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四公子的由来,出自坊间排出来的才子榜,评选范围是四大书院未科考的学子。
因为上榜者中,李玄、纪墨等四人人出身名门,故而被称为四公子。
其余两人不在白鹿洞书院。
李玄以字见长,他的字如游龙,慷慨端庄,被评为字如其人,俊逸无双。
而纪墨以诗才闻名。
而今李玄成就斋长的最大原因是他作出一首贯日诗,也难怪纪墨不服气。
一个落寞两年有余的人在诗道上远远超过了他,这让纪墨非常难受。
这一次为了和李玄比试,他于家中翻遍典籍,为的就是作出一首诗来给自己争名。
贯日级别的诗不是那么容易做的,纪墨自信,自己这次定能赢过李玄。
又是比诗?
你们这些人,怎么总喜欢自己作死呢。
“纪公子可也是要比言志诗?”
李玄叹了口气,送上门的B不装,那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先前李斋长与董山斗诗,以言志为题,诗一出,那董山文心破裂,沦为废人,纪某不才,自问挡不住李斋长的诗威。”
纪墨摇头道:“万一李斋长再作一首答纪墨,那我可是要被后人嘲笑万年的。”
“董山之鉴,吾等之师啊。”
嘿,不愧是叫纪墨,心真黑,你小子这是骂我小心眼,明里暗里的嘲讽我呢?
李玄听出纪墨的意思。
“此番比试,无关其他,你我二人便以当下时令为题,如何?”
眼下正是秋季,就是以秋为题了。
纪墨脸上信心满满。
“依你。”
李玄无所谓。
写秋的诗句,李玄就算不用搜索引擎,自己都能背出来十几首。
“献丑了。”
纪墨显然是早有准备,待李玄答应,他目光中露出自得的神色。
李玄作出贯日言志诗来虽然惊人,但仔细想想也没多大问题。
毕竟他的经历摆在那,从高处低落,内心自然愤苦,恢复才情之后百感交集,作出一首《答董山》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少读书人也都有这样的例子,灵感爆发,一辈子也就做了那么一首好诗来。
以秋为题,是他早就定好的,自己又专门研究,他不信李玄浑浑噩噩这两年多时间里,还能成天想着研究关于秋季的诗不成?
所以说,这次他赢下李玄的把握应该有九成八!
“才气跃动!”
说话间,纪墨已经提笔在纸上写下第一句,他刚写完,周围追随他的学子们便发出雀跃的声音。
这虽然有吹捧的成分在,但以才子文位,第一句诗便引来才气跃动,纪墨的诗才确实不弱。
“不错。”
李玄看了第一句,点头认可,那模样像极了老师在点评学生一般。
“哼,故作姿态。”
有崇拜纪墨的学子鼻间轻哼。
“自古以来,读书人写秋的诗篇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早就被写遍了,纪公子不过才子文位,他这篇诗作完,说不得能引动长虹,这足以载入院记。”
这番话引来不少学子附和。
“呵……”
李玄心中嗤笑,一群土鳖。
就这个世界的诗和华夏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九州世界,读书人最擅长还是以文入道,但论文章中的文学色彩,远远比不上华夏。
在那个波澜壮阔的朝代中,诗发展到巅峰,多少读书人以毕生所学,写下了无数篇辞藻华丽、触动人心的名篇。
这首诗,纪墨早已腹稿多次,现在一气呵成的将其写出。
落笔之时,才如泉涌,甚至隐隐有长虹一晃而过。
“勉强触碰到长虹门槛,纪墨的诗才确实不错,他日说不定也能做出贯日诗来。”
方运以文气运转双目,人虽在远处,但也清晰的看到纪墨写的诗句。
“好诗啊,寥寥四句,将秋之悲苦写的淋漓尽致,只是读了纪公子这首诗,苍凉之意扑面而来,让人触景生情。”
纪墨写完,顿时就有人忍不住叫好。
你小子绝对是生错了时代,要是生在华夏,德云社捧哏里没你我不看。
李玄斜了那人一眼。
纪墨这首诗确实不算差,但哪有这么夸张。
“李斋长,纪公子的诗已经作完,接下来该你了。”
那人吹过一通后,看向李玄的表情仿佛是认为李玄输定了。
显然,在场有不少人都是认为李玄能做出《答董山》是侥幸。
“方才这位同学说,自古以来,读书人写秋,悲愁是主调是吧?”
李玄指着其中一人摇头道:“既然如此,我就以此成诗吧。”
“自古逢秋悲寂寥。”
李玄口中吟诵,同时落笔书写。
俊逸的字迹铺展在纸,使人赏心悦目。
“切,俗不可耐。”
捧哏学子嗤笑不已。
“就这般写法,下一句我都能想出来是什么,无非……”
“我言秋日胜春朝。”
李玄念出第二句,捧哏学子脸色一凝,半截话咽进了肚子里。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是他万万想不到的,脸色涨红片刻,兀自嘴硬道:“故弄玄虚,强行标新立意。”
“晴空一鹤排云上。”
第三句写完,捧哏学子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我就说嘛,依然是老套的写秋景。”
“三句写完,只不过才才气跃动,李玄若是能胜过纪公子,我倒立小解!”
他大笑着和身边学子说道。
“便引诗情到碧霄。”
第四句出现,只见纸上的文气如山洪爆发,顷刻间凝聚成泉,再有长虹凌挂于空中,从纸上飞出一只白鹤,于众人头顶盘旋清唳。
在这文气环绕下,在场的学子先前被纪墨诗引发的愁苦之情消散而去,心头焕发出无比豪情。
这一刻,高下立判。
两首诗,从立意上看,纪墨依然摆脱不了前人悲秋愁苦的腔调,而李玄以一种极为自信姿态否定了‘悲哉,秋之气也’的论断,反而是激越向上,从这一点,已经胜了纪墨不知道多大的格局。
而从文气上看……还看什么呢。
李玄此诗,长虹凌挂,异象滋生,就算不懂诗的人都知道哪首好。
更关键的,李玄他是以学子所言为开题,显然是现场发挥所作的诗。
纪墨怔怔的看着放在一起的两首诗。
良久过后,他苦笑不已。
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
“李玄,我本以为自己在诗道上是天才,今日亲眼得见你作诗,方知自己多么可笑。”
“天不生你李公子,诗道万古如长夜。”
纪墨郑重的对李玄行了一礼:“我愿赌服输,今日起,你便是我诗道之师。”
不是,这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纪墨这突然的作揖,倒是把李玄给整不会了。
根据书中反派的台词,你不应该是撂下一句狠话,说什么……
“不过是区区一首长虹诗罢了,不过如此!”
对,就是这句。
等下,这句话是谁说的?
所有人都目光都看向了捧哏学子。
“万顾,给我闭嘴!”
纪墨回首呵斥这叫万顾的学子,对李玄道:“他是我表弟,从小随我读书,学的又是名家一道,故而性子执拗,听说你占了我斋长一职,非要来书院看看。”
原来是杠精弟子。
李玄恍悟,那如此嘴硬就说的过去了。
“你方才说,若我胜了,你便倒立小解是吧?”
李玄笑着看向万顾。
“我……你哪里胜了?是诗成长虹,其所蕴含的才气胜了,又非你胜。”
万顾眼珠子一转,当即辩解道。
好家伙,当真是好家伙。
李玄心里竖起了大拇指,就这脸皮,这小子日后必成名家大儒!
“想让我认输,除非你再作一首长虹诗来,而且要以春为题!”
万顾洋洋得意的看着李玄,心中打着小九九。
方才李玄诗中说秋日胜春朝,显然在时令上他是倾向于秋的,如何再能做出一首长虹春诗?
我名家弟子,永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