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婆媳关系是一道二元一次方程。
那么有没有能完全满足婆婆要求的媳妇?或者说有没有能完全满足媳妇要求的婆婆?
众所周知,这题有没有解主要看系数,也就是夹在中间的这个儿子兼老公。
现在,“啪”,系数归零了,婆婆媳妇之间怎么可能还有解嘛。
但是残酷的生活,还是把这样无解的两个女人绑在了一起。
王娟和丁勇的恋情遭到了婆婆的反对,因为婆婆怕儿媳再婚有了新的家庭,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为了留住她这个残缺家庭的唯一经济来源,婆婆利用了同一个院子里住着的有妇之夫许宝生。
许宝生一直垂涎王娟而不得,有她婆婆这个内应主动抛出橄榄枝,他自是求之不得。
于是,明确提出反对王娟再婚后的第三天,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婆婆在王娟的饭里加了料。
那是她以失眠为由从赤脚医生那里开的地西泮片。
而许宝生则以一百二十元的代价,通过非常的手段,在那个晚上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孟珍珍震惊了,一个人为什么能对自己的亲人做出这样的事,这才是真正的道德沦丧。
王娟很平静地为她解释:
自从儿子去世,儿媳在婆婆心里就已经不再是个女人,而是只剩下挣钱、带孩子、做家务这些事的功能的工具人了。
为了把工具人留在家里,长长久久地无偿提供服务,婆婆采取了她能想到的一切措施。
包括一周后如法炮制,又把儿媳妇卖了一百元给同院另一个单身汉张小文。
事成之后,还让张小文把这事透露给丁勇,让他死心。
——因为多了这个步骤,所以打了二十块的折吗——老虔婆太恶心了——
“……第一次中招是没提防,怎么还能发生第二次……”孟珍珍觉得这就有点太离谱了。
“提防了婆婆,没想到要提防亲生女儿。”王娟的声音幽幽的,
丁勇得知这件事,把张小文和许宝生都打了。许宝生嘴硬,被打得更惨一点,门牙都掉光了。
“我刚刚是真的不想活了,两个小的被我婆婆教得和她一样,贪婪、冷血、自私、势力。
这种生活是没有出头之日的,与其屈辱地死在婆婆手里,还是让我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去死比较好,算是我最后的自由吧。”
梁护士在治疗室里头叫王娟的名字了,孟珍珍掺着失血过多而脚步虚浮的她,扶她坐到无影灯下,在她耳边道,
“死都不怕的人,为什么不敢抗争呢?你可以告他们的。
你婆婆、许宝生、张小文,都是罪犯,他们都该死!你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死?”
……
王娟头上的伤口很深,直接全麻缝针,还要观察一晚。
孟珍珍回到工会办公室的时候,梁洁已经下班走人了,杰克船长还在收拾会议室的血迹。
得知那群吵架的人竟然调解完了都散了,没有一个人关心头破血流的王娟。
孟珍珍直接一拍桌子,爆出了一句梦教授曾经严禁她说的粗话,“我了个去呀!”
戴思杰勾起嘴角,小辣椒生起气来也是软绵绵的,真有意思。
“现在怎么办,王娟人还在医院,得去通知她家里人啊。”
孟珍珍满头黑线,这些都是什么人呢,一点人味儿都没有。
“算啦,我下班回去的时候顺便去一趟吧。”
“那就谢谢戴老师了啊,我垫了二十块医药费,这是收据……
你这会儿手不干净……我压在你桌上了,麻烦你啊。”
戴思杰眼看着小辣椒一阵风似的卷起背包就走了,呆滞地看看自己的双手。
指甲缝里有一点点泥,这不是很正常吗?
什么叫“你这会儿手不干净”,他的手好像一直也没怎么干净过呀。难道要洗干净手才能拿收据?
孟珍珍跑出办公楼,一看时间,已经是四点二十了,莫名就加了二十分钟免费的班。
一直是三点半就开始收拾包的她,习惯了占公家的便宜,这会子被公家薅了一把回去,正应了那句老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
坐上公车回到平安镇便民小吃店,今天小店依旧没开张。
昨天被任大伟踩烂的那块门板上面用木板条打了个补丁,看起来有点滑稽。
从虚掩的后门进到店堂里,就看到陆隽川、顾小四、陈凡都在围观。
而老齐父女三人正一脸严肃地进行着一项传统活动——抓阄。
原来昨天说好了要改名字,但老齐自己没有什么主意,也不会取名字。就让两个新女儿自己挑。
但是任真觉得不是爸爸取的名字,总是差了点意思。于是顾小四给他们出了个主意。
大家先想出尽量多的名字,然后让老齐来抓阄,这样就算是老齐给取的名了。
孟珍珍大感兴趣。
翻了一下现在的名字池,当中有顾小四提名的“齐眉、齐心,齐芳,齐鸣”,孟珍珍心说这几个都是成语词典里来的呀,怎么漏了“齐天”呢?
陆隽川提名:“齐悦,齐乐,齐欢,齐欣”,全是表示开心的字。
陈凡提名的“齐红,齐兰,齐丹,齐青”,全是表示颜色的字。
曹操和佟桐海贡献了两个没有创意的名字“齐真、齐艾”。
也许是因为这几个男人取名字太草率了,任真任艾两个人还在犹豫呢,一看孟珍珍来了,赶紧让她也贡献几个名字来挑选。
孟珍珍想都没想,写下了“齐可心,齐如意”。
众人围着这唯二的双名赞叹不已,老齐同志老来得女不正应了可心如意嘛。
结果集体一致决定,干脆跳过抓阄这个步骤,就定下来是齐可心和齐如意了。
老齐挠挠后脑勺,咧开嘴笑得特别高兴,“明天就去上户口!”
尽管齐家三口盛情留饭,孟珍珍还是表示今天没办法奉陪了,第一天上班肯定得早点回家汇报情况呀。
陆隽川默默推着自行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大家都很惊异地看着顾小四。
因为往常送孟珍珍这个事,他是不允许任何人跟他争的,怎么川哥要去送就没听他有什么意见了呢?
于是大家充满问号的目光又回到了陆隽川身上,老齐憋出一句,
“川子,你们……”
陆隽川琥珀色眼睛微微眯起,在夕阳下蕴满了光照的温度。他站在孟珍珍的身边挨得很近,从头到脚都是傲娇的小得意,
“是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