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巴克斯导师家时，他屋内的灯还亮着。

王腾按了门铃，等了好久才见巴克斯打开门。

他有些睡眼熏松，衣衫不整，表情极为不耐烦，看清是王腾，面色才稍稍好些，但也经过一番纠结，才将王腾唤入屋内。

“迷雾之森的事情是什么情况？那么大的阵仗。”巴克斯神情萎靡，踩着拖鞋，在吧台上倒了一杯酒喝下。

“有人想前往上层世界，需要血祭。”王腾含糊这回应，将带来的酒盒递给巴克斯。

巴克斯接过酒盒，放在吧台上。

王腾的超凡能力虽与他无比契合，这样的事，之前却没做过。

他突然想起来导师恕玛尔曾和他说过的，巫师的有益，依赖于长久的公平交易。

“你的觉醒材料准备得怎么样了？”他开口问询，没待王腾回应，便又招呼王腾自个坐下，他则去了盥洗室。

看他的状态，似乎是刚睡下，被强制开机。

王腾坐在沙发上，眼睛不由环视四周。

他看见，东北角的卧室门微微开着，通过缝隙，隐隐可以看见地上胡乱堆着些黑色的、蕾丝质的东西。

床铺似乎也不整洁，洁白地天鹅绒被胡乱铺着，中间隆起个人形的痕迹。

“或许那真是个人呢？话说，巴克斯导师好像一直单身。”王腾百无聊赖的猜度。

某一瞬间，房间的被子动了动，他突然见到某种比天鹅绒更加柔滑的东西，两团沉甸甸的洁白，晃得他双眼发晕。

他突然有些理解巴克斯导师开门时为何神色烦躁，遂连忙转过头来，眼睛不知该看什么地方，便一直盯着桌子。

恰在此时，巴克斯洗漱完毕，换了身居家衣服走了出来。

他看见了王腾的动作，本想将卧室门掩起，稍稍走了几步，又没去，转而坐到王腾对面的沙发上。

“你的恋人最近过得怎样，狂欢日你该去找她的，怎么突然想到来我这里？”

“巴克斯导师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女朋友”王腾脸色有些发红，这极不正常。

可说到底，他王某人，亦是恰当年纪的黄花大闺男，血气方刚这种事，不是不想便能压制。

“沐婉云，好似是叫这么个名字，你跟那个女孩不是关系挺好？若不是我阻止，或许你早就上全垒了。”

“不过，只要过了后天，初步觉醒超凡能力之后，便不需要再控制这方面。”

“巴克斯导师，我还单身呢，况且，我此次遇险，极大程度与沐婉云有关系，我更不可能跟她发生什么……”

王腾极力辩解，但看着巴克斯导师稍显戏谑的表情，便知自己的辩解他并没听进去，索性便转移话题，说起此行的目的。

“巴克斯导师，我来这里是想问，你也将要离开徘徊地带了吗？”

“我呆到绯月结束，跟巫师聚会一同离开。”见王腾说起正事，巴克斯缓缓收起笑容。

“你呢，离开是必然的选择，你决定好了走什么途径了吗？”

“我……我不知道。”王腾回答得有些踟蹰。

从奥尔大叔那里，他得知庞贝家族对他们姐弟的态度并不算友善，而王野的事，亦让他对大伯充满忌惮。

巴克斯导师对他向来不错，况且巫师之塔，亦非家族传承制的组织，似乎跟随巴克斯导师一同离开是个很好的选择。

可巴克斯会带他离开吗？

王腾问出心中所想，这恰合巴克斯之意。

他稍稍理了理头发，跟王腾道出些利害关系—比如王腾的超凡能力，跟他的超凡能力是绝配。

这些事情他本不用说，但从王腾几次死里逃生的境遇来开，他总觉得，王腾是个有未来的人。

既已决定了跟巴克斯导师一同离开，王腾便起身告别。

毕竟外面不远处的市场上，弥忒斯等人还在等着他。

临走前，巴克斯导师扒着门框，小声与王腾说到：

“觉醒仪式上好好努力，等事情结束，我请你去北城的维多利亚住一晚，当然你若喜欢屋里的也可以，我包了她整个绯月。”

“巴克斯导师说笑了，您早点休息。”听到这话，王腾逃也似地离开，走了好远，待深冬的寒风吹拂了好几遍，才又恢复平静。

来到市场，找到弥忒斯等人，又逛了一会，将手中的十余个金币全部花完，待夜深人静，灯火阑珊时，方才回家。

一夜无话，待次日天色堪明，王腾便起身洗漱。

过程中，他与洛克说了巴克斯导师的事，反正还有时间，便没有快速做出决策。

今天是绯月第一日，大部分人都开始不再工作，整个城市几乎停运。

所有年满17岁者皆要前往阵务厅报备，成为临时士兵，抵抗即将来临的绯月诡潮，其中，亦包含洛克。

海拉年幼，又是非超凡系的机械学徒，便留在家中，为两人做饭。

待一切收拾妥当，王腾与洛克一同出门。

绯月与一年中的每个月都不一样，除了漫天遍野、洁白的雪外，空气中弥漫着某种绯红之色。

即便白天，太阳亦已落下，一席猩红的月悬在天空，取代太阳的位置。

不同于昨夜的狂欢，街上所有的人皆紧张起来。

王腾与洛克抵达政务厅时，此地已经挤了许多人，乌泱泱排成一长串。

王腾凭灵媒的特权，插队先录了名单，而后让洛克处理组建小队等等一系列事宜。

而后，他便先行赶往格莱恩灵学院。

途中，他飞速阅读信纸，大致了解了绯月规则。

规则其实很简单，政务厅会给每个人配备一份包含计数、拍摄及搜寻等功能合为一体的探测器，而后前往城外击杀诡异物。

按诡异物能级，1级计1积分，积分达到500之后，即可退出战斗，超过的积分可兑换包含金币在内的各种物资。

待绯月结束，若积分未达到500，且每日积分少于15点，怎会被政务厅强制清出内城，并将偿还高达500金币的绯月贷款。

“暮月城外的许多人，或许便是因自家长辈无法完成任务，方才被清理出去。”看完规则，王腾兀自思索着。

循环马车以固定的速率行驶，待马车停下，他抬头，已经到了格莱恩灵学院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