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挺直了身板,说道:“殿下可是有事找我,但说无妨,但凡是我云歌能做到的,定当竭尽全力。”
等的就是这句话。
陈玉堂凑近了些,摆弄着茶杯,“不是大事,就是想借点兵,上山剿个匪。我这不是被人下毒了嘛,有消息来源说是城西一处山匪干的,本世子自然要剿灭了不是。”
“那是自然。”云歌说道:“敢对殿下下手,是该去会一会,刻不容缓,立刻就走。”
眼前着云歌就要去拿兵器,被陈玉堂拦住,“不急,明日再去,我休整休整,你去也准备准备。”
云歌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急迫了些,殿下刚是解毒,身子难免虚弱,是得调养好了再去。
他走到大堂外,士卒正训练的火热,高声道:“弟兄们,今日暂且练到这里,明日随世子殿下上山剿匪,都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拿出最好的状态出来。”
“是。”屋外呼喊声震耳欲聋。
陈玉堂暗暗乍舌。
大场面啊。
从秋剑府再回王府时,江念烟不见踪影,想是又是医坊为他人诊治看病去了。
陈玉堂回到房间,将画笔装在一个盒子里,明日随身带着,出门剿匪一趟,这玩意是不可能离身的。
......
第二日一早,陈玉堂骑着一匹快马,出现在秋剑府门前。云歌早已等候多时,身后的五百骑两列往后延伸,都是望不到边际。
写有“秋”字的旗帜高举。
陈玉堂不禁称赞道:“很威武嘛,今日前去,速去速回。”
“是。”云歌双手抱拳道,随机大手一挥,“出发。”
街边小贩远远看见那一列骑兵,皆是收起摊子,往街边小巷内走去。
虽说这位世子殿下很亲民,没甚桥横跋扈的行径,欺负不到他们身上来,可总归小心点好,万一被那一阵铁骑踏过,还不知道被踩踏成什么样子。
小摊小贩收拾离去,那此刻街道两边站满的就是送行陈玉堂的江南士子。
世子殿下好读书,那江南道读书人的地位自然就水涨船高,谁敢说读书人的一句不是,那就是辱骂到了都王府头顶上。
不出半日,就是要被拖出去问话的。
更何况,前阵子,殿下他流觞曲水时还中了毒,此毒虽然已解,但并未惩罚当时同行的文人墨客。
痊愈后,第一时间想的是剿灭下毒的山匪,这份魄力,我辈实在无人能及。
谁言江南道男儿无气概。
世子殿下今日出城剿匪,可不就是狠狠打了这些人的嘴脸。
出了汴梁城门,陈玉堂琢磨了会,问道:“云将军,你可曾有所了解这山上的山匪?”
五百骑出城,虽是浩大,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在不了解地势,不知对方有多少人情况下,也难一举剿灭。
云歌眯眼,“听元军师提起过,小几百号人,来江南道有一月了,不知为何,竟然一直放任至今。”
陈玉堂一脸不解。
这么长的时间,你个淮南王不去剿灭了,非要等他们给我下毒了让我去,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陈玉堂气愤不已,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三十里地,五百匹快马,半日就是抵达匪山脚底下。
陈玉堂打开地图反复查看,又抬头望了望,表情由最初的平静,再逐渐眉头紧锁,直至把地图揉成一团,仍在地上。
这匪山,那有这么陡峭的。
骑兵怎么上山?
云歌也是察觉到了异常,这群山匪,依托着这处峡谷安营扎寨,背靠悬崖,地势陡峭,只有一条路可以上山。
“那如此一来,我们便没了优势。”云歌深呼一口气,郑重道:“那还请殿下跟紧我。”
“知道啦。”
别的不说,陈玉堂还是很惜命的。
不能骑马,只能步行上山,云歌留在五十来人看守营地,其他人皆是下马上山。
陈玉堂由最先的信誓旦旦,到此刻,有点动摇,跟在云歌身后,他有股预感,今日怕是要在山上过夜了。
越往山上走,山林见草木愈发茂盛,除去身边的一些人,靠前或靠后渐渐看不到身影。
此地很是诡异。
云歌不由慢下了脚步,他最早派出去的一些人去充当斥候的角色,久久未归。
“殿下小心!”云歌提醒道。
前方上山的石阶忽然是布满了落叶,不同寻常,此刻分明是春季,那里来的落叶。
陈玉堂往前踏出一步时,忽然是想到这一点,可是已经来不及收脚,只能是一步踏出。
这是有人故意针对他们的。
下一瞬见,陈玉堂右脚被绳子缠住,吊在空中。他惊呼一声,只见所有景象皆是“倒立。”
还真敢有人找世子的麻烦。
陈玉堂大喊一声“谁?”
无人回应。
“宵小鼠辈不敢现身吗?”陈玉堂继续吼道,山林间毫无动静。
看来不过是陷阱罢了。
陈玉堂松了口气,小声说道:“云歌,你快挥剑砍了这绳子,在下方接住我。”
云歌先是将前方石阶打扫赶紧,确定再无陷阱之后,派十来人围在陈玉堂身下。
他缓缓拔剑,正要掷出去时,头顶忽然是掉落许多大网,将他们周围百来号人皆是困住。
场面一片混乱。
“谁,竟敢袭击秋剑府的军队?”云歌迅观望着四周,手中握剑,厉声喝道。
在一处隐蔽的灌木后,一位女子缓缓现身,粗步衣衫的打扮,眉似新月,不施粉黛,双目澄澈。
这样的女子是山匪?
她拍手叫好道:“好一个秋剑府,就这点能耐?”
“那当然不止。”云歌迅速挥剑朝女子刺去,她显然是吃惊身前这人敢主动动手,躲闪不及,衣衫被割破了几道口子。
里面的粉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陈玉堂瞧见了,捂住脸庞,喃喃道:“这下难收场了。”
云歌见了只是微微皱眉,并未多想,再次出剑,女子往后一仰。云歌手中剑转势往下一劈,女子只得是一脚踢开,倒翻了一个跟头,倚靠在树边,拿出几支飞镖,警告道:“你还想让那人活命就是束手就擒。”
云歌停手,但并未收剑,问道:“如此,你便放了他?”
“当然...不是。”那女子冷哼道:“你们是来剿匪的,放了他,回去通风报信,又派人来不是?我们没那么傻。”
“既然不放,那何必停手,打到你服为止。”云歌再次挥剑而出,树干上留到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你还敢动手!”刚躲过这一剑的女子猛的一支飞镖掷出,陈玉堂只听见耳旁有呼啸声而过,这但凡再偏差一点,他小命可就没了。
陈玉堂急忙喊道:“云将军,切莫再动手了,本世子殿下,这小命不保啊。”
云歌这才停住,“听殿下的。”
女子微微蹙眉,被吊在树上那人,是江南道世子?
如此那便好办了。
王都擒到了,还怕他一个将军不成。
女子瞬间又是拿出几支飞镖,对准了陈玉堂,冷哼道:“你再好好考虑。”
云歌朝陈玉堂看了一眼,见后者缓缓点头后,收剑。
殿下为何要主动暴露身份?
他想不明白,将剑缓缓仍在地上,“还请善待我家殿下。”
女子一把拿过那柄剑,松了口气,“都出来吧,送客人上山。”
话音刚落,附近树木后陆续是出现很多人,先是将陈玉堂放下,送到女子身边,捆绑着。
那剩下的人,便可不用担心会反抗了。
很快,从秋剑府出发的剿匪营队全军覆没,被山匪拿下,这传出去,贻笑大方了。
云歌脸色异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