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是重工业发展的基础,现实中不可能苛求所有生产材料全在工厂边上,你也不能指望肩挑背扛就完成煤炭、铁矿石等的运输,这些都需要铁路去打通其间的各个环节。
虽然现今虾夷地的矿脉还没有找到,但比照后世的位置应该大差不差,铁路建设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必须要早作筹划了。
对于太一的想法,汤森德哈里斯觉得不可思议,现今东亚诸国还没有一条铁路线,而通商屋现今竟然要以企业的身份修建铁路。
“准备修多长?”哈里斯没有轻易说行或者不行,而是进一步询问道。
“预计200公里左右!”太一的计划是修筑一条连接夕张山地、勇拂平原和室兰的铁路线,以方便后期将夕张的煤炭运往室兰,用于钢铁冶炼的燃料。粗略算来在150公里左右,不过如果进程顺利,太一还想要再修一条打通平原区南北的线路,为后期移民做准备,所以才报出了200公里的数字。
哈里斯吸了口凉气,这已经算是大工程了,虽然美国现今每年新增铁路里程达到6000公里以上,但那是在数十年的产业积累下发生的质变。要知道铁路修建所费颇具,十九世纪三十年代美国建立第一条铁路,不过二十多公里的里程。
“你能拿出多少钱修这路。”哈里斯知道太一通过金银钱贸易赚了不少钱,但独自出资修建这么长的铁路还是觉得有些夸张。
“大概一千两百万美元。”太一给出了报价。
“哇哦,这可真是一大笔钱,”哈里斯震惊于太一的财力,这可是七百多万两白银,不过仍然泼冷水道,“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按照两百公里的双向铁轨算,起码要四千万美元。”
“我只建设单向线路就够了,而且可以组织廉价的建筑工人。另外,我在虾夷地夕张、室兰先后发现了煤矿和铁矿,虽然储量不大但供应自己使用足够了。如果对方企业愿意指导我们建厂的话,钢轨也能在当地生产,按照成本价提供给承建方。”
“我们可以先在室兰修建钢铁厂,然后修建夕张山地至勇拂港段大概70公里的铁路线,这样开采的煤炭就能通过铁路运至勇拂港口,再由海船将煤炭运达室兰,用于工厂炼钢。待第二期工程勇拂至室兰的铁路线建成后,这一供应链还能更加顺畅。总的算下来一千两百万美元应该十分充足,甚至可以说利润巨大。”太一将现有的优势条件一项一项列了出来。
“其实有这种便利的话,你完全可以请一个工程师团队自己试着建设。”哈里斯也觉得这事有戏,但他认为太一自己建设似乎更划算一些。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我希望铁路建设,包括配套的钢铁厂建设,能够尽快成型。在夕张山地到勇拂港段的铁路建成前,我只能靠马车或河道往铁矿区附近运煤,而且钢铁厂建设也需要一个周期,产能短期内也不一定能满足建设需要,所以在建设初期,各种物资仍都需要进口。”太一并不避讳自己方面困难。
“当然虾夷地的关税我说了算,这个可以不要但这仍是个大工程,我需要一家综合实力强的合作伙伴,帮着我对项目进行整合一体推进,最大程度节省时间。”
“恕我直言,我的朋友,在我看来花一千多万美元在北边的荒地上修铁路,简直就是浪费。为什么不修一条江户到京都的铁路呢,我觉得那样更有回报一些。”哈里斯表示对于太一大费周章,斥巨资在虾夷地修铁路的计划不能理解。
太一自然也知道在本州岛修建铁路利润回报更大,奈何这里他说了不算,虾夷地虽然穷一点,但再穷再荒凉那也是他能够赖以发展的基石。谷
“您要知道,幕府虽然在大力推进开国,但民众对这些西洋玩意儿还是有些抵触的,需要找个地方试点,循序渐进以让人接收。”太一胡乱找了个理由,哈里斯反而觉得很有道理,他在天朝任职时,当地不论官员还是民众,对火车这东西避之不及。
“我在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有熟人,他们的规模足够大、业务娴熟,在应对复杂地形的铁路建设方便很有经验,我可以就此事与其沟通一下。建设钢铁厂的事情也可以让他们帮忙牵线,这方面他们的合作伙伴也很多。”哈里斯虽然觉得不看好,但仍然快速进入了工作状态,看来一万美元的诱惑足够大。
太一将此视为一个新的开始,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的产业将由虚转实。
前期通商屋所依赖的国际货币贸易红利,已经基本告一段落,帮助其积攒下来了三千余万两的利润。待到小判金改铸的权力到手后,太一还将借此再割一轮韭菜,然后通商屋的货币承兑业务,就将进入一个相对稳定的时期。
其后,攒下的利润将会陆续投入虾夷地的工业化改造和移民安置中,推动第三产业向第一、二产业的反向转换,以提升通商屋的“硬”实力。
愿景是美好的,就看具体怎么着手去推动了。
告别哈里斯返回了通商屋总店,却发现光枝和阿元来串门了,负责接待的“女主人”是茵卡拉玛。
实际上说是接待有些不恰当,什么都不懂的茵卡拉玛,就如同布娃娃一般坐在茶室里,任由光枝和阿元左捏捏右戳戳。
“喂,我说你们两个也太过分了,”太一进屋后说道。
“哎呀呀!这就开始心疼了?”光枝笑着把茵卡拉玛抱入怀中,对太一翻白眼道。
“话说金座的事情有眉目了吗,你可里可要多替我吹吹枕边风啊。”后期投入巨大,手头的钱仍然捉襟见肘,太一迫切的想把改铸的事情敲定。
“夫君大人一直在跟进,要我说你真是掉到钱眼中了。”光枝松开茵卡拉玛,但后者又很快被阿元抱住,“今天来是为了阿元婚礼的事情,夫君大人和越中守大人商议,想要提前到今年底。”
“哈?为什么,阿元等不及了?”
“呸!”阿元言简意赅的表示了不满。
“夫君大人说,明年形势可能会变复杂,大概率很难安安稳稳举行个婚礼,所以要改到年节前,”光枝神神秘秘道,“听说是水户藩内不稳,有人在大规模串联。”h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