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命运轮回 谁饶过谁(1 / 1)木林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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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外面何时如此喧哗,扰了臣妾的美梦。”

换了侍女之前为我准备的睡袍,睡眼惺忪的从寝殿内走出,我一脸睡意朦胧,微带不悦的神情看着北冥殇,他坐于未央宫正殿中央处的,一派君临天下,只是赤红色露凌厉的光,猩红色的瞳孔如炼狱的使者,似要将俯伏在地的众人全都屠进。

只是当他听到我的声音,那双赤红色的眼眸不再阴沉可怖转而代之的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下一秒,他便将我紧紧拥在怀中,靠在我的肩头,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我以为,你又不见了……”

声音低如尘埃,也如他的爱,卑微隐忍。

害怕他的霸道会引起她的反感,又害怕他的放任会让她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他将自己逼入绝境,陷入两难,无论选择哪一条道路,似乎结果都只有一条,他都无法再能得到她的心。

眼前的人,还在,真好。

只要她在,一切,都好。

“陛下,这么晚了,你找臣妾有何事?”我从他炙热的怀中挣脱出,眼神淡淡的看着他,微带丝布满地问道。

“听闻寡人的皇后不见了,寡人担心皇后出了什么意外,只是皇后方才去了哪!寡人把这皇宫都快掀翻了,都为能找到皇后。”

他眼眸忽然变得深沉,言语间透着威胁,他是在提醒我,若有任何想要逃出皇宫的想法,那就想想幻灵一族的众人。

他们的命如何和我捆绑在一起,只要我在皇宫的一天,北冥殇便不会出兵于幻灵族。这一点,我很清楚,也很明白,我还没有傻到入宫的第一晚便出逃,何必呢!如今我就算能逃,我又能逃到哪儿?怕是我还没有出城便被他逮着,然后我便赔了夫人又折兵。

毁了与北冥殇的承诺,于我并无好处。

“陛下多心了,臣妾还未习惯宫内的生活,不小心睡到床底下这才闹出这般笑话,还望陛下降罪臣妾。”说着,便跪倒在地,生怕北冥殇不相信我所言,连带着磕了一记响头,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他急忙将我扶起,眼眸底下尽是关切与自责。

“快传太医。”

温热的手指触碰这我额间的伤,额间因着猛烈的撞击,白皙光滑的额间此时一片通红,渗出丝丝血迹,北冥殇摸着我的额头,无奈的望着我,说:“白锦城,你如此做又何必,你明知……”

“算了,只要你不出这皇宫,你想怎么都行,寡人……不再管束。”

看着额间的伤,他明白若再逼迫她,她会离他远去。

也罢,只要她在皇宫,能日日看到她便好。

既然已经留住了她的人,那她的心早晚都还会再属于自己,如今要做的,便是等,等她恢复记忆,不过再她恢复记忆之前,他要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即便她要他的命,都随她。

北冥殇同自己说道,只要她在,便好。

他明明那么想要霸道的占有我,可是为何那么隐忍,对我如此纵容,他留我在人族,真是只是希望我恢复记忆吗?

只是,我恢复记忆对他而言,是好是坏?

如今看来,似好也似坏……

他好像很希望我想起过去的种种,又好像在害怕着什么。

“多谢陛下,臣妾会牢记与陛下的约定,安分守己,绝不违背承诺。”

“你好生休息,太医一会便来,寡人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他不舍地看了看我,又吩咐未央宫的众人好生伺候,这才离开,他后背绣着一只花开灿烂的红梅,黑色的长袍上怒放着娇艳灿烂的红梅,朵朵梅花甚是灵动,每一朵梅花都别具一格,却又都如天真活泼的少女般缤纷绚烂,我想,绣下这些红梅之人,定然是个通透灵巧的人儿。

他带走了满殿的压抑与不安,留下一缕名为悲凉的轻风。

那件衣裳,我忽然觉得,有些熟悉……

傲雪红梅,孤芳自赏,坚韧不拔。

喜欢梅花的人,又怎会满眼皆是杀伐之气,不应如此啊!

北冥殇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暴虐成性的摸样,只是待我,似乎极好,若我说我割几座城池给我玩玩,他定然也是肯的。

只是,平日中的他,暴虐,冰冷,唯舞独尊。

太医不一会儿便到了未央宫,是位年迈白须的老者,颤颤巍巍地朝我行了礼,后又颤着手把了脉,极为小心翼翼地替我处理了伤口,然后洋洋洒洒写下好几张宣纸的药方,又细细询问我是否还有哪里不适之后,确定我无恙后这才有空拭去额间渗出的汗珠,微颤着腿行了礼,由药童扶着出了未央宫。

何时,见我也需如此害怕?

定是北冥殇威名远播,继而认定我也并非善类吧!

有了北冥殇的吩咐,宫女侍卫不再紧盯着我,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出入皇宫的守卫多了些多,宫墙之上多了些东西,残缺又凌厉的刀刃没入宫墙之上,月光下渗出骇人的刀光。

原本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眼下,是深入无间地狱。

待众人屏退后,我拿出那粒黑色药丸,想也没想便吞下。

折腾了一个白日,又闹腾了一晚,服下药丸后,我便沉沉睡去,原以为梦中我会看到些许过去的画面,只是这一晚,睡得格外沉,未能入梦。

德明殿内,灯火通明,北冥殇坐于案几之上,案几上堆满了奏折,他正批阅着其中一份奏折,剑眉微微蹙起,沉着声音问身侧站着的侍卫:“李轩,幻灵族近日还有何变动,速速派人给寡人查清楚!这白灵溪,寡人小看他了。”

他相信白灵溪要做的,不仅只有奏折上说的扩招兵力这么简单,如今白锦城在他手上,他是该出手了,只是招兵买马只是第一步,以他对他的了解,应该还有更大的计划,他仿佛能看见以前那个能与他匹敌的幻灵王上,威名赫赫雄霸天下,他率领的白袍军所向披靡,威震天下,若非五年前那件事,今日就不是人族一族称霸八荒四海了。

“是,陛下!”

身侧那抹身影便消失不见,如鬼魅一般。

自她不在之后岁月,漫漫长夜,他未曾能安然入睡过,即便睡了又会从梦中惊醒,她的离去带走了他的魂魄,叫他生不如死……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那个她,就在皇宫内。

北冥殇站在城墙之上,俯视万物,高处不胜寒,自打他坐了那个位置,他都不记得他笑过几回,有时候他在想,若是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他是不是会和桃夭一直在一起。

这个世间不会有北冥殇,也不会有白锦城……

只是,这种假设根本就不会存在。

命运的轮回,从来没有饶过谁,那些所遗忘的,掩饰的,被掩盖的真相终会被揭开,他们早已是局中人,又怎能逃离这盘未下完的棋局。

这盘棋,超越生死,以血为祭,下至肝肠寸断,下至魂飞魄散。

城墙之上,孤零零的身影,孤寂寂寞,他就这样望着看着,直至鱼肚泛白,鸡鸣声起,打更声响,他才收回思绪,往回走去。

早朝过后,他又回到德明殿,处理朝堂之上未处理完的军国大事。

忙些,便不会想要去见她,不见她便不会惹她厌烦。

“王兄,夭夭回来了?”

一抹素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德明殿内,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从正殿走进,他有一双漆黑色深邃的瞳孔,眼眸如夜空中皎洁的明月,清冷高洁,通透孤傲。黑亮的长发高高束起露出他清秀的面容,儒雅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

他如四月清风,温润和煦,。

“在未央宫,只是……她忘记了以前所发生的一切。”

北冥殇仍坐在案几上,目不转睛地处理着奏折,他好像一直都让自己很忙很忙,这样才会时间去想别的,那样就可以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白锦城虽然回来了,他仍习惯用繁重的国事麻痹自己。

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

“忘记对她,对王兄而言,也许都是好事。”

北冥离挑了个离北冥殇稍进的座椅坐下,他静静地看着北冥殇,好像,他的这位王兄又削瘦了些。

“也许,我不该强求她留下,只是我不做不到……做不到……”

北冥殇放下奏折,声音越说越小,他何尝不知道,白锦城能忘记一切,对所有人来说,都再好不好,只是他自私的希望她能想起以他们之前的种种美好,忘了那件事……

“夭夭既然回来了,王兄你便好好待她,别的,顺其自然,莫要强求。”北冥离由衷的说道,只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还需北冥殇自己去决定,只是希望北冥殇能想通,莫要重蹈覆辙,其后果恐再无重来的可能。

而他现在能做,就是好好守护那个女孩。

绝不会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即便是他的王兄,也不可。

“阿离,夭夭她现在是我的皇后,我自会好好待她,臣弟不必费心。”北冥殇怎会不知晓他的想法,只是他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可以屠尽四海八荒一切生灵,独独不能伤害这个同胞兄弟。

可他们,却偏偏爱上了同一个女子。

好在以前的她是桃夭,心中唯有木系一人,北冥离毫无机会,只是不同了,她不是桃夭,是一个毫无记忆的白锦城,一个对自己满了怨念的白锦城。

他该如何?该如何去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此,便好。”

“臣弟告退。”

只要知晓她的安好,便安心了。他儒雅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言罢便退出大殿。德明殿的右侧再往前些便是未央宫,从这里望过去,能将未央宫的一切尽收眼底,只是他如何找寻都未能捕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夭夭,你可还好……

一夜无眠,睡到日上三杆才醒来,掀起芙蓉帐,阳光已升起很久,暖黄色的光映入眼眸,有些晃眼,又带着些温暖。

约莫是听到寝殿内我起身的声音,殿外走进三名侍女,侍女皆以身着藕粉色的儒衣,梳百花分肖髻发间佩戴着淡粉色的绒花,两侧的青丝垂于脸颊,走在最前面的侍女有一双灵动的眸子,她的嘴角泛着温婉如春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有雪中梅花的楚楚动人,又带有梅花天生坚韧不屈的气度。

她朝领着身后两名侍女朝我行了礼,跪在床榻之前,颔首说道:“皇后娘娘,奴婢伺候你梳洗。”

我眯着眼看着跪在身前的几名侍女,除为首的那名侍女,她身后的两名侍女都将脑袋深埋在胸前,甚是畏惧,身子还有些微微发颤,和昨夜替她看病的太医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还没有名字,请皇后娘娘赐名。”说着便叩首于地,静候着我的答复,大有一副我不赐名她便又不起身的做派。

不得不说,这侍女委实有些意思。

这宫内的人都在畏惧她,只有她有一人如此大胆,难道就不怕她如北冥殇一般,杀人不眨眼,暴虐无人道吗?

所谓富贵险中求,若是赌赢了,有的可能就是无上的荣耀。

这赐名说小了只是给个名字而已,说大了可是一种认可,来自皇后的认可,而这位皇后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有了她的青睐与庇护,在这皇城,她便可如履平地,扶摇直上。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你便唤锦瑟吧!”

也罢,我的身边,需要人。

野心是把双刃剑,眼前的这名侍女,野心与谋略并存,是个好苗子。

只是能否为我所用,还需细细观察。

“锦瑟多谢皇后娘娘赐名,从今往后愿为娘娘效力。”

锦瑟三跪九叩以表其忠心,她伺候的倒也算尽心,应我的喜好,选了件素白色的云裳,轻巧如羽衣却有温暖,袖口绣只两只金色栩栩如生的蝴蝶,腰间束以一条以白金所铸的腰带,那条腰带精致纤细,巧夺天工,衔接之处以树叶之形态呈现,腰带边缘以银丝挂着碎小的宝石,裙摆绣错落有致地绣着五彩斑斓的蝴蝶,青丝以丝带束起,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甚是满意。

自昨夜服下药丸后,我都未能看见过去的画面,回想冥的话语,我必须要经历和以往相似的事情,才可能看到过往的画面,于是梳洗打扮后,我便带着锦瑟出了未央宫。

御膳房内,众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准备着各宫的午膳,谁都没有在意,一行人忽然出现在御膳房的宫门前,直到有人忽然高声喊道:“奴才(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言罢,黑压压的跪到一片,除了问候声,中间还夹杂着东西落地的响声。

“大家都平身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本宫随便看看。”

说是这么说,但平身之后的众人皆停留在原地,不敢随意走动。

笑话,皇后在御书房内走来走去,他们若是真如皇后所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会切菜吓到皇后怎么办,油溅到皇后怎么办?他们脑袋可只有一个。

众人皆垂首暗暗观察着,直至看到皇后卷起袖子,熟练地拿着刀子切起菜,然后倒油下锅,极为从容地添入油盐酱醋,仅仅片刻一道红烧狮子头,一道清蒸鲈鱼,五色虾仁与一盅色泽浓郁的鸡汤便做好了。

“奴才(奴婢)恭送皇后娘娘。”

在众人的震惊与恍惚中,皇后亲自端着饭菜出了御膳房,直奔德明殿而去。皇后身侧的众人看着皇后亲自端着饭菜,想要接过去的一众人,均被皇后无情的拒绝。

若是一会被陛下看到皇后亲自端着饭菜,他们这些做奴婢奴才脑袋可还保住?如今他们的身家性命全都系在皇后端着的吃食上,盼着皇上能看在皇后亲手烹饪的吃食上能轻罚。

这皇后,委实……令人捉摸不透。

“皇上,皇后娘娘正朝德明殿走来。”北冥殇身边的贴身侍卫收到御膳房的消息,收到消息的同时,他看到皇后一行人已快到德明殿,因着不明确皇后所行到来的缘由,他急急入殿,向北冥殇禀告。

“皇后?”

北冥殇心中闪过一阵喜悦,放下手中的笔墨,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去,他逼迫自己不去见她,却未想她竟会主动来找他,即便在如何掩饰,他的行动却丝毫遮掩不住,那心中的欢喜。

收回了踏在殿门处的脚,北冥殇回头又回到殿内。

假装一切都未曾发生,他也并不知晓她要过来之事。

只是再无心提笔,那一副未题完的字画就这样被抛下,北冥殇坐于偏殿处的软卧上,侧身拿着书,目不转睛地看着。

“皇后娘娘求见。”

“让她进来。”

北冥殇端着架子,身子未动一下,仍侧着身坐在软卧上,假装在翻阅书籍。

我走进大殿便看到北冥殇极为认真的坐着,手中捧着书籍,一脸深思熟虑的摸样,我将饭菜放于殿中的金丝楠木的方桌之上,笑着脸向北冥殇走去。

“陛下,臣妾亲自做了些吃食,可愿同臣妾一起尝尝味道。”

我陪着笑脸,极为诚恳的邀请他,只见北冥殇一动也不动,似看的正起劲,我怕他没有听见方才我所言,我便又问道:“陛下,可否与臣妾一起用午膳。”

他仍段着一张脸,捧着书毫无变化。

转过身,我吩咐德明殿众人退下,碍于我的威仪,倒也很顺从的退出门外。

“北冥殇,你故意的吗?”

“这就没有耐心了?”

他抬头望着我,眼神满了戏虐与挑逗,那双赤红色的瞳孔格外妖冶,似带蛊的妖精,有着魔力一般,只要我一对上他的那双瞳孔,我便向跌入深渊,万劫不复,可每一次再见,我又会被他的眼眸所吸引。

他看我的眼神,有隐忍的深情。

还有,很多很多我看不清的情愫。

我的记忆,便从你的身边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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