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执意要下床:“我已无大碍。”
“是吗?”沈煦眼瞳微缩,突然解开她的穴道。
霎时一颗蔚蓝的结魄晶从心脏飘出,苏棠只觉疼痛难耐,一头栽回被褥里。沈煦及时将结魄晶按回心脏,重新封住穴道。
苏棠猛地喘息一声,忽觉浑身瘫软无法动弹。
沈煦伸手去解她的衣带。
“沈煦!”苏棠尖声阻止。
“梨初不在,别人我信不过。”沈煦不顾她是否愿意,三下五除二解开衣带,将她的衣襟拨开。
“浪子!流氓!”苏棠抓住他的手,眼眶里隐有泪光,“这般戏弄我,很有趣吗?”
沈煦一怔,眉头微皱:“我解释得很清楚了。”
苏棠努力回想他适才说过的话,猛然醒悟:“对,是解释了,解释了你有多么信任江梨初。”
沈煦没有听出她的话外之意,顺着她的话道:“我与梨初相识虽晚,但她兰心蕙质,胸无城府,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厌烦我。”一滴泪水不自觉地滑落,“原来……你的心里已经有人了。”
望见那滴晶莹的泪水,沈煦久久没有回过神,淡声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对你……”
苏棠擦去不争气的眼泪,别过脸打断他的话:“不要再重复了!我知道,你对我没有兴趣。你不必觉得困扰,我来陆地不仅仅是因为你。我乃羽皇之女,身为海域公主,我理应守护陆地上的族人,而不是将光阴浪费在你的身上。”
这番话突然提醒了沈煦。
苏羽。
他怎么能将这个超脱生死的可怖人物抛诸脑后?
若被苏羽知晓他与苏棠来往,必然会牵连家族。
不,他不能因一己私欲而让沈家上下几百口人陪葬。
他退缩了。
沈煦冷声道:“你的伤再拖下去,会留下后遗症。”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苏棠揽住衣襟,转头对上他冷漠的脸,“还请麻烦你派一辆马车送我去国师府。”
“你想找我师兄给你疗伤?”
“陆然医术了得,自然可以为我修复心脏。”
“可他会看见……”沈煦往她的胸口瞥了一眼。
一切不言而喻。
苏棠顿时扇过去一巴掌,却轻飘飘地砸在他的脸上,不痛不痒。她喘着粗气,待要再砸一拳以泄愤,突然身子一倾又摔回床上。
沈煦紧紧摁住她的双手,距离近在咫尺,喘息相闻。
沈煦凝视着她的眼眸,道:“安静一点。”
苏棠急促地喘息,想反抗却毫无力气,瞪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煦顿知她的状态不太好,连忙掀开衣裳,拧干毛巾擦去伤口周边的血迹,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按在伤口上,催动魂契调动全身灵力,灌入她的心口。
苏棠的结魄晶犹如一口枯井,接收到沈煦的灵力以后缓缓转动起来,逐渐涌出源源不断的能量,以奇快的速度修补好心脏。
苏棠身体上的疼痛瞬间消失,又生龙活虎起来。一低头,发现他的手还按在没有衣物遮掩的肌肤上,惊得扯来被子盖住身子,一拳砸向沈煦。
沈煦握住她的拳头道:“我在救你。”
“可是你看到了!”苏棠对上他的眸子,立时羞赧地躲进被子里。
沈煦施救时并没有想太多,这会见苏棠的反应如此大,不禁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场景,霎时双颊通红。
空气凝固许久,沈煦忽然道:“我会负责的。”
“怎么负责?”苏棠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
沈煦忽觉她如此模样极其可爱,不禁想戏谑一番,于是凑过去问:“你想要我怎么负责?”
苏棠身子微微后倾,想与他拉开距离,岂料他越挨越近,她便越倾越后,直至腰间酸痛发软,蓦地后仰摔在床上。
沈煦猝不及防,被受到惊吓的苏棠拽了下去。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慌乱,很快镇定下来调侃道:“怎么?你想要我以身相许?”
“浪子!”苏棠一拳砸过去,又被沈煦握住拳头。
沈煦收起微笑,冷漠地打量她,刻意道:“你与神愔相比……差太多了。”
苏棠一惊:“你跟神愔……”
“嗯,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沈煦忽然站起来,背对着她喝了一杯茶。
茶水早已冰冷,一杯下肚瞬间浇灭他的心火。
不可以……
就到此为止吧。
他极力克制自己。
苏棠趁此时快速穿好衣裳,走到门边时,她回头道:“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什么都没有看见,也不必负责。”
沈煦抬眸望着她的背影,直至那道白影飞离庭院,他依然伫立在原地。
“哥哥!哥哥!”一个男声从屋外传来。
“三公子,您慢点跑!”是江梨初的声音。
沈煦收回视线,一旋身,望见床上的斑斑血迹。
上面有苏棠的气息。
“哥哥,你瞧你瞧,这个糖人像不像你?”沈楚跑进来,五官端正俊朗,一脸天真地举着一个威武的糖人将军。
江梨初随之而来,看到床上的血迹不禁大惊,慌张地仔细打量沈煦:“公子,你哪里受伤了?”
“那是别人的血。”沈煦摸了摸弟弟的脑袋,温柔一笑。
江梨初松了一口气,连忙去收拾脏污的被褥。
沈煦突然阻止:“梨初,别动……”
江梨初不解地问:“公子,这被褥脏成这样子,不换掉吗?”
沈煦自嘲地笑了笑:“换掉吧。”
沈楚不依,黏着江梨初不松手:“梨初,你再陪阿楚玩一会儿嘛,被子给雪凤去洗!”
“三公子,我今天已经陪您玩得够久了,您先回去用膳可好?”江梨初颇为无奈。
沈煦在这个只比自己小两岁,却痴呆宛如小儿的弟弟面前极其温柔:“阿楚,你还没有用膳吗?”
沈楚道:“胡嬷嬷说,外面的食物有毒,阿楚不敢吃。”
沈煦拿过他手里的糖人,微笑地问:“那你吃了糖人吗?”
“阿楚没吃,梨初吃了。”沈楚抱着江梨初的胳膊蹭了又蹭,“梨初喜欢,阿楚就喜欢,梨初吃了,就等于阿楚吃了。”
沈煦笑道:“你为何这么喜欢同梨初玩?”
“阿楚喜欢梨初,阿楚以后要娶梨初做妻子!”沈楚开心地舞着糖人。
江梨初暗自观察沈煦的神情,见他毫无波澜,于是抽回手臂,抱着被褥连忙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