈柴对他的否定。
在否定面前阿译几乎连控制语音高低的能力都要欠奉,经常在假声中带出一个失控的尖声。
他用刚刚拿来写字的那块白灰在地做无意义的划拉,连他自己都在一节节地掰断着自己的自信。
“我军即将大捷!这是肯定的!我在边的朋友告诉我……。”
康丫连挠痒带哼哼地问道:“谁在边有朋友?”
蛇屁股很高兴地接话茬儿:“边,边。天堂,死了的。”
要麻打着哈欠,几乎看得见嗓子眼,这样夸张的呵欠要表示的绝不是睡意。
阿译,不可否认,他这时表现地很坚强。
“……ZH铁军、丑钝弱之盟友、日不落大阴帝国之盟友……”
蛇屁股开始自己的表演,这家伙仿佛是在扑捉一只飞舞在豆饼头的蝇虫,并且在下手时拍得豆饼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郝兽医拉蛇屁股坐下,那不是为了阿译,是因为蛇屁股下手太重。
要麻警告蛇屁股,一脸凶相地说道:“瓜娃儿,你不要欺负他。”
蛇屁股想反击一下挣点面子,但还是有点儿孱。
因为惹要麻,通常都会扑要麻和今天并不在场的不辣这两头牲口:“死扑街,只准你欺负他?”
阿译仍然在坚持着,用力挥舞着自己的右手,说道:“……铁流…汇成了这个铁流…这个铁流…我肯定这个铁流……。”
他已经彻底乱了,而最大的打击来自迷龙打天井那边吼过来的一嗓子。
“肯定个腚!你打的呀?瘪犊子玩意!”
迷龙仍在闭眼纳凉,你光看还真不相信是他喊的。
康丫无所谓地在自己脑袋套着一件终于有了一粒扣子的衣服。
尽管那颗钉在胸前的扣子让他的肚脐眼仍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可他还是美的不要不要的。
阿译羞怒而又唉惭,但是明摆的事实是他惹不起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