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姣初学骑马，骑术也就马马虎虎，能不掉下马来就算好了，速度那就更跟不上。

三个人，几匹马，摇摇晃晃地向着南方去。顺着古道一路南行，直到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才停下来。

那群人身上穿得破破烂烂，手里倒是都拿着刀剑棍棒，一脸凶恶气息，看着马上的三人，兴奋地舔着嘴唇。

“天神垂怜，又有马肉吃了！”

“那小孩看着嫩嫩的，放在锅里炖一炖，不比马肉好吃？”

“就是那少年身上带着刀，怕不好对付。”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人？只是他们都骑着马，要防着他们跑了！”

一边说着话，在廖残生后面的道路边上，又涌出一群人，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把回去的路也堵上了。

两头都被盗匪堵住了路，冰姣却没怎么紧张，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土著，兴奋多过了惧怕，纵马出列，冲到前面，对着盗匪大声喊：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哈哈呵呵……”盗匪们发出了快乐的笑声，个个脸上都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在乱哄哄的笑声中，有人大声下令：

“下马！你们三个，都下马，把自己捆上，饶你们不死！”

“你们是要抢劫吗？”冰姣一脸兴奋地问，操着半生不熟的当地话问：

“是不是还要吃人？”

盗匪们还在乱哄哄地大笑，快乐得像是在郊游。那些肮脏脸上的欣喜表情，就跟收获了大量粮食的憨厚农夫没什么不同。

冰姣没有得到回答，失望地回过头，望着廖残生：

“这里的强盗很多吗？都是这个样子，穿得跟叫化子似的？”

“也不是太多，毕竟路上供他们抢的人数也比较少，养不活那么多的匪徒。”廖残生见怪不怪，平静地回答：“自从天王苻坚兴修水利鼓励农业发展以来，种地的人多了，不过还是有些人抢惯杀惯了，不想种地，就算种地也要找机会出来挣点外快。”

听到他提起苻坚的名字，那些盗匪的笑声立即降低了许多，脸上也有些不安的表情浮起。

苻坚虽然自称天王，实际上就是北方的皇帝，对于这些土匪来说是高居天上的大人物，威权显赫，现在被人这么随随便便地提起，还不带多少敬意，从气势上自然就压了他们一头。

就连和廖残生同行的白衣女子，听到他漫不在意地提起苻坚，冷漠面容也不禁一阵波动，泛起复杂神色，双眼盯着廖残生，不知在想什么。

廖残生也不在乎他们怎么想，反正是想逃到东晋去的，哪怕北方的异族皇帝也管不到自己，也不跟他们多说，双腿一夹马腹，纵马前冲，挺起了长矛。

被杀的秦军骑兵留给了他几根长矛，廖残生一直挂在马上，随时都能拿起来战斗，为的就是应付这样的突发事件。

久经战阵的骏马，在他控制下疾速前冲，长矛抖出，尖端在空中划过寒光，噗的一声，将最前面的一名盗匪挑上半空。

激烈的惊呼声四处响起，廖残生纵马狂奔，手一抖，将尸体甩飞，砸在那些盗匪的头上。

长矛抖出，刷刷刷几枪乱刺，当场刺穿几名盗匪，捂着胸腹间的伤口，凄厉惨叫倒在地上。

廖残生放手杀人，脸上表情毫无波动，并不在意自己手上又多了几条亡魂。

在前秦军中半年，平时的工作也没有别的，杀人就跟吃饭一样轻松，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次是骑马杀人，还新鲜一点，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不同了。

这半年里，跟着前秦军队剿灭盗匪也不止一次，杀得早就手顺，对这些匪徒更是没有一丝怜悯之情。

诚然他们都是因为饥饿才出来抢劫杀人的，不过廖残生不认为这就是他们吃人的理由——好吧，其实他认可这样的理由，但也正因为这个，他杀起盗匪来从不手软，杀完不吃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了。

不过转瞬之间，廖残生已经纵马杀透重围，从一群盗匪的后方冲了出去。

拨转马头，变换方向，又挺矛杀向大群盗匪，脸上一片平静，几乎把他们当成了待宰的猪羊一般。

和廖残生曾经面对过的正规军相比，一群武力值低弱的盗匪简直就是些小学生，可以随便暴打的程度。

他们毕竟是乌合之众，没有经过系统的战阵训练，被廖残生一阵冲杀就慌乱起来，当时就有人四下乱跑，惊慌奔逃。

盗匪群中，有人大声呼喊，招呼同伴一齐上前围杀廖残生，却看长矛闪电般刺来，挑穿他的咽喉，满脸痛苦地捂着脖子倒下，鲜血横流。

一群匪徒立即炸了锅，个个惊慌呼喊着，往哪个方向跑的都有。

本来以为是三只肥羊，谁知道里面竟然有这么扎手的硬点子，一人挺枪冲到人群中放手大杀，就是传说中的名将悍卒也不过如此啊！

就算有人壮着胆子挺刀枪围上去，廖残生掌中枪却如游龙一般，灵活至极地从诡异的角度刺来，凶暴挑穿他们的头脸、咽喉，让他们嚎哭着倒地打滚，就算不死，也没力气再爬起来了。

也有人另辟蹊径，挺刀就奔着冰姣去了。劫持人质用以威胁这种事不是银行劫匪才会干，劳动人民的智慧自古皆然。

噗！

迎接他们的是一杆长矛，闪着寒光的枪尖如毒龙探出，霎时刺进了最前面一名盗匪的胸膛，鲜血迸流出来。

手持矛杆的却是那白衣女子，看着身材纤细，力气却是不小，双手用力一挑，将那盗匪挑飞出去。

她纵马前冲，挺矛护卫在冰姣马前，掌中长矛大开大阔，漫天挥舞，将一个个冲来的盗匪击倒，用的赫然是军中常见的枪法。

这枪法虽不繁复，却十分实用，在大群盗匪攻击下凛然不惧，一人一枪，挡住了前方盗匪冲击的路线。

砰！

一根木棒凌空砸下，带着激烈风声，重重地砸在她的背上，打得她在马上向前扑倒，喉间一甜，几乎要喷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