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知浑浑噩噩在家里度过星期天,她期待段宏越能过来,但是,没有。这让她有些失望,原以为看着自己生病的份上,段宏越会过来看看自己。
是她,又奢望了!
周一,杜若知照常起床去上班,见自己面色有些疲倦,特意化了个一个淡妆,然后才出门。
开车到医院,花了半个多小时。
杜若知走进心脏内科,路过主任办公室,看着一身白大褂、身姿挺拔,正站着喝水的俊雅男子,微微发愣。
是他,昨天一起喂猫的那个男子。
两人一人在门外,一人在门内,相对而视。
男子内心道:真是…好巧!
男子放下手中的水杯,走了出来,对杜若知伸出手,温和道:“你好,我是心脏内科主任,谢书谦。”
杜若知微微诧异,连忙伸出手,“我是实习生,杜若知。”
她想起半年前,刚进入市医院实习时,副主任对他们几个实习生说的话。
“我们心内科主任谢书谦,长得风度翩翩,不到二十八岁就成为心内科第一把手,才华横溢,可惜这段时间被派出去进修了,还要三四个月才回来,你们现在是见不到了。”
谢书谦:“真巧。”
杜若知点头:“是啊,好巧。”
“若知,别只顾着和我们谢主任打招呼,快过来帮忙。”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旁边一间办公室传出,是另一个实习生汪婷。
他们这一期,心内科共招收了三个实习生,一个男生、两人女生,男生叫方军,今天请假了没来。
谢书谦比杜若知先到一步,已经和汪婷认识过。
杜若知收回手,“我先进去帮忙,您要是有事就叫我。”
谢书谦微笑点头:“去吧。”
杜若知走进去,看到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需要整理的病历,心想,今天又是要整理病例到头皮发麻的一天。
他们虽然实习了差不多半年,但到现在做得大多还是内勤工作。
看到她进来,汪婷探过头来,嬉笑道:“谢主任是不是又帅又有气质?”
杜若知诚实点头,确实是挺有气质的,一身儒雅,让人如沐春风。即使见惯了段宏越那样的神颜,杜若知第一次看到谢书谦时,还是眼前一亮。或许是因为两人气质、容貌属不同类型,差异太明显。
汪婷惋惜:“我怎么就有男朋友了呢,没机会了,以后只能舔舔颜了。”
杜若知莞尔,谢书谦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单身的样子!
这一天,杜若知和汪婷加班到晚上九点才整理完所有病例,她和汪婷走出办公室时,主任办公室已经熄灯。
谢书谦已经走了。
回到家,打开房门,她以为会依旧是一片漆黑,却不想家里明光烁亮,刺得杜若知闭眼缓了好一会,这是把客厅所有灯都打开了!
段宏越来了,他有个习惯,若是开灯就会全部打开。
杜若知快步走进去,见客厅没人,她关掉几个开关,只留下客厅中间的那个大灯。
段宏越是在浴室吗?
她正准备向浴室走去,忽听到厨房有动静,转身快步向厨房而去。
段宏越一身浅灰色居家服,手里拿着一个饭勺,面色有些懊恼地看着面前被打开的电饭锅。
空气中弥漫一丝饭香味。
段宏越这是在煮饭!
“你饿了?”
段宏越似乎才发现她,转过头来看着她,面色有些怪异。
杜若知上前一步,看着电饭锅里稀粑粑的米饭,微微蹙眉。
“水好像多了点。”
段宏越吐了一口气。
“我煮的是粥。”
他丢下手里的饭勺,转身越过杜若知,向客厅走出去。
“算了,看你也活蹦乱跳的。”
杜若知看着他走向客厅的背影,心中一动,是给她煮粥吗?因为生病了要喝粥?
杜若知想通,心里满是雀跃,快步向段宏越走去。
段宏越立在客厅大灯下,听到她的脚步声,转身过来看着她。
灯光落在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一层明光,更加耀眼。
杜若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笑意盈盈道:“谢谢。”
段宏越看着她带着笑意的眼眸,不由得失神一瞬,虽然他一直没怎么在意,但杜若知无疑是漂亮的。
他捏住她下巴,使她把头抬起来。
杜若知直视他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忽而道:“我生病了,会传染的。”
段宏越用手指按了按杜若知软软的唇,低下头道:“我不怕。”
段宏越与她接了一个绵长而温柔的吻。
一吻结束,杜若知就被段宏越压在沙发上,重新重重地吻上来。
杜若知抱住段宏越的脖子,回应着他。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两人已经情动,谁也不想接,于是没有管。
可是铃声似乎不依不饶,响了一次有一次。
段宏越被抄的心烦,伸手从桌面抓住正在响的手机,是他自己的。
他接通,沉声问:“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穆风带着焦急的声音,“段总,工地那边出事了。”
段宏越猛然从杜若知身上爬了起来,眼里的情欲退去一大半,问:“怎么回事?批条的事不是解决了吗?”
“不少批条的事,是拆迁问题,原本答应迁走的那最后十几户人家反悔了,怎么也不愿意签拆迁同意书,把要价提高了十倍。段总,如果我们答应了给他们高价,那么之前答应迁走几百户人家,怕是也要因为钱再闹事。”
“他们为什么突然反悔?”
“是有人在后面教唆的,我们的人查到,是“世纪”那边的人干得。工地本来预期下个星期开工,施工方都全部做好了主备,要是他们还是不同意拆迁,那就会耽误整个工程进度。我们等得起,施工方那边怕是等不起。”
段宏越咬牙丢了手机,好的很,杜锦庭,即使这块地没抢赢我,最后关头也要找我麻烦是吗?
杜若知见段宏越面色不好,拉好衣服,坐直看着他:“是不是公司出事了?”
段宏越低头看着杜若知,神色带着些许打量,脸上浮现起一丝淡漠的笑,“没什么,一个傻逼找麻烦而已。”
“啊?”杜若知有些疑虑,深城还有谁敢招惹段宏越?
的确还有一人!
段宏越无所谓道:“你应该也知道他,就是那个总和我作对,又总是输的那个,叫杜锦庭。”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伸手摸了下杜若知柔嫩的脸颊,好笑道:“他跟你一个姓,你们不会是什么远房亲戚吧?”
杜若知心里的猜测得到验证,察觉段宏越打量的目光,头皮发麻,果然是杜锦庭!为什么偏偏是他。
“宏越,其实……”
其实杜锦庭是我爸。她开不了口!她既不愿意承认自己与杜锦庭的关系,也害怕段宏越因此而厌恶自己。
在段宏越还没有涉足深城商业圈时,杜家的“世纪”集团是深城房地产业第一巨头,段宏越来到深城后,迅速做大“天翔”集团,形成与“世纪”对打的局面,最近一年来,“天翔”的市值已经远超“世纪”,成为深城第一。
在深城,但凡对商业稍微了解的人,都知道段宏越与杜锦庭是死对头。但却没人知道,杜锦庭的女儿与段宏越睡了四年多!
段宏越深深看着杜若知,神色意味不明问:“其实什么?”
杜若知不敢看他眼睛,微微低头道:“没什么。”
段宏越眼里浮现一丝冷意,他扯出一个淡漠的笑:“若若,你也陪了我四年多,有什么想要的?”
杜若知抬头,疑虑看着他。
段宏越看着她,神色难得认真道:“什么都可以,就当是……补偿你。”
杜若知听到他说补偿,心里凉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说:我想认真和你谈一次恋爱。但是她终究不敢说出口,只道:“我没什么想要的,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段宏越听到她的回答,沉默看了她好一会,许久后,他笑了起来,点头道:“好。”
段宏越去了公司,没有留下。
空旷的客厅只剩下杜若知,她心里有些怪异,总觉得段宏越刚才似乎是再试探她。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杜锦庭的关系?
不可能,如果他知道,以他的性格,怎么会还会让自己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