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谕令、凡天界之人，不可因为任何事、私自下界，违令者按天规处置。”

从此，天人相隔。两界通道关闭，想要抵达上界，便除了依靠天道接引外，则必须踏入神圣领域。

天界在往后无数年间，便渐渐成为了一个传说。

飞升仙界，追求长生。也成为了世俗修行者的执念。

………

“当年道尊，将天书碑化作三千道源撒向天地。飘向星空的最多，也有些许落在人间。”

“如今天域越来越广，修道者源源不绝，寻找天书碑碎片者不计其数，也不择手段。”

“人间道源却还没有引起大规模的争夺。”

“但是若不加已限制，人间也迟早沦为修罗场。”

……

其中言语者，有一人便是天帝。而在其身边还有一些人，他们都有着通天修为。

真正的可以号称，长生。

……

那些人，见过一次便永生难忘。

张道人叹息着想到，时过境迁，最近总是不由自足的想起一些往事。

“难道是老了吗?”

他不由裂开嘴角，月儿、你说对了，现在我当真是老顽固了。

忽然，他的笑容消失：“灵力波动越来越大了，还是那股让人厌恶的气息。”

不知所畏的人，自然会让人觉得有些莫名奇妙。

他凝聚灵力于指尖，抬手竖直划下。剑痕浮现，前方空间破碎，出现一个黑洞般的裂缝，里面不见一丝光亮，随后虚空缓缓扩张，似要吞噬天地。

张道人自若的走去，身影完全没入其中后。裂缝迅速闭合，再不见一丝踪迹。

……

……

“你可以称呼我为，玄道长。”玄道子单手持剑悬浮于空中，周身围绕点点星光，聚成星域。

衣决飘飘，仿若天上仙人。

灵龟知道来者不善，它修成神识至今，已度过数千年岁月。在无尽妖森中，见识过太多生与死之间的事情。

这次难道要轮到自己了吗？

灵龟:“请问玄道长，你知道这里最痛恨的是什么吗?”

玄道子淡然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星域凝成的瞬间，他便出剑了。

”八荒剑决”玄道子出手便是全力，初下界时的那个预兆让他不敢大意。

剑势化为一道龙影，向灵龟席卷而去。

“前所未有的强！”

灵龟心中微惊，但反应不慢，背上的黑色覆甲颜色更加深邃，其上灵力汇聚成雾。

……

时间转瞬即逝，湖泊中掀起滔天巨浪。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玄道子面色不变，又挥出一剑斩碎浪涛。

水雾散开后，前面的景象清晰起来，只见灵龟周身覆盖了一层灵力罩，呈现青白黑三色。

……

旁边两道身影渐渐清晰，她们并肩站在一起。周身灵力围绕，其中有点点星辉。

“老爷爷，您还好吗？”

那声音如泉水般清澈，说话的是一位极美丽的白衣女子、眉眼如画，青丝如墨，肌肤似雪。

她的美、很宁静，也很自然，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妖的身份有丝毫违和。

就像雨后的竹林，雨前的湖泊，山峰间的云雾，小镇上的炊烟。

灵龟语气微弱的回道“白姑娘，暂时还死不了。”

……

“耀若白日初升，皎若明月其光。此等佳人，便是天上也少有。”玄道子对那女子微笑道

白衣女子并未回复他的话语，而是静静的为灵龟疗伤。如果她再来晚一点……

她感觉很生气，还带着一点难过，因为这还让她想起了不好的记忆。

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旁边的青衣女子察觉到了这份情绪，因为她们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日月更替，朝夕相伴，一同见过沧海变桑田。

所以她说话不留一丝余地：“姐姐，我们一这杀了这道士。”

这种事就像以往一样，她说过也做过很多次。

随即一道灵力化作的青蛇浮现，缠绕在手中，朝着道士露出狰狞的獠牙。

小白还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灵龟则是侧着头看了下小白，缓缓摇头。

巨大的头颅摇摆时，即便幅度再小。也看起来有些不协调，因为这不是一个庞大的凶兽，该有的动作。

特别是他的眼前，是一位很娇小的人类女子。

所以显得有点滑稽，可这里是无尽妖森。没人会看见，自然就没有笑声。

……

玄道子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意思，在天界、神圣之下，可没有人敢无视他。

可至凡间不久，便有两位女子，不对、还是妖。

一个无视他也就罢了，另一个竟还说要杀他?

玄道子觉得很好笑——于是他便笑了。

朗朗笑声回荡森林之间，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大声的笑过了，他想着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着。

想不起来，他忘了，也或许从来没有过吧。

……

“是不是，妖连活着都是错的?”白衣女子说道，像是质问，又像是疑惑。

她微低着头喃喃说道，目光还是没有落在他身上。

她是在问玄道子?还是在问自己?或许是在问上天吧。

“老爷爷一生都没有踏出妖森一步，没有害过一个人。相反，龟爷爷还救过一些误入妖森的凡人。”

“为什么，对于妖你们想杀便杀？”

这次她终于抬头正视玄道子了。

玄道子敛去笑容，认真的回道:“人间有人间的规矩，天界有天界的规矩，而妖界，早就没有约束了。”

“踏上修行路，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

玄道子斩钉截铁的说道“妖，更是如此！”

……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鬼妖丧胆，精怪亡形，诛妖除魔，灭形灭神…”

小白脑海中回想起当年看到的那些道文，感到有些疲倦，和一些微嘲。

“姐姐！”小青见状搀扶着小白，有些担忧。

小白对她微笑道:“小青，不用担心，我没事。”

她将头上青翠的珠钗取下，珠钗像是两条相互缠绕的青蛇，月光下泛起翠绿的光泽。

“还想反抗嘛？”玄道子饶有趣味的说道。

两只蛇妖，一只聚星巅峰，一只聚星中境。修行到这境界，已属不易。

“再收了你们两个妖怪的精魄，玄圣境不远。”玄道子微微笑道。

……

而小白望向玄道子的目光很坚定：“我还要去找一个人！”

“嗯？”玄道子等待她继续说下去，临死前还这么镇定自若，他有些钦佩她了。

所以他愿意给她一点时间，说一些话，算是遗言吧。

即便这次成功回到天界，他也不知道等着他的会是什么。

不如，在这里多待一会吧。人间的气息，比天界还要美好，他感受道片刻的自由。

“他不介意我是不是妖、他说过，要陪我看遍山川河流，去往天地的尽头、他说过，要和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即便是死！”

玄道子静静听着，这些都是他没感受到过的情绪。

“所以我要找到他，兑现他的承诺。”小白的思绪渐渐飘远，似乎穿越了时间的界限，回到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而小青听到这番话并没有惊讶，因为她曾听过。

“丫头，唉～”老龟叹息道。

……

……

小白“一时欢情，我记了五百年。”

小青：“值得吗？”

小白：“就是失去这千年的修行，也值得！”

……

小白：“我要找到他！”

小青：“可他早已不知喝了多少回孟婆汤，只怕已不是你记得的那个人了！”

小白：“无论他在世间何处，无论他是何模样，无论他还记不记得我，我都要找到他，因为我记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