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的事儿凤栖宫可是最拿手的!我们且看看洪家这次怎么接招吧!”从洪婕妤整出的那些事儿开始,兰妃便看在眼里,不接招,甚至是躲着点儿,只为助长洪家的气焰,现今也该看到些许成效了。
嘉信帝这一病,洪家变成了箭靶,弹劾洪家的奏章如冬日的雪花一般,飘然而下,堆满了嘉信帝的案榻,便是洪婕妤也被久不管事的皇后赶了回去,被禁足寝宫,一番折腾下来,便是浣衣局也知道宫中出了一位妖妃。
一时间武王再次被推了出来,似乎成了太子的不二人选。允儿看着有些心急,莫不是最后给凤栖宫做了筏子,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桓璟前几日忙忙碌碌,这几日反倒悠闲了,居然学着太傅养起鸟来。
允儿寻到自家相公的时候,看见他正在给鸟喂食呢,轻声走过去,刚走近便听桓璟说:“公主来看看这只云雀,虽不似八哥那般能言,却胜在喜庆欢快,看看可欢喜?”
允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日只是和太傅戏耍一番,却被桓璟看在了眼中。眼前的云雀一看成色便知,是精心挑选的,此时,正不怯生人的在笼子里欢快的跳着叫着,煞是好听。让人一见便有说不出的喜爱。
允儿欢喜的逗弄着雀儿,却不知自己在桓璟眼中早已成了一道风景,映入眼里烫在心上。
“皇后从皇上还是皇子时便辅佐其右,素有一代贤后之称,人们皆说皇后是受了宰相府牵连,可是,到底是主谋还是牵连便要智者见智了。如此聪慧的人,偏偏在此时沉不住气,想来也是要做那困兽之斗了。”桓璟似乎知道允儿想问什么。
“困斗之兽?眼下帝后之争,父皇明显处于下风,相公怎知皇后不会胜呢?”允儿对桓璟的说法自是相信的,只是好奇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桓璟笑得很是温柔,将允儿拉入廊下坐着,拿出帕子将允儿手里粘连的鸟食擦干净,这才慢慢说道:“今日的凤栖宫早已不同往昔,自宰相府出事以来,凤栖宫的外戚势力可算得上一夜尽灭,便是有,也唯有那不足千人的亲卫了,偏偏也在那场宫变中折损了大半。而武王的处境就更是尴尬了,怕是那封地也是皇上早早预备下来的,强龙难压地头蛇,便是武王如何才高八斗也是举步维艰的。以皇后谨慎的性子,如若不是逼得急了些,怕是不会如此冒然行事。妖妃的事儿一出,就成了他们最好,也是唯一的时机了。”
桓璟所说却有几分道理,以父皇的行事风格,自是不会给自己留下祸患,可即便如此,允儿反而更是忧心。
“不若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了!洪家虽被武王先发制人了,可背后的三公也是不容小觑的,闹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若是以往的父皇允儿自是不担心,偏偏眼前的父皇越发难料,便是做出一两件荒唐事儿,也是不足为奇的!
“我自是不会给洪家机会的,这会儿怕是那假皇子性命都已经堪忧了!”桓璟说的云淡风轻,好似不是在说什么性命攸关的家国大事。
允儿不是什么心地慈善之人,宫里出来的,虽不至于视人命为草芥,但这般死伤一两个人倒是有些司空见惯了!
虽知道允儿不会介意,桓璟还是简单的解释一番:“凤栖宫既然出手了,洪家那位假皇子自是不会留下活口!这般行事倒是让我省了一番心思,不过,洪家的那位假皇子既然有这样的胆子,自然也该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
允儿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些,想来桓璟是想顺水推舟,然后,在落井下石呢!如此一来,便是想洪家和凤栖宫一起收拾了!
大弟出巡之前必是与桓璟商议过了,否则,自家相公此刻不会如此气定神闲!只是允儿不大明白,此时父皇的身体日薄西山,对于政务更是荒废懈怠,心思也是越发的出人意料,与先前那个英明神武的父皇全然不是一个人!
“现在时机未到么?洪家绝对也会对大弟动手的!”允儿眼下最是忧心十皇子的身家性命,总觉着人还是在自己身边,看得见,摸得着为妙!毕竟,再机警过人也敌不过天灾人祸不是?
桓璟自然知晓允儿的小心思,虽觉着十皇子眼下体味一番民间疾苦是极好的,日后登基便不会被人轻易地蒙蔽圣听,成为傀儡。但自家夫人的心思也是要顾忌的,思索片刻便说:“此事一了,待京都安稳些,咱们便把大弟迎回来,公主且宽心吧!”
看桓璟的神色便知道自己定是坏了他原本的计划......心里一阵暖流涌了出来。
前世,自己初嫁孔府,霸道的性子下藏着的其实是颗颗忐忑不安的心,现在细细想来,孔兮然面上谦让,实则狡诈。无论什么事总是先问过自己,才会行事,但实则总是诓骗着自己顺着他的心意去做罢了,从未似桓璟这般,虽然什么都没说,却真正顾忌自己的喜好去做了,让自己来的安生。
即便是到现在,允儿仍不知桓璟是瞧上自己哪里,但却知晓自己是真真的喜爱他,并且是一日欢喜过一日,哪怕是历经生死,背叛,仍然不能免俗的欢喜上这样一位风华绝代。
与桓璟说开后,面对宫中如火如荼的大戏,允儿淡定了许多。也有心思体会这轻松的世家贵妇生活,时不时的会回想前世在孔家的鸡飞狗跳,这会儿除了暗自骂自己前世眼瞎,就是期待的观望六公主的日常。
果真是背后不能念叨人,允儿先前还只是心里想想,便真的传来孔家的消息!
自九皇子之后,不论是华羽宫还是孔家皆沉寂了许久!父皇念着文王,多少给了华家一些颜面,这些人自当老实本分的龟缩起来,此时冒出来,怕是与那凤栖宫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