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柴们刚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中间有限的几个人刚意识到迷龙在做什么。
不管真的假的,迷龙用一把骰子让自己输光了。
他背对这群劈柴们时顶得禅达本地的中产人家,他转过身来穷得和他们一样。
他们只肯定一件事,迷龙不再愤怒,不再向他们所有人挑衅。
他有了答案。
面对他们的迷龙何止是不再愤怒,根本是笑逐颜开,笑得让大家错愕于收容站一霸竟然如此灿烂。
“完了!输光啦!没货了!我跟你们走吧!”他这么说也就这么做,他走向队列时被何书光伸手拦住。
“咋说?”迷龙不解地看着何书光。
“没体检,没登记。”何书光是早就想难为迷龙一下了。
“体检啊?”迷龙朝四周扫视了一下,我们在想谁会遭秧。
迷龙将自己手腕的四只手表一只只的摘下来,塞进了对方的衣袋内。
“入列!”何书光也是个干脆人。
张立宪匆匆从外边进来,“让这队先走,何书光你过来帮我!”
于是何书光又开始喊口号:“一!一!一二一!左!左!左右左!”
劈柴们踏着步,先是原地,然后起步,迷龙挤在劈柴们中间,厚颜无耻地笑着。
他现在真是太快乐啦,快乐得都可以把先他几排的李乌拉罔视。
迷龙对他们解释道:“没货啦,老子去进点丑钝弱的货。”
“你那么想破财,我们帮你破了不行吗?”康丫说着。
这家伙的眼睛都是红的,活像个兔爷。
他们的队首已经走出院门,迷龙屋里的站长正在窥视着,赶紧地掩门缝。
“那哪成啊?那就不是命。”迷龙几乎是快活地认命了。
迷龙木了会儿,幽幽叹了口气,让大家很奇怪这货居然会这样叹气。
“真输啦。那个王八站长从没赢过我的。我就寻思,这地方不要我了,该换地方了,我估摸该回家了。”迷龙叹完气说着。
郝兽医问道:“回东北?”
迷龙点头,回道:“嗯哪。”
于是他们这样踢踢踏踏地离开了收容站。
他们走出这院门时不约而同地回望了眼,发现那一片狼藉居然也让自己有些怀念。
迷龙也有些后悔了,说道:“说真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啥玩意儿。”
他又叹口气如是说。
“天杀的迷龙,走都走了,还非要玩我!”身后传来站长那压抑着的喊声。
迷龙一脸的莫名其妙,只有烦拉满脸压抑不住憋着乐。
他们踢踢踏踏走过巷子,走向巷口。
被划为收容站的巷子今天很清静,因为大部分人都集合了,在做和他们一样闹腾的事情,远远的他们都能听到那边的训话声。
迷龙不明白,大家对他倒很明白。
他很愤怒,愤怒来自失落了十一年的家乡。
守着货物打盹时,谁都知道他的魂已经飞回白山黑水。
他诅咒自己的祖坟,因为那里被鬼子扒了做军营。
他头回听说重编,就被彻底征服,然后一次次反抗自己。
一个试过很多次,失望很多次,居然还想试最后一次的庸人。
大家很明白迷龙,他们不过是不明白他们自己。”
劈柴们走到巷口时,那两个已经被张立宪一类的精锐整过来的哨兵居然敬礼,这种待遇是以往从未有过的。
张立宪从另一个院子出来,出现在我们身后,提醒道:“何书光,精神头儿!”
然后他回了另一个院子,何书光则爬还留在巷口的一辆车。
虞啸卿应该是早就走人了。
也们显然是没得车坐的,因为那车只坐得四个人。
一辆车,四个人,带着他们全部。
烦拉又一次眺望了这个收容站。
羊蛋子拄着棍子,站那看着他们。
等到那些个年青的精英们离开时,收容站也铁定空了,留下被迷龙打折腿的羊蛋子、郝兽医的伤员之流。
这次回头时,烦拉发现他们因此事而起的争执都是白费,根本就没得选择。
你或者别人都不容你选择。
何书光喝道:“掉过头,精神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