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王阁,天下剑首!”
八个字,简短有力的信息在陆泽脑海中回荡。
“什么意思?”
搜刮干净脑海中前身的记忆,陆泽也没有发现同这八个字有关的任何消息。
“这似乎是一个地方,只是这个世界,鬼知道在哪个方向?”
陆泽有些头疼了。
这似乎是神秘存在给予他的些许的提示。
但此方世界,他人生地不熟的,即便有了提示,但此刻也尽显迷茫。
在前身记忆之中,一郡之地便已经是极大,即便是陆氏一族大价钱购买的骏马,能昼夜奔袭千里,也需要数十天时间才能抵达另一郡。
更遑论天都府,下有四郡之地,南阳郡不过是其中之一。
“看来是要我去寻找这个地方了。”
陆泽心中有数,这突然出现的天蓝色眼睛,更像是一种督促,一种监视。
不过神秘存在似乎很讲究交易,天蓝色眼睛在含有监视意味的同时,也赋予了陆泽一种新的能力。
是非善恶!
“人皆有气,寻常之人不可见,善者未必白,恶者未必黑,斑驳交杂,是为常态,气可掠夺,以此破障。”
通俗的理解,即劫掠。
以此换取破障之力,来突破武学境界。
至于劫掠的方式,则是清理。
无论何种武学,只要胸口处天蓝色眼睛完全亮起,便可以突破境界。
不过天蓝色眼睛需要的“气”的数量,会有所波动。
“似乎还是个混沌阵营的存在,难怪会选中我这样一个满手血腥的刽子手!”
陆泽看着自己白嫩、可说手无缚鸡之力的双手,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他出钱,我出力,可以,可以。”
在床上躺了有五天时间,期间二婶来过多次,便是公务繁忙的二叔,也来过一次。
没有其他的幺蛾子,二人只是嘱咐陆泽多多休息。
而通过新得到的能力,陆泽也成功地观测到了他们的气数。
倒是十分红火,看来是大富大贵的气象。
而像丫鬟之类的下人,则是斑驳很多,时而清明,时而浑浊,处于任人宰割的境地。
经过悉心照料,陆泽躺了五天之后,终于是恢复了一身的气力,可以下床走动。
几日来虽说有人照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是洗漱,都有专门的丫鬟伺候着,但陆泽前生独自一人习惯了,此番奢侈享受,着实让他有些膈应。
“封建毒瘤,残害人心。”
下的床去,陆泽在丫鬟的陪同下,在后花园中散步。
来时还是深秋,寒意逼人,此刻却是春日,阳光暖心。
天空同蓝星并没有什么区别,没有多一个太阳,也没有什么飞龙盘踞。
只是蓝的很纯粹。
花园之中,假山假水,亭台楼阁,布置的恰当好处,颇有蓝星苏州园林的景色。
作为南阳郡中的大族,陆氏一族自然占据了最好的土地,就是这家中的后花园,其规模大也能与蓝星一些中型的公园相比了。
可见陆氏一族实力之强。
而且,这个世界的大族,是能够培植自己势力的存在。
就陆泽这般不管事的纨绔子弟,也模糊的知道陆氏一族手中握着一支五千人左右的私军,装备精良,都是悍勇之徒。
这或许和大梁国的风气有关,以武立国,以武为荣。
“倒是有意思,大梁皇室辖制天下,八十万大梁军全部控制在皇帝一人手中,这要是皇帝昏庸,那就有意思了。”
陆泽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心中对这个世界的观感更加的清晰。
这几日他借助于陆氏一族的文字资料,仔细的查阅下来,并没有发现“蜀中王阁,天下剑首”的相关消息,只是知道,在大梁之外,还有其他好几个国家,实力都不容小觑。
而在资料之中,也没有哪一个国家,被称作是“蜀”。
“在蓝星,蜀为川贵之地,在这个世界明显不是啊。”
其中似乎有其他更多的内幕消息,只不过族中资料并没有记载。
“或许是陆氏一族的体量还太小了。”
摇了摇头,陆泽放下手中书籍,觉得有些口渴,还未等他开口,只是眼神往茶杯那里一扫量,立马就有丫鬟上前来倒茶送至面前。
“这万恶的享受主义。”
陆泽心中嘀咕一句,欣然接受了这等伺候。
他没有无脑的讲究什么平等,在这里,一来风气如此,二来这些丫鬟自小便是卖身进了陆氏一族,有些更是祖祖辈辈就在陆氏扎根,相当于家仆。
陆氏管吃管钱管生管埋,这世道,能有这样稳定的工作,那也是一种幸福。
陆泽若是不接受这服侍,第二日这些丫鬟就得被换掉。
大家大族,规矩多,顺势而为才是真。
因此陆泽虽说不大习惯,但也不会说什么胡话。
正享受着身份带来的快乐时,一身着甲胄的侍卫走了过来,来至亭前,单膝跪地,并未进得亭中,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世子,老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此处侍卫所说老大人,便是陆泽祖父,现今的忠勇伯陆雄。
如果陆泽父母不出意外,老头子百年之后,忠勇伯爵位便会落在陆泽父亲脑袋上,而后便是陆泽接手。
只可惜,陆泽父母亡故,这忠勇伯的爵位,只能由陆泽的二叔,陆展接过。
间接地就让陆泽这个原本的嫡长孙成了尴尬人物。
再加上陆泽前身确实不中用,老头子更加没有让陆泽接过陆氏一族的打算。
根据前身记忆,老头子明确指出:“如果让那小子接手,恐怕陆氏一族五百年基业,就会毁于一旦。”
因此,即便是在陆泽养病期间,老头子也未曾过来慰问一番。
此番叫他过去,不知道是又有什么事情。
莫非是见陆泽能下地了,叫过去训斥一番?
陆泽心中有疑问,直接问道:“你可知道老爷子叫我过去有什么事情?”
“属下只是听命行事,其他一概不清楚。”
得,问了白问。
陆泽翻了个白眼,自躺椅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下有些酸麻的身子骨,这才走到侍卫身前,淡淡的道:“带路吧。”
即便陆泽是前嫡长孙,但想要见老爷子一面也不容易。
安保措施,多的让人望而生畏。
就是二叔陆展,现阶段的陆氏族长,想要见老爷子,也得请示一番,得到批准才能见。
蓝星上的陆会元要是有这个安保水平,给陆泽三头六臂他都未必能混到陆会元身边。
跟随着侍卫,走出后花园,又绕过不少庭院,走拐右拐,期间就陆泽所见,巡视侍卫就有四拨,更遑论那些隐藏在暗处不可见的暗卫,还不到有多少。
整个陆氏一族族地,铁桶一片,莫说是人,就是一只苍蝇,想飞进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走近一处偏殿,侍卫在门口停下,恭敬道:“世子请进,老大人在里面等您。”
身为侍卫,未经传唤,是无法进入这里的。
“嗯!”
陆泽点了点头,虽说有些不大愿意见这个脾气火爆的老爷子,但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更何况老爷子性子彪悍,自己若是不来,估计会被绑着送过来。
走过几道门,陆泽已经站在了厅外,此刻厅中陆雄背对着他站定,身材魁梧挺拔,一头半黑半白的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
陆泽上下扫了几眼,顿时便感觉到一种如山的压力。
仿佛眼前站着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随时可能会喷发的火山。
定了定心神,陆泽站在门外,朗声道:“孙儿陆泽,拜见爷爷。”
规规矩矩,没有丝毫的逾越。
“进来吧!”
老爷子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是。”
陆泽走进厅中,安静的站在一边,目不斜视,也没有坐下。
静默了有片刻时间,陆雄转过身来,看着有几分瘦削的陆泽,哼了一句,道:“身体可好些了?”
“回您的话,已经痊愈。”
“哼,堂堂陆氏一族嫡长孙,竟然会落水昏迷,真是出尽了洋相。”
“是,孙儿知错,以后定不会再犯。”
陆泽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这回倒是陆雄有些讶异了。
“你倒是机灵,居然没有顶嘴。”
陆泽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皮鞭,额头见汗,心道:我哪敢啊,我又不是前身那个铁憨憨。
“好了,坐吧。”
老爷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颇有几分大马金刀的意味。
陆泽也是如释重负,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相比较而言,就有几分小家子气了。
不过因为灵魂换了个人,因此倒也坐出了几分枭烈的味道。
有些矛盾,但老爷子不是常人,一眼就能看出有几分不同,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今年十八了吧。”
老爷子来了这么一句,陆泽摸不清头脑,点了点头:“三个月前便过了成年礼。”
“既然已经成年,自然要撑起陆氏一族一方天,这是每一个陆氏子弟应有的责任,你可明白?”
听到陆雄如此讲话,陆泽心中恍然,原来是这档子事情。
“孙儿明白,还请爷爷明说,孙儿定当做到。”
这是世家子弟的责任,在享受了十八年优渥生活之后,必须要尽到的责任。
不然,老爷子的皮鞭,会让陆泽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你今日倒是乖巧。”
老爷子看了陆泽一眼,总感觉这孙儿似乎是开窍了一般,也不顶嘴了。
自己这皮鞭,今日里似乎是无用武之地了。
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皮鞭,陆雄自袖带之中取出一封书信来,一扬手便送到了陆泽旁边桌上:“你自己先看看吧。”
陆泽被老爷子这一手俊俏的功夫震撼了一下,方才老爷子出手间速度极快,他还未看清,书信便到了眼前,而且一动一静之间,切换自然有序。
光这一手,就让陆泽看麻了。
拿起书信,陆泽展开翻看。
只看了一次,陆泽的眉头一挑,眼中有几分惊讶。
这居然是一封娶亲的书信。
只不过信中所说,指名道姓是要二叔陆展的儿子,陆天!
既然如此,这书信为何要让自己来看?
陆泽有些狐疑的扫了一眼老头子,细细思量片刻,排除了部分可能后,脑海中冒出一个可能来。
莫非是讨价还价,要把人嫁给自己?
只是老爷子既然不解释,陆泽自然也没有点破,只是问道:
“爷爷,宁王欲要嫁女与二弟,为何要将书信与我看?”
“你真没想到?”
老爷子反问一句。
“孙儿愚笨。”
“呵呵!”
老爷子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解释道:“宁王算盘打的精明,想用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儿来搞一波联烟,借此将陆氏一族绑上他的战船,那老东西,他也配?”
“天儿是新一代中武学天赋最好之人,今年才十四岁,便已经初步突破进地境,宁王那老东西,手里捏着个二十岁的老姑娘,还痴心妄想,要不是他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我真想拧了他的脑袋!”
老爷子说着,浑身气息动荡,像是一座巨大的火炉。
陆泽此番也逐渐的品出味来了。
看来老爷子不舍得陆天这个宝贝疙瘩,准备拿他去应付一下了。
至于宁王为何要和陆氏一族联烟,这便要说到大梁的爵位制度了。
大梁爵位,就像是铁轨一般。
其中王侯两个爵位,外姓之人无法拥有,必须是皇帝的血亲。
而且王侯大都为空衔,有名无实,有富贵,无实权。
虽说其中有那么一两个有一定的实权,但那是凤毛麟角,宁王显然不在此列。
而另一种,则是公、伯、子、方。
其中公数量极为稀少,整个大梁,仅仅有两人。
伯,数量多一些,但也只有二十人左右。
其余的,自然会更多。
因此,陆氏一族,被封一等忠勇伯,有实权,有名声,自然是一块香饽饽。
想要同陆氏一族联烟之人,多了去了。
宁王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只是陆泽不解的是,以他所知,宁王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即便陆雄不答应,宁王也无能为力才是,为何要将此信给自己看?
莫非,单纯的就是想给他找个亲家,发挥一下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