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沙场满是金兵。
路元帅与金兀术恶斗,一时胜负难分。
眼见李将军被乱箭射死,身边的卫士只剩下五六名。
路深忧愤交加,把满腔的仇恨化作利刃,狠狠出击。
金兀术满以为凭着兵强力壮,宋兵不堪一击。
孰料宋兵如此顽强!
几被斩尽杀绝仍复顽抗。
正在思索,忽觉路深奋力杀来,似乎比往时更加勇猛。
心下一惊,想道:“这路蛮子真勇士也!只可惜南人朝政腐败,不能委以重兵,我何不楚材晋用?”
当下决意要说服路深投降。
再斗得两个回合,金兀术把马一拎,跳出圈子。
叫道:“陆元帅少歇,我有话说!”
路深把枪收住,说道:“金贼,除非滚出中原,否则无话可说!”
又是一枪刺来。
金兀术把身子一闪,金雀斧抵住长枪。
说道:“路元帅,我知道你英雄,但请等我说完了,再厮杀也未迟!”
路深收回长枪,喝道:“有话快快说来!”
金兀术喝令众将士住手。
此刻路元帅身边只剩了两名卫士,见他示意,也都住了手。
三人气喘嘘嘘,满身创伤,双眼血红,犹如血人一般。
趁此机会赶快调息,无不抱着以死殉国的决心,等待元帅命令再次发起冲锋。
金兀术道:“路元帅,某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方今宋朝腐败,奸人当道,元帅英武,如此愚忠岂不负了这一身本事?孤家意欲聘请元帅到本国做事,同殿称臣,同享富贵,不知元帅意下如何?!”
路元帅闻言,手托胡须,哈哈笑道:“金贼!好一个聘请!好一个冠冕堂皇!与其说是聘请,不如直接叫我投降吧?本帅告诉你,金贼!你打错了算盘。本帅既读孔孟之书,必达周公之礼。一马不鞴双鞍,忠臣不事二主。让我投降,除非黄河水倒流,昆仑山坍塌!切勿废话,放马过来!我等宁死不屈!”
话刚说完,身旁的两名卫士,一名使枪,一名使刀,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
齐声说道:“元帅,我们兄弟俩个先行一步,您多保重!”
路元帅泣道:“俩位好兄弟走好!本帅随后就到。咱们来世再见!”
两名卫士狂叫一声,“驾”、“驾”......
一松坐骑,冲向敌阵。
金兵尚待金兀术发令,精神松怠。
两名卫士电掣般冲出,乘敌人未回过神,刀、枪并举,力杀数人。
路元帅见二人开始出击,左手提着马缰,右手端着长枪冲向金兀术。
金兀术大怒道:“好你个南蛮,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你要寻死,可怪不得我!”
金雀斧高高举起,砍向路深。
那边两位宋军卫士,在金兵阵营里左冲右突,舍身杀敌,满身刀伤、箭伤。
金兵见其威勇不减,莫可近身,大骇,纷纷退避。
一个将官气道:“小的们,别给他磨蹭了,弓箭伺候!”
顷刻,“嗖嗖嗖嗖”,万箭齐发。
宋营那使刀的以刀拔箭,但箭如雨下,哪里避得了?
当即后颈中箭。
他身子一晃,摔下马来。
众金兵蜂拥而,乱刀齐发,要了他性命。
一个金兵砍其头颅,交给骑白马的头目。
宋军使枪的那卫士,激战中把一个金兵挑死。
突见万箭射来,一个镫里藏身,钻到了马腹之下。
那口名驹见羽箭射到,不待主人拉缰,往右疾闪。
哪知箭势奇快,非比寻常,“噗”的一声,插入名驹脑袋。
那马登时滚到在地。
使枪的宋军卫士卧在地,以马遮身,拾起地羽箭,奋力掷出,又被他射倒数人。
忽然一箭射中他右手,他“啊哟”一声,却也不顾疼痛,左手仍是拾箭掷出。
那骑白马的金兵头目把马一拍,冲到他身边,俯身挥动九曲弯刀,出奇不意砍下他左手臂。
那宋军卫士没了左臂,右手又被利箭射穿,更无还击之能,心中暗暗叫苦,只得挪移身子闪避。
金兵齐声呐喊。
骑白马的金兵头目心想:“此人真是一条汉子!”
不禁起了恻隐之心,不欲伤他性命。
叫道:“壮士,只要你投降,我让医官救你!”
宋军卫士冷笑道:“好!”
右手从地摸到一支箭头,冷不防猛力掷出,正中他咽喉。
这一箭乃是他全力而发,劲道非同一般,把那金兵头目喉脖穿过,立时从马背摔下,一命归西。
众金兵目瞪口呆。
少时,回过神来,狂叫着扑前来。
宋军英雄身受重伤,左臂被生生砍掉,鲜血从断臂处汩汩流出。
他长叹一声,料到此番性命难保。
高叫道:“元帅,属下先走一步,您多保重!”
眼看金兵如狼似虎,飞奔而,担心受尽屈辱而死。
他捡起地断箭,往自己的心脏重重插落,继之猛地把箭拔掉,
一股血柱冲天射出。
俄尔,眼睛睁得大大的,慢慢停止了呼吸。
奔来的金兵见他瞳孔胀大,似是毫不甘心。
但又惧其神勇,都不敢前取其人头。
金兀术看到这时,见只剩了陆深一人,威风凛凛,叫道:“路元帅,你还不投降吗?”
路深手中长枪往外格开金雀斧,也不答话,展开十八般武艺,狠狠杀来。
金兀术早已爱惜路深忠勇,矢志要他归降,
把马一拍,走回阵里,叫道:“各位将军挡住,休得放箭!务要生擒!”
竟命令众将士围而不攻,只待路深力竭,便好生擒。
众将士听得元帅吩咐,不敢放箭,数百人将陆深围住。
路深正在大刀阔斧的与金兀术厮杀,见其突然不见,紧跟着被众金兵挡住去路。
也无暇思索,心道:“也不管他了,反正都是金兵。杀一个够本,杀俩个赚一个!”
催动坐骑,一路赶杀过去。
金兵众将士奉了金兀术命令,俱都不敢放箭。
这一下,路深如鱼入大海,所到之处,无不避让。
金兵喊杀声惊天动地,却只在路深周围游走。
一旦他冲来,人全部闪开避让,一旦他退后,人又悉数合围过来。
几个时辰过去,路深战又战不得,退又退不得,终于筋疲力尽,举足无措。
这时金兵齐声叫喊:“投降!投降!”
路深望着密密麻麻的金兵,却不见宋军一人一马,不禁仰天叹道:“可叹我路深十四岁从军,为国家保边守
彊,也曾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不意金人入寇,毁我河山,生灵涂炭!原想藉此残躯,为国效力,哪料此番竟成画饼。罢了,罢了,天意难违!不如自杀以谢国家!”
连叫数声,拔剑自刎。
那死首却峥然立着,并不倒下。
众金兵发一声喊,把金兀术惊动。
金兀术走出阵来,见路深手执利剑,昂然坐于地。
他大叫了一声:“路元帅!”
见不出声,走前一看,路深已经自刎身亡。
金兀术大吃一惊,连叫:“可惜可惜!”
但人死岂有不倒之理?
又接连呼叫了几声,仍不见倒。
转眼说道:“我晓得了,当年闻得楚霸王自刎,汉王刘帮下拜,其尸身方才跌倒。如今元帅是个忠臣,孤家就拜你几拜何妨?”
当即拜了两拜,又不见倒。
金兀术道:“这也奇了!难道是我不够诚意?”
不觉眼中流下泪来,叫众将士一起跪拜。
又不见倒。
旁边军师悄声说道:“莫不是路深怕元帅伤害他尸首,杀戮百姓,故此立而不倒?”
金兀术道:“军师所言极是!传令下去:厚葬路元帅!大军行军扎寨,不许动民间一草一木。违令者斩!”
军师领命,传令下去。
金兀术复又拜道:“路元帅,孤家敬你是个忠臣,保证不伤你一个百姓,你放心倒了吧!”
话刚说完,只见路深身子扑地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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