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成在老甘龍的指示下,积极发动老世族群臣,群策群力,备荒备战。
粮食、铁料、马草、等物资,也开始源源不断的前往国府登记,然后纷纷运输到骊山大营……
老世族的这一番操作,着实惊呆了景监……
也略略惊了老太后和嬴渠梁。
甚至,连卫鞅都稍稍感觉有些意外……
虽然说,锦添花之事,好说不好听。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钱粮都是实打实的硬通货。
老甘龍能够让老世族出血,支援抗魏大战,卫鞅不免有点对老甘龍刮目相看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了?
卫鞅是坚决不相信的!
稍微想一想,卫鞅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老甘龍,这是在为老世族的将来打算啊……
只有这样,将来在大战结束之后,才不会激化老世族与嬴渠梁的矛盾。
另外,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老甘龍同样也不希望看到秦国的覆灭。
毕竟,秦国若是真的灭了,那么老世族也就灭了……
综合之下,便可以窥到老甘龍的未雨绸缪,良苦用心。
所以,老世族送来的每一锭金,每一粒儿粮食,绝不是老甘龍是良心发现。
而是每一粒儿米,每一锭金都有它自己的使命……
从这个角度来看,那么,老甘龍此番行径,便不必值得感激了……
因为,这本来就是他这个大夫应该做的事情!
一个人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便让人觉得惊奇和不可思议。
这只能说明,他之前做事,是有多么的不称职……
大战在即!
卫鞅是不可能闲下来的。
借钱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剩下的琐事由景监和嬴渠梁去处理。
卫鞅驱马来到了骊山大营。
骊山是秦岭山脉的一个支脉,海拔一千多米。
骊山大营,就修筑在骊山脚下。
这里因为景色翠秀,美如锦绣,所以又叫绣岭。
每当夕阳西下,骊山辉映在金色的晚霞之中,景色格外绮丽,有骊山晚照之说的美誉。
骊山,自古以来,可谓就是一处传奇之地……
传说中,当初女娲炼石补天,那就是在这里进行的。
还有周王朝那个昏君周幽王,正是因为想博褒氏一笑,正是在此处,演了那出疯狂且遗臭万年的烽火戏诸侯戏码。
更更重要的是……
卫鞅知道,未来的千古一帝政哥,其实他的陵寝,正是建在这骊山脚下。
那世界第八大奇迹的百万雄兵兵马俑,也正是藏在这绵延万里的滚滚骊山之中……
所以,说其实华夏龙兴之地,绝非夸张。
此时此刻,这骊山,便在卫鞅的脚下……
骊山大营里,赢虔正在呵斥兵工,再给城墙加高,加厚,加固……
源源不断的粮食,战马,马草,兵器,箭矢,等等物资,蜿蜒成一条长龙,绵延数里……
卫鞅在黒矛的陪同下,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登了城头。
这一登去,卫鞅不禁赞同不已。
想不到,这赢虔看起来是个粗人。
但是对于打仗这种事情的认真,还真不是盖的……
城墙加高了一倍不止。
加厚了更是不止一倍。
而且,在城墙内部,居然全部用夯土砸实,垒成了45角的台阶斜坡。
一来可以拱卫加厚城墙,二来下面的人,可以直接从城墙内部,直接跑步登顶城头。
如此,运输物资和战斗人员,将格外顺滑和省力……
城墙之外,护城渠更是加宽加深了两倍不止。
渠里的人,还在不断的往下挖泥土,继续加深加宽……
城外十里之内,同样是被挖出了无数道陷马沟。
如此之大的陷马沟,骑兵,是如此也无法冲锋的……
城头,成捆成捆的箭矢,被累积的老高老高。
而且,卫鞅惊恐的发现,赢虔居然把秦国珍藏的绝密战备物资,猛火油,居然也拿了出来……
好吧,这猛火油,其实就是石油……
这个东西……
厉害呀……
只是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它的厉害之处。
将来,要搞一搞……
至少卫鞅知道,石……好吧猛火油,这东西只要经过简单的提炼,那就能搞出汽油、柴油和煤油等……
财富!
这是财富啊……
当然现在,暂时还没有开发财富的时间……
对付庞涓,才是重要的。
三日之后,骊山大营的所有准备竣工。
卫鞅告诉赢虔,留守骊山大营一万人,撤出骊山大营。
剩余的四万人,三万五千人,由赢虔带领,开往河西之地的边塞驻扎。
还有五千骑兵,藏于桃林谷地,待庞涓大军经过,尾随袭扰。
逮住机会就烧粮,逮不住机会就跑……
此时此刻,黄河边,庞涓的两万骑兵大军,列开十个整齐的方队。
一排接着一排的骑兵,分批次在黄河边饮马。
中军行营大帐的周围,开始升起袅袅炊烟。
士兵开始生火做饭……
一切,进行的井井有条,没有丝毫的杂乱现象……
庞涓一身的旧铠甲,面,满是密密麻麻的刀痕……
此时此刻,他手里拿着一张秦域地图,正在仔细的看着……
大帐的帘子被撩开。
两个青年人进来。
庞涓的眼睛没有离开地图:“庞葱,公孙衍,这么快,袭城就结束了?”
庞葱朝庞涓拱手:“将军,属下连走七城,全是空城。
不见一兵一卒,也不见留下一粒粮食……”
公孙衍也拱手:“将军,属下这边也是,连走五城,不见一人,不见一马!
可想而知,秦国此番,怕是早已经知道将军要出兵伐秦之事。”
庞涓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地图,起身慢慢的走了几步:“留城不留人,留人不留城。
城摧可建,人死则空。
这嬴渠梁,虽然只是个新君,却能做到如此境界?
这个秦国新君,不简单啊……”
公孙衍拱手:“将军……”
庞涓回头看他:“公孙衍,有什么话,你直接说……”
公孙衍颔首施礼:“将军,据我调查,您的对手,恐怕不是嬴渠梁……”
“噢?”
庞涓来了兴致:“难不成,是那个农夫赢虔?”
公孙衍继续摇头:“不,将军,此番,我们的对手,恐怕,是我们的同出一师的师弟……”
庞涓的眼睛猛然一亮:“谁?”
公孙衍:“法家法治派弟子——卫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