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智沉默半晌，低沉道：

“请诸位施主山。”

少林以为张三丰不会拔剑，或者至少不会对空性拔剑，才会试探张三丰。

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空智不知这是警告，还是张三丰给空性的教训。

如果是警告。

他赞同空性的说法，也许张三丰会再次拔剑。

他不敢赌！

他不想死！

听到空智的话语。

少林弟子神情复杂，让开道路。

“师父威武。”

赵长生心中呐喊，给予张三丰精神的支持。

张三丰是一代宗师，修为通天彻地，处处与人为善，是懒得与别人计较，不代表软弱可欺，也不代表爱惜己身。

今日，就闹他个天翻地覆。

“少林算什么东西，敢在张真人面前班门弄斧？！”

“是啊，少林有什么资格成为白道之首？武当才是白道之首！”

“武当对付少林，老夫愿意助武当一臂之力！”

“今日，必然要少林付出代价！”

……

群情激奋，感激张三丰让他们可以山。

张三丰向山走去，走过空智时，停下脚步，冷冷道：

“十三年前，你们可没有这么客气。”

空智瞳孔微缩，解释道：

“那时，少林恰好发生一件大事，无法让张真人山。”

“玄慈师兄需要坐镇大雄宝殿，也无法亲自下山迎接张真人。”

“请张真人见谅。”

空智滴水不漏，给出一个理由。

“十三年前，张真人来拜访少林，少林竟然没有让张真人山？！”

“这理由糊弄谁呢？！”

“少林敢不让张真人山，更何况我们？！”

“难怪武当会对付少林，张真人会拔剑！如果是我，在少林逼死张五侠的时候，我就不会让少林任何一个人走下武当山！”

……

众人纷纷开口。

或者支持张三丰。

或者痛骂少林寺。

赵长生明白。

张三丰旧事重提，是在团结人心，激起众怒，降低少林的名声。

策攻心。

中策斗技。

下策角力。

这是明智之举。

群雄山。

赵长生是第一次来少林寺。

抬头望去。

台阶高耸入云。

殿宇相连，不知有多少重。

气象之宏大，如同仙境，不弱于皇宫。

山林间隐隐有诵经之声。

身处其中，会有一种摒绝红尘，置身方外的想法。

“装神弄鬼……”

赵长生面露不屑之色。

这种阵仗只能糊弄普通人。

半个时辰后。

众人山。

看到严阵以待的空闻等人。

赵长生暗中观察。

空闻周围站着很多僧人。

左面的僧人是各院首座和长老。

最前方是三个相貌奇古的老僧。

正是渡字辈高僧，渡厄、渡劫和渡难，人称‘三渡神僧’，修炼《金刚伏魔阵》，曾经以此困住明教教主阳顶天。

后面是五个老僧，皆一身灰衣，气息内敛。

正是抱风、抱花、抱雪、抱月、抱残五人，同气连枝，合称‘怀抱五老’，擅长一种合击阵法，曾经追杀过权力帮帮主燕狂徒。

与三九真人同辈。

再后面是大悲禅师、了空、了结、方证、方生等长老，以及玄寂、玄难、玄苦、玄渡、玄难等玄字辈高僧。

大悲禅师与木道人齐名，城府极深，性格低调，不可小觑。

了空是归海百炼的好友。

了结自创地级品功法《悲天掌》，一招‘悲天悯人’精妙绝伦，是少林方丈的有力竞争者。

方证、方生深藏不露，与冲虚道人同辈。

每一个僧人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实力高超。

右面的僧人，大部分垂垂老矣，须发皆白。

站在原地，就像是与静寂的天地融为一体。

少林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对内，专心研究功法和佛经。

一部分对外，负责处理俗事。

这些老僧是少林的底蕴，只有在少林面对危机的时候才会出关。

都是老怪物。

再后面是少林弟子，约莫有千人，以‘七绝妙僧’无花最为出名。

“好戏开场。”

赵长生收回目光，充满期待。

“空闻？！”

张三丰目光落在空闻身，凝视许久，率先开口，仿佛是第一次见到空闻。

意思不言而喻。

表示自己看不起空闻。

“正是贫僧。”

空闻态度谦卑，假装没有听出张三丰的讥讽之意。

张三丰站在空闻对面，淡淡道：

“老道远道而来，你为何不让老道进去喝一杯热茶？”

空闻目光与张三丰对视，不卑不亢道：

“真人若是怀着善意，少林必然敞开大门。”

“真人若是怀着恶意，少林传承千年，也从未怕过谁。”

他已经知道山下发生的事情，明白张三丰的底线。

要战便战。

少林何曾怕过谁？

张三丰眼睛微眯，不愿少林和武当开战，以免武当弟子有所损伤，沉声道：

“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玄慈方丈、不戒和尚、天绝禅师杀神榜。”

“你让他们出来，给老道一个交代。”

空闻镇定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们进入少林寺，代表已经抛弃过去。”

“即使有错，也该由少林处理，与其他人无关。”

“贫僧可以用自己的名誉担保，他们进入少林寺后，再没有为恶。”

“若有虚假，让贫僧死于非命。”

“张真人若想开战，少林必然奉陪到底。”

“诸位若想除魔卫道，也可以出手。”

态度坚定，言辞坚决。

他自信。

少林可以抵挡场中所有势力的联手。

“避重就轻……”

赵长生看出空闻的手段。

空闻应该是猜到张三丰的顾虑，才会全面开战，自信有人可以缠住张三丰，少林高手可以对付各大门派的联手。

谁敢轻易得罪少林寺？

散修瞻前顾后，一盘散沙，不值一提。

至多进行口嗨，摇旗呐喊，不敢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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