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被树老这一句话说得有些好奇,皱了皱眉头追问说:“树老,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法术?”。
树老稍微一沉吟,才解释说:“这法术叫做,姻缘咒,只要你对自己喜欢的人释放出这套咒术之后,他便一生一世都只爱你一个人,同样,你也不可以另做他选,不然必回遭受姻缘咒的反噬”。
还未等树老说完,宦海的眼睛便亮的发光,她急促的说:“树老,你可以传授给我吗?”。
啊?树老假装一愣,才勉为其难说:“可以道是可以,只是修炼这姻缘咒,需要你取得对方一滴精血,才可以施展”。
宦海闻言,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才郑重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可以取得精血,你帮我施展姻缘咒”。
树老抖了抖树枝说:“小姑娘对我不错,那么老朽也愿意成人之美”。
接着树老便把一句句奇怪口诀传授给了宦海,接着他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才缓缓闭上那双苍暮的眼睛。
宦海独自沉思良久,才逐渐睁开了眼睛,带着一丝期许的眼神扫了扫对面火狐狸,心中思绪泉涌。
火狐狸翘起双爪,做出一个祈祷姿态,这道不是真得在祈祷,而是在修炼冥诀。
火狐狸每日都会拿出几个时辰来修炼,这似乎成为他固定不变的课业。
匆匆一算,它已经离开那片丛林数月了。不过这点时间流逝,对于他还有数千年的行程来说,可谓杯水车薪。因此火狐狸便不会白白将所有时间都浪费在路途之上,至少他也要趁机把冥诀修炼到最高境界,之前他一直都在抱怨没有太多的时间修炼,现在他足足多了几千年,足以让他的冥诀重回当年巅峰时刻。到时他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杀回墨谷,甚至剿灭当年和自己作对的十八王。
火狐狸全身心投入到了修炼中,对于身外一切几乎不闻不问。在这个诡异的地界,也没有什么可以骚扰他。于是他便很安心的收起了结界防御。谁知就在此时,他的皮肤莫名被针刺了一下,十分微弱,却还是引起了火狐狸的警觉,他立刻弹射到半空,一双火红色眸子狠狠盯着下方。
宦海被火狐狸充满杀气的眼神震慑了,她语气颤抖着说:“我我没有恶意”。
火狐狸眸子快速掠过一周,最后确定没有外人时,才收起了警觉心,人也从半空落下来。它冲着宦海微微一皱眉说:“你为何要刺我?”。
宦海紧张的把那一滴精血收走,又拙劣的掩饰说:“我只是怕你有事”。
哦,火狐狸无奈摇摇头说:“我没事,你最好不要在练功时来打扰我”,说完,火狐狸一个翻身又回到原处,继续打坐。
宦海见火狐狸入定之后,才长吁一口气,小心翼翼拿出那一滴精血,走回原地,以树老传授的咒术,用精血在自己手臂上面刻画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咒印。
宦海眼睁睁盯着自己手腕上面的咒印消失之后,她才感到一丝不详的预兆。尤其是当她看到树老那双充满了得意的眸子时,更加剧了内心紧张情绪。
“树老,你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宦海十分不自信的反问树老。
“小姑娘,你确实是好人,只是你不够成熟,在世上很容易吃亏的”树老的口气不再是那么卑微,而是透露出一种威胁气息来。
宦海此时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她委屈的眼神盯着树老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刚才传授给我的并不是姻缘咒?”。
树老嘿嘿一笑说:“姻缘咒是没错,但是我还将血煞咒也加在你的姻缘咒内,此时那小狐狸恐怕已经被血煞缠身,若是没有本老的破咒术,他的小命便难以保存,你快点去让他释放老朽,我或许看在你的面子上面给他解开咒术”。
宦海闻言,顿时整个人都傻了,她哭泣转身,走到火狐狸身旁,盯着那个闭着眼睛的火狐狸。她悲伤留下泪水,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膛说:“狐狸哥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宦海微微一低头,想要把狐狸抱起来,却发现一双明亮的眼眸正在注视着自己。
那眼神很复杂,似乎充满某种情愫。
不过很快,火狐狸便跳到了她身上,从她肩头掠过去。前爪握住了老树皮,用力一抓,顿时树老发出极其凄厉的惨叫。
“不可能,不可能,你已经中了我的血煞咒”。
“区区血煞咒也想困锁本神的神格,你简直痴心妄想”火狐狸一双火红色眸子盯着树老冷笑说。
“你,竟然是神?”树老再一次惊呆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面前这个不起眼的小狐狸竟然是一个神。
“现在你该明白得罪我的下场了吗?”火狐狸爪子刺穿了他的树皮,将那一条条几乎血肉化树精给挖了出来。
树老惨叫连连哀求说:“神王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小姑娘,救我,救我”。
他的哀求很凄惨,这一次,宦海却没有被其打动。她刚才差一点就亲手害了狐狸哥哥,她绝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
当火狐狸扯断了它三条树精之后,才收回爪子说:“留你一条惨命,为宦海做车,若你再升起歹念,我便以神火彻底焚化了你的树精”。
这一次,树老再也不敢反抗了,他无比虔诚的回道:“神爷放心,小的再也不会了”。
哼,火狐狸傲气一甩火红尾巴,从树干上面跳跃下来,当他经过宦海面前时,那双明亮的眸子又冲宦海射出一种炙热的情愫。不过此时的宦海早已深陷自己内心自责中,哪里会注意到这些。
从这次事件之后,火狐狸和宦海,树老三人便一路相安无事,又行走了数月。再这数月内,宦海一如既往的关心着火狐狸,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火狐狸每次看向宦海的眼神有些异常。开始宦海还未发觉,但是久而久之,她也产生了警觉。她对于火狐狸这样的变化,既兴奋,又担忧。兴奋的是,火狐狸终于对自己有感觉了,担忧的是,既然姻缘咒有效果,那么血煞咒是否也会发作。
就这样,一路上,宦海是患得患失,几次她都因为神情恍惚,差点摔下树干,害得树老被火狐狸痛殴了一顿。
“小姑娘,你行行好,千万别再失神了,不然那小爷会拔了我的树皮”树老悲凉的声音让宦海很不好意思。她微微一低头,小声说:“树老,你说姻缘咒真得那么有用吗?他该不会真得”。
说道最后,宦海羞涩再也说不下去了。
树老微微一笑,说:“姻缘咒当然灵验,不过这小子乃是神体,自然有着超越常人的抵抗力,竟然硬抗了数月,不过,以老夫的观点,这小子最近几日便会熬不住了,他会来主动找你的”。
啊?宦海闻言一惊,顿时羞涩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火狐狸也纵身跳到了她面前,那双充满了情愫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良久之后,他身形一转,便化身成为一个翩翩公子。
他一步走到宦海面前,含情脉脉盯着她的眼睛,十分霸道将她按住在树干上面。粗壮的呼吸,高挺的鼻梁,一起碾压在宦海柔嫩的脸颊上面,让她整个人都在发烫。
宦海还曾为向此时这么羞涩过,也从未像此时那么幸福过。她想要挣扎,却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接着一双厚重的嘴唇碾压在她的香唇之上。令她整个人都酥麻起来,直到她彻底失去了抵抗,浓浓的情愫在空气蔓延着。
就连抵挡在他们身后的老树皮,此时也识趣的闭上了眼睛。
巨鹿城外,尸横遍野。
持续了数日的攻城战,让这不足百里的小城市变成血肉磨盘。
战争是惨烈又严酷的,将这座曾经富庶的小城市变成了废墟。走在这座破旧城市的中心,司徒狄就感觉到一种荒凉感。
尤其是那曾经是巨鹿精神象征的麋鹿雕像,更是破败不堪。在城市内,随处可见正在提着水桶洗刷鲜血的军兵。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从闫三身旁穿梭过去。看到这些血腥的面孔以及那些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他的内心莫名有种伤感。
闫三是一个极度厌恶战争的人,要不是当时在南屿非要用到他的空能术,他是绝对不会上战场的。
在闫三幼年的记忆中,始终都笼罩着一层血色记忆。
虽然那很模糊,却依旧时不时呈现在他的睡梦中,成为他的梦魇。
闫三不知道自己在幼年时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做那种怪异的梦境。当时他也询问过南宫蓝蝶,对于此,她也是一脸茫然,至于闫三为何会走失,以及最后南宫家族也失去对他的记载,这些即便是南宫蓝蝶也不甚清晰。
闫三明白,在他身上肯定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这事情或许事关南宫家族的隐私,才被有心人故意遮挡起来。
对此闫三也不太在意,毕竟在他内心中,他原本就不是南宫家族的人,而是四方族人。
闫三眸光闪烁,胸口不停起伏,他有些郁闷,不得不快速穿过街区,进入到了城主府。
哪里是狄帅现在的办公所在。
在和魔族对峙的七日内,狄帅可谓一日都未合眼,他以一种超乎常人的意志力,带着三万精兵,一股脑打败了围困黑骑军的魔兵,最后两军回合,一举攻陷巨鹿城。
魔军也从巨鹿东进,占据了自巨鹿以东,入北疆的千里之地。此时联盟军,雪域族,魔族,四方族,四方鼎立的格局已经形成。无论是谁要跨界讨伐任何一方,都会受到另外三方的牵制。这样一来,战争得到了短暂的平息。
自然经过这一战,四方族和魔族正式决裂,魔族也被迫离开四方族盟区,他们改入东行道,出入北疆。由此魔族正式踏足中原,彻底改变了数百年来,魔族一直无法驻足中原的历史。
这件事情一度让许多人族很是气恼,可是眼下局面形势已成,无论是哪一方势力,都不足以彻底灭掉另外一方。这种纯粹力量对比形成的威慑力,足以泯灭那些愤青们的怒火。
巨鹿之战后,前方战事已经陷入焦灼,老萧头也无需在此地久留,便返回四方城,筹备四方族建国事宜。
而闫三则主动留下为巨鹿边防建造一座封印大阵,以此来守护四方族北方边疆。
刚走进帅府,闫三便感觉到帅府内萦绕着一丝丝苦涩药草味道。当他走进正殿内时,发现躺在病榻上面的司徒狄。他额头盖着毛巾,嘴角残留着一丝草药的汁液。一眼望去,便感觉到他透出来的浓浓倦怠之意,他太累了,这些时日,他体能严重透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想休憩。
闫三有些不忍心再此时此刻再去搅扰他,他迟疑再三,不敢走上前。
“闫兄弟,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吧,你我都是兄弟,无需客套”对面传来了司徒狄十分虚弱,却依旧无比坚毅的话语。
“狄帅,我我实在不该来打扰你休息的”闫三苦笑着摇摇头,走到对面茶几坐下。
接着几个士兵上来给他们斟茶。
“闫兄弟,无需挂怀,有何事尽管直言”狄帅抖擞了一下精神,立刻从床榻上面翻身坐起,竟然一脱刚才疲惫不堪的模样,整个人都精神奕奕。
这便是一军统帅的精神力量,即便是在如此困乏的情形之下,他一旦工作起来,便展现出一种强人姿态。
闫三十分钦佩的眼神注视着他说:“狄帅,还是要保重身体,你可是整个四方军的军魂,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狄帅哈哈一笑,伸出大手在他肩头拍了一掌说:“好兄弟,我知道你那份心意,你尽管放心,老子在早年攻城时,还有过一月不睡的记录,这点困乏乃小事儿”。
闫三被狄帅这爽朗的笑声感染,也呵呵大笑起来。良久之后,闫三才迟疑的说:“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可行否,想听听狄帅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