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背上的男子,背负双手,红衣猎猎,好一派绝世风华模样。
他脑袋倾斜四十五度看云看太阳,就是不看他家朱雀当街拉粑粑。
苏晚月扯了扯身前黑衣剑修的衣袖:“喂,道友。”
那剑修回首只时,眼底的怒气,在看见苏晚月的脸时,猝然消散,和颜悦色的问道:“道友,唤我何事?”
苏晚月指了指天上:“他是谁呀?好威风。”
楚星河蓦然看向她,威风?就那小白脸?晚月何时眼光变得如此差劲?
剑修回道:“他是中洲十君之中的朱雀真君。”
苏晚月静等着下文时,那剑修突然话一转:“道友,在下谭修远,这是我给你的战书,明日午时,城中比武台不见不散。”
一封战帖飘在苏晚月面前,苏晚月刚接过,那谭修远已经不见了身影。
“不是他干嘛要挑战我啊?我又没得罪他。”苏晚月哭笑不得的说。
旁边一修士回道:“道友有所不知,谭修远是出了名的战斗狂人,他最喜欢挑战各路豪杰,他估计是看你的修为不错,才想要挑战你。”
“”
早知道不问他了。
苏晚月拱手道:“多谢道友告知。”
最后,她和楚星河转身离去。
中洲万灵拍卖行总部,占地非常广阔,极尽奢侈,城东一大半区域都属于万灵拍卖行范围内。
不是拍卖行内部人员,只能进入前院。
入门就是一个超级大的广场,广场中央有一座雕像,雕像下方是一个水池,水池之中汩汩冒着泉水,那泉水朝外散发着浓郁的灵气,那赫然是一汪灵泉。
铺地的地板砖,都是青金石,暗青色的地面,低调又奢华。
广场正前方,是一座三层楼高的宫殿,那里就是拍卖行的核心拍卖区,左边宫殿是鉴定院,右边宫殿是牌院,专门发放参加拍卖会令牌的地方。
苏晚月和楚星河走进左边大殿,很快有修士过来,询问道:“欢迎两位道友前来,不知两位是想要鉴定常规宝物,还是神秘宝物?”
楚星河回道:“我们不知宝物来历。”
“那请跟我上二楼。”女修带着他们登上二楼。
二楼上有好几排房子,每一排都有好几个房间,每个房间内都有一位鉴定师坐镇,如此可见万灵拍卖行,实力有多雄厚。
苏晚月随那位女修走到第二排,最里面一间外。
房门外挂着一个乙九的牌子,门没关。
女修敲了敲门,走进去说:“徐大师,有两位客人,想要鉴定神秘宝贝。”
“知道了,你下去。”
“是。”
女修微微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苏晚月和楚星河走进屋内,徐大师指着红木桌前的椅子说:“两位请坐。”
两人刚一坐下,身后的门自动关上,两杯热茶飘浮在两人面前,缓缓落到桌面上:“两位,喝茶。”
“谢谢。”苏晚月道了一声谢,并没有喝茶,而是起身从戒指里拿出准备好的一截木头,那截木头大概有十来米长,碗口粗细,通体光滑圆润。
“徐大师,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神木啊?我用火烧不断它,又用灵剑砍它,它身上丝毫没留下一丝印记。”
“我翻遍很多古书,都没有找到关于它的相似记载,所以,还要麻烦你帮忙看看。”
徐大师闻言,立刻朝那一根木头看去,他先仔细观察了一遍,再双手掐诀,打出一道青绿色光芒,落到木头上。
半晌。
徐大师震惊异常的道:“居然是建木。”
“小道友,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话落,徐大师突然反应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逾越了,我们不该问你东西来历。”
苏晚月摆摆手:“无妨,也没什么好瞒的,这事还要从我爷爷一辈说起。”
“咳”楚星河闷头咳了一声,放下茶杯,撑着下巴,静静的看她编。
苏晚月编了一个可歌可泣的三代恋爱故事,随后,话一转说:“这根木头是我冒死从我爷爷的旧情人的爷爷家,着火的房子里抢救出来的,为了它,我差点连命都搭上,因为它被火烧,不但没被烧毁,还冒金光,太特别了。”
没看出来,他差点没命,反倒是看出了他混上上下洋溢的嘚瑟。
换做他也嘚瑟。
徐大师压下心底的情绪说:“这根建木,你们是想寄拍,还是直接卖给拍卖行?”
“两者怎么说?”苏晚月问道。
徐大师回道:“直接卖给拍卖行,我可以做主,收购价一百万上品灵石,如果寄拍,收取五厘佣金。”
五厘就是千分之五,卖出一千块灵石,要给对方五块灵石,佣金也算合理。
苏晚月回道:“寄拍。”
“稍等。”徐大师连忙起身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冰玉盒子。
他打开盒子,一手掐诀,盒子里冒出一道光芒,包裹住建木,建木随之进入盒子里。
沐清栀一来,眼神在所有炼器师之间来回搜寻。
苏晚月面上很是镇定,她现在就是一个胡子拉碴的落魄男子,沐清栀应该不会针对她。
她刚放下心,一条长长的青色鞭子朝苏晚月挥来。
百里南霄呵斥道:“沐清栀!”
苏晚月眼神一缩,手上一动,抓住几张灵符,就要动手反击,却见那鞭子半途转了方向,缠上一个女修的脖子,往回狠狠一提。
“啊!”女修重重摔到地上,惨叫一声,脖子渗出的血迹,看着格外吓人。
百里南霄气急败坏的一剑斩向青鞭,青鞭一缩,回到沐清栀手中。
不等百里南霄发难。
沐清栀先质问道:“百里南霄,你居然为了一个狐媚子打我?”
呃
这沐清栀也特不讲理了吧?师尊好惨。
苏晚月内心同情了他一秒,老老实实缩到楚星河身后,观战。
百里南霄懒得跟沐清栀掰扯,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人有再多张嘴,也跟疯子说不清楚。
他转而跟赵泰说:“师兄,找个医师来给这位修士医治。”
“嗯。”赵泰朝那女修身边。
沐清栀冷笑一声,突然一鞭子打到那女修身上。
青鞭是地刺藤制作而成,藤上带着倒刺,一鞭子下去,那女修直接去了半条命。
百里南霄气得浑身发抖。
沐清栀打了人,心里舒坦了一些,终于大发慈悲的命令赵泰:“把她给我扔出门外,本小姐不想再看到她。”
赵泰怕她再发疯,连忙抱起女修离开。
沐清栀一鞭子甩在地面上,地面裂开一道缝隙,尘土四起。
她冷冷的盯着众人说:“两息之内,本小姐不想看到五官端正的修士,无论男女,都给本小姐滚!”
好凶!
苏晚月连忙拉住楚星河的手腕,随一些自认比较好看的炼器师,朝外跑去。
一息过去。
演武场只剩下一些奇形怪状,五大三粗的修士。
百里南霄气得甩袖而去。
沐清栀朝他威胁道:“你敢走,今儿个在场所有炼器师,都得给本小姐横着出去。”
百里南霄脚步一顿,回身呵斥道:“沐清栀,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沐清栀身形一晃,收了青鞭,仰头笑盈盈的说:“你什么时候娶我,我就不闹了。”
“你休想!”拒绝的话,百里南霄脱口而出,眼神更是飘向别处,看都懒得看她。
沐清栀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噗呲一笑,把玩着垂在耳边的小辫子,漫不经心的道:“那你可要做好准备,你一天不娶我,你身边一天不会出现任何长得好看的生灵,无论男女,无论雄雌,无论”
“呵死活。”
沐清栀勾唇得意一笑,转身像没事人一样,开始主持炼器师比赛。
百里南霄攥紧拳头,恨恨的转身离开,由着沐清栀折腾,这一辈子,就算是死,他都不会娶沐清栀,就算一辈子只见丑八怪又如何。
丑八怪都比沐清栀眉清目秀。
苏晚月离开百里府后,追上赵泰,赵泰把那名女修送到一家客栈里,又给他留了丹药,出门时,看见两个黑乎乎的小子,他也没怎么在意。
见两人挡住去路,赵泰拱手道:“两位道友,可否让让路?”
苏晚月传音道:“赵师傅,是我啊,苏晚月。”
“嗯?苏晚月?”赵泰恍然一惊,抬眼看去,就见那黑小子,正对他眨眼,先前没有细看,如今细看菜发现那黑金小子有一双极为明亮灵动的眼睛。
那双眼,渐渐与记忆中有些模糊的小姑娘重合。
楚星河一把揽过赵泰的肩膀说:“赵老古板,多日未见,一起喝一杯去?”
敢叫他赵老古板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楚星河。
“星河,是不是你?”赵泰低声问道。
楚星河微微颔首。
赵泰心里一喜,连忙带两人离开客栈,来到城东玄湖上风月岛上。
风月岛上,酒馆茶楼林立,都是依湖而建,岛中央是一座比武场,经常有修士喝醉了,想要打架,就会去比武场上打。
湖边,茶楼二楼包间里。
苏晚月扯下胡子,掐了一个清洁术,洗干净脸上的黑粉,露出原本干干净净的一张脸。
赵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不由感慨道:“没想到,几年不见,你都这么大了。”
苏晚月笑道:“我长大了,赵叔还是像以前一样帅,没怎么变化。”
赵泰哈哈一笑:“你这丫头,怎么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了?我记得你以前话很少,一直都在努力炼器,很少说话。”
苏晚月低头看一口茶,轻声道:“人都是会变的。”
“说的也是。”赵泰也是一时感慨,不说苏晚月,就是他自己,又何尝没有在变。
他比在青云学院时,多了一份心累。
“好想再回青云学院啊。”赵泰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苏晚月不由追问道:“赵叔,百里师叔是怎么回事?干嘛任由沐清栀在他身边啊?他都不会强硬一点吗?怎么任由沐清栀败坏自己名声?”
赵泰低头闷了一杯茶,苦笑道:“百里师弟也想赶走沐清栀,可那沐清栀实力高强,百里师弟打不过她。”
“百里师弟在家族之中不算受宠,家族断不会为了他,去得罪万灵拍卖行大小姐沐清栀,甚至他们额还巴不得百里师弟娶了沐清栀。”
苏晚月闻言,看了楚星河一眼,楚星河立刻会意,他挥手在房间内布置下结界。
赵泰见此,微微一怔:“星河,你的阵法术越来越厉害了。”
“马马虎虎而已。”楚星河给他倒了一杯茶,又给苏晚月的茶杯续满。
苏晚月浅浅品着茶,看他们两个人说话。
等他们无话可说了,她再问道:“赵叔,我想问问,沐清栀为什么喜欢百里师叔?为什么要缠着他不放啊?说实话,百里师叔呃,长得确实不错,但也只是不错,修真界有太多太多特别好看的男修。”
“百里师叔的长相只能算硬朗,跟绝世容颜差得太远,还没到祸国殃民,蛊惑人心的程度。”
“对了”
苏晚月指着楚星河的脸说:“我师兄这样,才叫绝世无双,祸国殃民。”
“可为何,师兄就没有脑残到沐清栀,那样的追求者呢?好奇怪呀。”
楚星河手上扇子,轻轻打掉苏晚月的手指,无奈的道:“我对你不薄吧,有你这样把我往火坑里推的吗?”
苏晚月无辜的道:“我没有师兄别冤枉好人呀,我只是就事论事,你长得确实是祸国殃民级别,而百里师叔只是普通帅哥,偏偏你在脑残粉这一块,输给了他。”
“师兄,你都不反省一下?”
“反省什么?”楚星河心情愉悦,又给她续上茶。
苏晚月笑了笑,没再揪着楚星河的事不放,继续说:“论修为,百里师叔不如沐清栀,论家世背景,他还是比不上沐清栀。”
“我实在想不明白,沐清栀要颜值有颜值,要修为有修为,要权势有权势,这样一个天之骄女,她为什么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外面那么多嫩树苗,随便养一大片,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