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秦暮是一个猪队友的话，那姜纭真的送上了一场神助攻。

这个女人远比秦暮想象得坚强得多，虽然她浑身不剩几平方厘米的衣服，到处也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但她很快就镇定心神，捡起了秦暮扔在地上的那些骷髅头。

四位大妈本来只需要面对一名豌豆射手，可现在姜纭苏醒了，她们不得不腹背受敌。

而且，严格来讲，姜纭的段位比寻常的豌豆射手高多了。

她至少也是一名火力凶猛的“双管豌豆射手”，搞不好还是一个“三管射手”，甚至是一台“卷心菜投石机”。

原本在秦暮手中很鸡肋的“骨灰骷髅头”，到了姜纭手里瞬间变成无敌的烈性炸药，只见她像一只小鹿般灵活地连连跳跃，双手翩飞舞动，很快就把四名大妈砸得挂了彩。

天降猛女啊……

秦暮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

不愧是搞一线工作的新闻记者，不仅跑得比谁都快，体格还出奇的猛。

秦暮登即感觉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

不过他也没有妄自菲薄，还是拼尽全力向四位大妈发起进攻，并成功从战绩超神的姜纭手中抢到一颗宝贵的人头。

半晌之后，战斗以毫无悬念的优势彻底结束。

四位丧心病狂的大妈全都瘫软在了地上、死不瞑目，额头、四肢、前胸后背也全都是深邃的孔洞，嫣红的鲜血混合着灰白的粉末，形成了一滩诡异的暗粉色黏液。

“咳咳。”

秦暮猛力喘了几口粗气，扶住电车栏杆，费劲地说道：

“姜、姜纭小姐……人主要是你杀的，我最多也就是一个帮凶，警察要是问起来的话，你可得承担主要责任。”

此时的姜纭也在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刚才的战斗对于她来讲虽然不算吃力，可她浑身的伤口却在疾速恶化。

那些恐怖的灰白色骨灰不仅有极强的腐蚀性，而且对人体的伤害是一个逐渐累积、愈来愈强的过程。

剧痛、灼烧、深入骨髓的战栗。

在这种语言难以形容的强烈刺激之下，姜纭几乎要站不稳，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高耸的胸脯连连起伏。

“我、我是专业记者……我学过基本的法律知识……咱俩这叫正当防卫，防卫过当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你就不用担心了……”

姜纭痛苦地坐起来，尝试着打开自己的皮包，可最终却失败了。

她的伤情恶化的太快了。

“你、你先过来帮帮我……”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

此时的秦暮也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两三分钟前，姜纭的娇躯还白嫩得很，再加上没有任何衣物的遮盖，一度严重干扰了秦暮的战斗意志。

哪曾想，几分钟过去，她浑身的皮肤居然开始迅速皲裂、蒸发，不仅没有任何春光可言，甚至显得极为恐怖。

“这是怎么回事？！”

秦暮连忙冲上前，内心猛地一沉。

“这些白色粉末是超浓缩版的固态氟锑酸，里面勾兑了少量特殊固化剂，只有最先进的化工企业才能生产得出来。”

姜纭竭力伸出手，将自己的皮包交到秦暮手中：

“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但最好的结局肯定也是全身毁容。”

“所、所以……我得交代一下自己的后事，还请这位先生务必要帮帮我……”

“这……”

秦暮脸色陡然一变。

姜纭身上的“骨灰”可是他砸过去的啊！

不能这么乌龙吧？？？

“你放心……”

姜纭似乎猜透了秦暮的内心想法，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语气轻松地说道：

“你丢在我身上的氟锑酸含量约等于零，可刚才那四位大妈也朝我扔了很多粉末，这才是致命的关键……”

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表情，秦暮能够勉强判断出来她在微笑，可她的嘴角早已腐蚀成一团狰狞的血肉，让那道笑容显得无比骇人。

“有什么急救的办法没有？”

秦暮现在心乱如麻。

一个端庄美丽的女人顷刻间变成这种鬼样子，哪怕罪魁祸首不是秦暮，仍旧让他隐隐感到自责。

“大量的清水冲洗，冲洗至少20分钟。”

姜纭惨然摇了摇头：“但现在早就来不及了，氟锑酸已经撕裂了我的皮肤，它们会顺着我的肌肉组织渗透到每一块骨骼、内脏，现在用水冲洗，酸液无法从我的肌肉排出、只会加快我死亡的速度……”

妈的！

秦暮狠狠攥紧双拳。

他只恨自己的“射术”太过拉胯，没能早点送那四位大妈上路。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姜纭的眼球已经慢慢凹陷下去，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离电车到站还有三分钟，医生警察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所以，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听好，因为你就是这桩秘密的最后一个知情人。”

“行！你说吧！”

秦暮深吸一口气，没有再废话。

对面的姜纭努力张开嘴，娓娓道来。

“这四名大妈我很熟，她们全都是市立精神病医院收容的重症患者，不知道为什么会偷跑出来。”

“我之前也跟你说过，最近一个月绯红基地市已经发生了六起和游戏相关的命案，最近半年更是发生了四十二起。它们表面上全都是意外事故，可案发的频率却远远超出了正常意外事故的概率范围。”

“而那四名大妈的孩子，则是这些命案的一部分受害者。”

“不对劲啊！”

秦暮当即皱起眉头：“如果她们是受害者家属，而你在帮她们调查真相，那她们为何想要杀了你？”

“这就是问题诡异的地方了……”

姜纭浑身的肌肉已经腐蚀了大半，少量位置甚至暴露出来白森森的骨骼，样貌极其可怖：

“那四名大妈的孩子明明死绝了，尸检报告都出来了，可她们却统一认为自己的孩子并没有死，甚至觉得我们这些努力调查真相的人，是想要迫害他们的孩子。”

草！

四位大妈果然疯透了。

这时，姜纭继续开口说话了。

可这一次她说的话，却着实把秦暮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位先生，你听说过一款老游戏吗？它叫做《黑暗黎明》……”

姜纭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她当然不知道，她这句话早就在秦暮心中卷起了惊涛骇浪。

《黑暗黎明》？！

这事儿和《黑暗黎明》又TM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