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亚的嘴唇抽动着。“你很快就成了亡灵巫师。”

“这是个问题吗？”

她摇摇头。“不，只是……有趣，我想。你显然有这方面的天赋。我想知道，如果巫术更广泛，人们可以看到无限循环技术造成的灵魂腐败，我们的世界会不会有所不同。”

“也许吧。”苏勒玛让人觉得灵魂之光很少见，甚至在亡灵巫师中也是如此。有多少人能够看到灵魂，更不用说能够影响政治了？

“什么，你不认为这会有什么不同吗？”她扬起眉毛问道。

“你之前提到过，人类不是理性的生物。无限循环是一种快速获得力量的手段。你真的认为人们会不顾后果而不使用它吗？”

“如果使用它意味着世界末日，我希望人们会有更好的判断力。关键是确保没有人使用无限循环。一个国家利用它获得权力的那一刻，平衡就会被打破。当权者需要阻止这项技术的发展或普及，”玛丽亚总结道。

不幸的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回头路了。“为时已晚。”

她叹了口气。“确实太晚了。”

我绕着蜥蜴龟的石化尸体转了一圈。我想，把它想象成你的一个人体模型，试图把问题简单化。它只是一个巨大的木偶。

但当我制作苏勒马尔的人体模型时，我依靠的是让木质结构充满能量，在其表面像肌肉一样层叠死亡线。我从苏勒玛那里学到的技术让我把手放在模特的胸部和背部，将灵魂固定在适当的位置，并将其绑在身体上。

当我认为庞大的尸体——足以容纳整个运输阵列机库——我的技术似乎不足。我如何控制这么大的身体，更不用说用灵魂来投资了？

一次一片地吃。

我在蜥蜴头旁边停了下来。除了中空的眼窝，头部保存得非常完好，鳞片只在几块地方腐烂。就连头部也只有一块巨石那么大，比我之前研究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大。腿，甚至尾巴都同样巨大——似乎没有一个好的起点。

我需要更小的。

我从头部向前移动，靠近其中一条前腿。我停在其中一只脚旁，然后用手抚摸它邪恶的黑色爪子。

一个脚趾的大小可以和一个人的大小相媲美，但这是一个我可以实际使用的尺寸。

脚趾会是我的极限吗？我一想到这个就嗤之以鼻。不到一个月前，我猜测让克里斯托在水之外生活是不可能的。但当我有了一个洞察力，问题就从不可能变成了挑战。使用我目前的技术，我可能只限于一个脚趾，但尝试不可能的事情是我们成长的方式。

玛丽亚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开始用死亡能量的纤维包裹脚趾。

“你能看到我在做什么吗？”我转过身问。

“我能看到你在做手势，”她回答。“当我创建末端阵列时，我会比较你和我的移动。”

我把一颗灵魂宝石放在手掌上。“你想看看吗？”

她眨了眨眼。“是的，这可能是最好的。只是一个警告，我不习惯看到活力。”

我碾碎了宝石，把它的液体像灰尘一样送进她的眼睛。她畏缩不前，眯起眼睛，然后迅速眨眼。

“几年前，我已经做过两次了，”她低声说道。“我总是觉得它让人迷失方向。当与我的正常视力相结合时，热视力已经足够了。”

“你看到我现在创作的东西了吗？”我指着蜥蜴的脚趾问道。

“这比我想象的更混乱。几乎就像你试图在脚趾表面织一件死亡纤维毛衣。”

我疑惑地盯着我的作品。“这件毛衣怎么样？纤维模仿肌肉。”

“我没办法向你展示我的练习是如何进行的，但我可以试着在泥土中画出一个阵列，”她说着，从腰带上的一个小饰物中抽出一根细棒——一个空的储物箱。这根杆子的长度相当于一根手杖。这显然是对员工的某种培训。

她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杜奈，你知道为什么大多数阵列都是限定的吗？”

她知道我学的是程序设计学。我不觉得她想侮辱我的智慧，但答案很简单。“因为圆没有边，而且是统一的，所以理论上可以有无限多个对称的铭文。”

她点头。“但这有什么关系？”

我交叉双臂。“并行和递归。压缩。我可以继续。”

“所有与手套开发相关的东西，但是终端阵列呢？当我创建誓言和阵列将人们的命运联系在一起时，为什么我要使用圆圈？”

“不是因为这些原因吗？”这并不是说端阵列不能从这些原则中受益。

玛丽亚微笑着，表情没有达到她的眼睛。“杜奈，符号和图标中有力量。圆圈是最强大的符号之一——它是无限的、无限的、完美的。它允许无限的可能性。我可以用一个正方形作为阵列，甚至是一个多面体，但没有什么比圆圈更有效。在创建誓言和结束阵列时，符号很重要。告诉我对我来说，巫术也是这样吗？”

我记得当我第一次努力让一个木制人体模型移动的时候。关键是要考虑与执行像站立一样的动作有关的情绪。情绪越强烈，我就越能成功地让人体模型移动。

“我认为这是准确的。”像符号一样，图像和情感捕捉并代表意义。

“那为什么要搞得一团糟？”玛丽亚惊奇地指着覆盖蜥蜴龟脚趾的死亡能量线巢。“没有象征意义，没有更大的结构。”

苏勒玛似乎从未对我的巫术方法有过异议，但我确实只是个初学者。我真正关注的是攻击和操纵化身灵魂，而不是控制亡灵构造。

“看起来像肌肉不是很有象征意义吗？”我问。

“在某种程度上……”她回答。

玛丽亚发表意见时总是戴着面具。和所有人一样，玛丽亚没有什么我看不见的。我感觉到她身体的每一条曲线，她脸上的每一滴汗水，郁金香花蕾的心，每一秒都像跳舞一样绽放。

我感觉到了很多，但我很少花时间去处理每件事。心跳加快或双手颤抖是大多数人常见的物理现象，很容易解释，但我错过了一些更微妙的事情。

我和玛丽亚在一起的时间越多，我就越注意到她是如何控制呼吸的，迫使她的身体进入一种平静的状态。我不认为这是有意识的，而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但有时这种模式会被打破，我注意到，当她试图以外交方式表达自己的想法时。她屏住呼吸，仿佛在深渊中寻找答案。

她的呼吸现在就这样停止了。

“别担心伤害我的感情，”我说。“我拒绝让骄傲阻碍我。你有什么建议？”

“很多小卷须都很凌乱。我建议减少单独的卷须，但要让它们更结实。此外，我建议制作它们，而不是简单的电缆。”她停顿了一会儿。“当我宣誓时，它们表现为锁链。这不是自动的——新手的最终练习者宣誓可能表现为简单的台词，中间的宣誓可能表现为粗绳。粗链是一种赋予宣誓更大权力的方式，尽管当然，我自己所做的任何宣誓都比不那么有才华的人的宣誓更重要。”

实际上，这是一个有趣的建议。我在蜥蜴脚趾前犹豫不决，有点不愿意删掉几分钟的工作。。。但随着我的手一挥，串在它表面的死亡能量消失了，凝聚在我的毛衣和裤子上。

我认为单个的卷须就像肌肉的线，但这可能是一个限制，而不是一个促成因素。生物的力量有限，它们的肌肉在撕裂之前只能承受如此多的压力和张力。虽然肌肉是力量的象征，但它们在人类工程学的威力面前却步履蹒跚。当我的家乡朱庇特（木星）在无限环线（无限循环路）坍塌时，这座城市因为其反重力发生器失效而沉没。它的双腿在重压下倒下，坠入湖中。

发电机所产生的力量使任何生物所能产生的力量都相形见绌，更不用说加固的高跷了，这些高跷将城市抬高了水面。但在凡人之外，我们有假日或卡拉诺斯这样的人。他们挥舞着毫无意义的力量，漂浮在空中，穿越时空。

也许阿奇米斯是一个更好的例子。他是一个亡灵巫师，不知何故，他既预言了我的未来，又在梦中让我看到了灵魂，然后派了一个仆从来到我的世界。真的我越想艾奇米斯，就越感到困惑。他的力量来自哪里？他有没有权力，或者甚至是在他控制下的其他上升者，来执行他的命令？

我把手捏成拳头。如果我能在梦中与人交谈，我就能警告他们。如果我能发射一个像阿奇米斯不死蜥蜴这样的构造，我就能从现实中撕裂所有的无限循环，无论它们在哪里都能被摧毁。阿奇米斯正是我需要的那种力量——如何？

我盯着蜥蜴的脚趾，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不眨眼和血丝，仿佛我盯着蜥蜴的脚趾看足够长的时间，秘密就会暴露出来。

黑暗像薄雾一样从我的拳头向外延伸。

首先，我需要一个至少能移动脚趾的图像。如果我做不了那么多，我就没有打败艾奇米斯的希望。

我要找的是。。。这不是肌肉、钢铁或木星的发电机。我想到了为蓝鸟提供动力的聚变反应堆，但我不理会它——原始能量很强大，但它自然是无形的。不，我要找的是支撑整个世界的东西，有结构的东西。

一幅无边编织的画面充满了我的脑海，命运的丝线交叉并延伸到无限远。如果我必须选择一种亲和力，它会让我想起。。。这必须结束。

玛丽亚说末端阵列是受限制的，但是编织。。。它不是长方形吗？我脑海中的编织就像一条文字毯子，有人把线相互垂直地叠在一起。

也许我的理解有缺陷。无穷无尽意味着什么？从足够远的角度来看，织物是一个球体吗？如果某个东西真的会永远延伸下去，那可能只是意味着它会自我循环。

我想象一条数字线向两个方向延伸。消极和积极无限何时接吻？换句话说。。。什么时候事物变得如此大以至于变小，反之亦然？

密集要增加密度，请添加质量或降低面积。当你把物体限制到极限时，在空间的某一点上有一个无限大的质量，它不能再缩小了。

你到达奇点，无论是结束还是开始。

但奇点是不稳定的，缺乏我所寻求的那种结构。

但这只是其中的一面。你也可以永远增加面积，同时减少质量，传播一些不可能的薄东西，直到所有东西都被覆盖，除了一层薄纱般的外壳，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像一块裹尸布一样覆盖着存在。这么大的东西。。。但却如此渺小。

在这两个极端之间，永恒在哪里？它是走向夸夸其谈的奇点，还是一个安静、冰冷的死亡？

我环顾四周看了看飞机。曾经有过冲突，然后灭绝。。。最后是安静。我想做的是让生活恢复平静，恢复平静。不要让时光倒流，也不要让混合不可分的东西混为一谈。

我寻求的是超越复活的东西。

我想象着尤鲁西峡谷和一个压倒性的愿望来扭转沙漠冲刷我。我不想让事情回到沃希记忆中的样子——过去就是过去。相反，我想建立一个比那些记忆更好的未来，在现在的过去基础上完善。

我面前的野兽已经死了，但它还有更高的地方要爬。它只需要一个火花。

我把戴着黑色花环的手放在死爪上。能量在我周围旋转，进入手指，凝固成一个外壳，像手套一样覆盖着爪子。这种外壳不是一束线，而是一块液体盔甲。它不只是覆盖爪子，它是爪子。

我把目光转向天空，在所有生命静止多年后，灵魂仍在那里漫无目的地摆动，无处可去。我不情愿地把手从脚趾上移开，向空中推进，滑向最近的灵魂。我收集了几个，把它们绑在死亡能量绳上。

我回到爪子旁，拔出其中一个灵魂，然后把它向前推，把它插进石化的肉里。我能感觉到玛丽亚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我的行动，她眯着眼睛全神贯注。我的手势一定很奇怪，因为她看不见灵魂，但她没有询问过灵魂，也许感觉到我已经到了顿悟的地步。

我旋转并揉捏灵魂进入爪子。我以前的方法是把一个灵魂抱在一张死亡卷须网里，然后用无数的锚把它绑起来。但是现在，一个单一的死亡能量梁从能量壳中喷发出来，穿过爪子的中心。这就像一颗钉子水平地钉进手指，取代骨头。它所描绘的形象是残酷、专横的。灵魂不是被轻轻地束缚着，而是被钉在十字架上。

当我双手握住爪子的两侧时，我的能量像封闭的液体一样翻腾。我能感觉到灵魂自相矛盾地扎根，沉入死亡。

爪子抽搐着，跨过了成功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