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拉一脚把那支鬼枪踢得离自己又远了些,然后蜷在那里使劲揉自己的头。
阿译一直瞪着他,嘴唇都在发抖。
“你们都……你们就都那么想打回去吗?”郝兽医看着他们。
刚刚鬼门关的那趟旅行让烦拉有点语无伦次,让他的碎语倒像象诅咒。
“你们想打个胜仗?可现在恐怖已经不想了。又被人骗了,这是骗最后一次了。不是不是,没人骗你们,是你们自己骗自己。但现在虽然我们一直在退,但我们一直在杀鬼子。我将带着你们继续杀鬼子,直到把他们赶出龙国去。”
阿译茫然地看着他,看完后就看地面,即使是泥土也让他有一种经久的恐惧神情。
郝兽医看着他,看完就茫然看着其他人。
这些炮灰们像在苦刑的间隙休憩着。
有人躺得像具死尸一样以图恢复点儿衰竭的体力。
有人机械地拭擦多半用不的枪械。
有人在撮土为炉跪拜一下沿途不绝的同僚尸体。
郝兽医喃喃的说道:“……死啦死啦说得对呢,这趟出来要死很多人呢。”
烦拉打断了他的话头,说道:“这世界最不管用的就是说得对了。”
郝兽医并不理会他,继续说道:“梅里贱人是想当然死的,阴国人是太高看自己死的,鬼子是狂死的贪死的。那我们是怎么死的呢?”
小太爷心不在焉地问道:“我们是怎么死的?”
“迷龙是漫不经心死的,阿译是听天由命死的。我不知道你比他们强还是比他们惨,你两样都占。”郝兽医说道。
烦拉突然恶毒地问着,以图找到一个打击他的缺口。
“你呢?兽医,你怎么死的?”
“我看着你们,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只好看着你们。我是伤心死的,看着你们伤心死的。”
他最后的一句话实在是让烦拉很是哑然。
他看着郝兽医那混浊得像瞎子一样的眼睛,最后决定放弃反击。
他一辈子也没法忘记老头那时的眼睛,他死了很久以后还记得他的眼睛,干涸的,一口枯井。
就象他以前说的他老家的井,你一直在里边打水。
但是有一天,它枯了。
迷龙在远处大叫道:“来了这儿,要么打鬼子要么发财,打不了鬼子那就只管发财!你们谁帮我推这挂子车?老子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赚多少都分他两成!”
“有数的没?两成是多少?”康丫闻言一激灵从地爬起来,赶忙问道。
迷龙打着包票,说道:“包你回去不用跪着要吃的,包你不饿肚子!”
康丫把挂带挽在自己肩,一起的绝不止康丫一个。
烦拉看着郝兽医低下头拭擦着自己的眼睛。
先行去探道的死啦死啦带着几个人回到了他们休息的这片空地。
这家伙操着已经哑了的嗓子喊道:“前头平安无事啰!连死人都没有!走啦走啦,活着的混球们!”
他和烦拉一样只是看了迷龙那一伙子一眼。
迷龙在半分钟之内便把他的挂车发展成可以三班轮换的运输工具。
烦拉此时已经开始喧哗着把炮灰们这帮散沙聚成队形。
小太爷很难自控地去帮助郝兽医起身,搀扶着他的时候烦拉感觉到他的绝不仅仅是年龄和体力的衰竭。
炮灰们走向烦拉正在聚拢的那个队列。
迷龙拍了拍那由康丫拉着,一个同僚推着,另一个同僚扶着的满车货物。
他刚注意到自己旁边还有一个人在发抖。
豆饼背着他那份格外沉重的弹药、步枪、备用枪管和本该迷龙背的机枪在发着不堪重负的抖。
“大姑娘养的,累死也不知道崩个屁。”迷龙一把将机枪和步枪都从豆饼肩拿了下来放在车。
又想了想,他把车最不值钱的一箱饼干砸到了不辣怀里,任何把豆饼的负荷全加到了车。
康丫因越来越重的车子而抱怨着:“这也能卖钱么?”
“不要脸了,啥玩意儿不能卖?”迷龙回答他。
康丫因此便开怀了,卖力地拉着车子。
ps:明天就要架了,特向炮灰团们求援~
看在dang国的面子,拉兄弟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