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风吹拂枝叶而过的沙沙声，再也没有一丝动静。

气氛近乎凝滞起来，四人周身聚集的星辉比月光还要明亮。

可是，忽然被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宁静。

“还好没有来晚啊。不然我那个小徒弟以后非要跟我拼命不可。我这把老骨头啊，可经不起折腾。”

他们上方一处空间被撕裂，声音便是从中传出。

玄道子面色凝重的看着那处空间隧道，世间的巧合不会都给他撞上。

若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变故…

“那就皆是命数…”他随即释然，紧握握着长剑的手松开些许。

在他布置的结界中悄无声息的划开空间隧道，非神圣境不可为。

……

道人脚踏虚空，单手背于身后，一步瞬息变换。

“你是谁？”他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着。

玄道子将剑收起，恭敬的抬手行礼道:“吾名玄道子，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道人微微颔首:“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玄族人吗，难怪知晓如何下界。”

玄道子听闻并没有什么惊讶，这种人都是经历无数岁月流逝，见识过万千星辰陨落。知道这些事也不足为奇。

…

道人随即不再看他，将目光落在哪位白衣女子身上。

“好一位窈窕女子，绝世佳人，难怪把我那徒弟迷的神魂颠倒啊！”他轻笑着说道。

见神秘人注意力落到自己身上，小白对其行了个晚辈礼，在人类那边待了些时间，她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懂得了有时候基本礼节是需要的。

而小青只是眼眸微眯，显得蛇瞳更加冷冽，手上灵力青蛇并未消散，也未发一语。

灵龟对这不过一炷香时间的转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小白礼毕道:“敢问前辈的徒弟是何人？”

在小青看不到的地方，指间微微有些颤动。这近千年来，她都没有踏入人族密集所在的地方，自然不多认识什么人。不过她心中有一个猜测，那是一个深埋藏在心中的秘密，虽然刚才就说过一些。

道人越看越满意，心想不亏是我徒弟，眼光就是好！

俊男靓女，两情相悦，好个天造地设的一双人啊。

“去往南海普陀山寻找观世音菩萨，她能给你想要的答案。”道人并未直接回答，留下这句话便不见踪影，玄道子也同样。

“南海观世音菩萨…”小白默念道。

小青觉得有些不可理喻道:“我们是妖，他竟然叫我们去找菩萨帮忙？岂不是自投罗…”

话音未落就被另一道声音覆盖。

“带着这个东西，她会帮你们的。”

天空中掉下一块闪烁着光芒的物件。

小白伸手，那东西似有灵性，轻轻的落在她手中。

灵龟和小青凑过来想看清楚些，那东西像是石头碎片，有棱有角，带着些光芒，最主要的是——极富有灵气，但绝非灵石可比，她们从未见识过如此充盈着灵气的物品，纵使是高阶的法宝也没有。

而且那种气息细细感知又不似一般的灵气。

小青见到此物，一时也无法决定该不该相信他的话了。

灵龟拥有悠久的寿命，而且它对小白也很是了解了。于是劝说般开口道:“去吧，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号称有求必应。你要想见到许宣，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事实上它并不相信所谓救苦救难的菩萨，要是真的有求必应，人间也不会到处是疾苦。只是它知道一点那石头的来历，那是一个极为久远的故事，故事的开始便有这石子的原型。

而且，它知道它也阻拦不了，白姑娘心中的执念就算再过千年也不会消散。

小青听完也只能作罢。

一旁小白似乎没有听到她们刚刚说的话，只是握紧那颗小石子，望着眼前天空的另一边，也不知道南海是不是在那。

……

在离无尽妖森有一些距离的空旷地上，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只是着陆姿势有点不对劲。

轰的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坑突兀的出现。

坑底白袍的仙人有些许狼狈，或许叫“黑袍”了。衣裳褴褛，头发散乱，发簪也不知丢到何处。

“前辈也是大能，这样羞辱我又为何？”这简短的时间内，他总算知道那些蝼蚁面对他的感受，无任何招架之力，就连自杀都做不到。

悬浮在空中的道人嘴角始终挂着一丝笑意。

“没什么，帮你清除些业障罢了，难道你没感觉轻松了一些吗？”道人随口说道。

玄道子微微一懵，随即神识内观、模糊的视野、变幻不停的光线，构织成无数奇怪的画面，隐隐约约，仿佛天地。

神识来到一片湖边。

那是一片悬在天地之间的湖，碧蓝汪然，在神识的感觉里，方圆数百里。里面没有任何杂质，没有水草，没有泥土，更没有沉渣，只有于净透明的水，所以光线可以自然地穿行其间。

忽然有一缕金光照过，湖水的颜色起了变化，由碧蓝转而泛深邃的黑，湖面的雾气经过照耀也在变化。

那些黑雾，都是你杀戮时带来的业障，也是你心中的执念。

心有所扰，终难寸进。

……

“愿听教诲！”玄道子神识归位，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虽然这幅模样有些滑稽。

“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前辈请说，晚辈定当万死不辞。”

“第一件，要是那白衣姑娘有难，你不许袖手旁观。第二件事等你遇到一名叫许仙的人，自然就知道了。”

“许仙？…好，我答应！”

……

眼见道人即将离去，玄道子急忙再次问到“前辈可否留名？”

“昆仑山，青云观，铭道人。”

铭道人？为何从未听说过呢？神圣境界中人皆是赫赫有名之人…而且下界现在不允许有入圣境之上的存在，他又是为何？

思索间道人已至千里之外。

算了，总算踏入玄圣境。当务之急是向天帝认罪请罚，希望看在玄族的份上从轻处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