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狼儿站在一棵大树下,得意洋洋,说道:
“尚云,你这个流氓,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我五嫂,我五哥死了还没有八天,你是不是人呀!”
中年男子手中拿着手机,开始拍视频。
这些王八蛋,要干什么?
他说道:“李狼儿,你不要血口喷人!”
李狼儿对站在他身边的女的说:“五嫂,你棉袄的纽扣是不是尚云这个流氓扯掉的。”
女的低头不语,用手紧紧掩着棉袄。
“五嫂,我们李家庄一百多人,绝容不得如此流氓在我们的地方撒野,你受了欺负,我们一定会给你讨个说法!”李狼儿说。
他抬起头,用目光逼视着那个女的,说道:“你不要害怕,这李家庄也是尚家河村的李家庄,不是犯罪分子逍遥法外的地方。”
女的头低得厉害,根本看不见脸部的表情!
李狼儿对女的说道:“五嫂,你可不要忘了那三万块钱。”
女的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抬起头,对着他,喊道:“尚云,你这个大流氓,死不要脸!”
李狼儿露出一脸的奸笑,说道:“尚云你这个球,你听到了吗?我五嫂骂你是流氓。”
中年男子关了视频,对李狼儿说:“九弟,咱们走,让他们热和热和去。”
李狼儿笑着和中年男子钻进了树林,那女的蹲在树下,放声大哭。
“你不要哭了!他们玩的这个把戏,就是吓唬小孩的。”他说道。
“可是……”女的带着哭腔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给我说,也许我能够帮助你!”
“你不要管我……你走……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从李家庄消失!”
是什么让她如此受制于人?
三万元!
一定是那三万元欠款!
“如果是三万元的事,我可以帮助你!”他说道。
女的抬起头,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点点头,女的站起来,低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着我来。”
这树林阴暗潮湿,四周好像藏着无数双鬼眼。
女的没有再说什么,向前方走去,他紧紧跟在后面。
行了二分钟左右,女的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突然转身,对他耳语道:“靠近我。”
玩的又是哪出戏?
女的不容他思考,用手抓住了他的手,大声说道:“你要的,我会给你,不要那么急嘛,回家了一定给你!”
什么给不给,要不要的,他用眼睛瞪着她。
女的耳语道:“如果你相信我,就跟着我继续演戏。”
这真真假假的,凭什么要相信你?
难道你要将我推入火海,还要我配合?
“尚主任呀,只要你给我还钱,我就是你的人!”女的拉着他的手,大声喊道。
这那里是在帮助他演戏,简直就是在帮助对方拍视频。那中年男子和李狼儿一定没有走远,一定藏在树林里在偷偷拍视频。
他挣脱女的手,说道:“离我远一点!”
女的被他一扯,跌倒在地,大声哭叫道:“你也就知道欺负我,你既然等不及了,就来呀!”
简直不可理喻,他转身,快步离开。
身后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伴随着笑声,是三个人的说话声。
“呵呵,他跟我们玩,还嫩着呢!”
“就一个高中毕业生,有什么能耐!”
“五嫂的演技特别好,简直能当演员,这一次族长一定会奖赏你!”
“奖赏的话就不要提了,但愿族长不要催的急,钱,我会慢慢还的。”
“族长说了,只要你愿意嫁给九弟,这钱就由九弟归还,你看看你,又要拉扯孩子,那里来钱还,还是早早嫁给九弟吧。”
“你们就不要提那事了,你五哥尸骨未寒,嫁什么嫁!”
“五嫂呀,你迟早都是我的人,等我五哥过了七期,我就来提亲。”
“九弟,你就不要说那些话了,好姑娘多得是,你那里看上我这破身体了。”
“我就爱五嫂,什么破不破的。”
声音越来越远!
真恶心!
没有想到李刀子竟然派族人对他演如此的戏,目的是什么?
李刀子要干什么?
一旦李狼儿将刚才的视频发在网络上,一定会引起一部分人的非议。
李刀子想利用视频威胁他!
可他什么也没有做!
想起网络上炒作冰莲花死亡的事,他心里不由地发毛。
尽管冰莲花的父亲最终上诉了,但网络上那些恶言恶语对冰莲花的伤害永远会留在冰莲花的内心深处。
有些伤害,想抹也抹不去的,毕竟留下了伤痕。
他渐渐走出了树林,前面开始出现了一片片耕地。
耕地上到处冒着光秃秃的麻杆,虽然是枯冬,但麻杆并没有被人们带回家。
他家也种麻子,都是用来剥麻皮的,有了麻皮,就可以搓成麻线,有了麻线,就能纳鞋底,还能搓麻绳。
可这漫山遍野的麻子杆,并没有被农民带回家,光秃秃挺立在荒原上,特别刺眼。
为什么他们要种如此多的麻子,却不剥麻?
他用手折下一个麻杆,让他惊奇地是麻杆上没有麻。
难道这不是剥麻?
“小伙子,大冷天,你傻不愣登站在麻田看什么?”
一位老奶奶背着一捆柴,看见站在麻田发愣的他,问道。
他转身,看见老奶**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汗水爬在皱纹里宛如小溪流。
“老奶奶,这麻杆怎么没有麻?”他问道。
老奶奶说道:“小伙子,你一定没有见过,我活了七十多岁了,也是最近几年才见到有如此的麻。”
他走过去,从老奶奶肩膀上取下柴,背在了自己肩膀上,老奶奶直起腰,喘了两口气。
“好孩子,你是谁家的亲戚,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老奶奶问道。
他说:“我是尚家庄的,来这里见见李刀子。”
老奶奶眉头皱了皱,说道:“你见他干啥?这日子都叫他弄得不成样子了!”
他听到老奶奶话中有话,问道:“老奶奶,李刀子是不是特别霸道?”
老奶奶叹息道:“哎,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是不说为好。小伙子,我看你不错,还是离他远一点,他迟早会进大牢的。”
“小伙子,前面就是我家!”老奶奶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庄院。
院边长满了枯草,十来个树光秃秃站在枯草丛里,半亩大的院子多一半是雪,三个破窑洞特别现眼。
“小伙子,我老伴三年前死了,娃娃们都去了城里打工,这大过年也没有回来!”老奶奶一边说,一边把他往一个窑洞引。
窑洞门没有上锁,老奶奶对他说:“大过年的,来的都是客,小伙子,把柴给我放到家里地上,我给你生火做饭。”
他走进窑洞,发现这是一间灶房,里面摆着锅碗瓢盆,个个油光油光的,连灶台也特别干净。
他把柴放在灶台后面的地上,老奶奶对他说:“小伙子,上炕,这土炕,我走时烧了,热乎着。”
窑洞暖乎乎的,完全依赖于土炕散发出来的热度。
他心里想着要去见李刀子,便辞别了老奶奶。
老奶奶依依不舍把他送到院边,指着左面第二个山头,对他说:
“小伙子,过了第二个山头,有一户人家,就是李刀子家,李刀子也不是个好人,你一定要去,我也劝不住,你如果听我话,还是不要和他纠缠,他迟早会进班房子的。”
他笑了笑,辞别了老奶奶,向左面山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