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思走到一个拐弯处,见四处没人眼疾手快的将指甲里的春意闹洒进了酒壶之中,这春意闹是最烈的,无论是谁,只要沾了一滴,哪怕是贞洁烈女也逃不过它的威力,这一壶酒下去,明日将会是国公府最热闹的时候。
春意闹这东西是刘海华悄悄留下的,本来是他准备亲自上场毁了江氏下的这一盘棋的,可是二婶问起了成家成清沅的事情,看那样子还挺着急,刘海华一问却知道了是和自家筠儿妹妹的亲事有关,他肯定要尽力而为了,自己的事情就决定暂且放下,可是老夫人不允许他浪费了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转念一想,刘海华离开了反而更好,这江氏总不能将脏水再往刘海华的身上泼了,就让云嬷嬷去要来了刘海华准备好的春意闹。
到了江氏院子外的时候,秋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镇定自若的上前将酒壶放在刘海明跟前儿说:“二公子,这是您的酒,听膳房的人说是三十年的辰砂酒,特意请二公子品尝,如若二公子喜欢,奴婢再去给您送来。”
本来路上就耽搁了一些时间,尤其是和春茧说话的那会儿子,秋思进院子的时候就发现刘海明手中执着的酒壶已经空空如也了,而且自己送上酒那一刻刘海明眼神之中的怒意很直接,秋思在刘海明还未发怒之前赶紧将滑梯、目光转移到了酒上,还亲自媚眼如丝的为刘海明斟了一杯酒,接着为江思也满上了一杯,满眼期待的看着他,直到刘海明和江思一饮而尽才默默的退到了一旁并未离开,她还要将刚刚的酒壶带走,绝不会给人留下任何的把柄。
刘海明越喝越有一种燥热的感觉,越热越想借助美酒入口之时的冷意来降一降心里的狂热,他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将那一壶加了春意闹的美酒一饮而尽,四处找酒却空空荡荡的,连一滴都不能滴出来了。
“拿酒来,酒呢?酒呢?”没有了美酒的刘海华心里的燥热之感越来越盛,可是他也越来越渴望美酒,又是是刚才那种如少女清香的美酒。
“是,奴婢这就去为二公子拿酒。”秋思连忙上前拿上刚刚自己端过来的酒壶,为了不引起注意,秋思还另外随手拿上了两个放入托盘赶紧离开了这个酒气熏天的是非之地,她的任务也算是完美的完成了,接下来就看其他人的表现了。
秋思将托盘里的酒壶拿回了膳房后亲自将所有的全部清洗了几遍后随意找了一个小丫鬟说:“二公子那边还要酒,你给送几壶过去吧。”
“是”
那小丫鬟连忙答应着,她师傅是交代过了。不许得罪了膳房的秋思姐姐,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师傅是不会骗了自己的,现在秋思姐姐亲自交代了自己活计,她肯定十分乐意的去做,不能给师傅惹事。
“哟,今儿怎么是你给二公子送酒了?”膳房的一个管事婆子看是秋思端着酒壶回来了,心里诧异,好像并不是秋思送去的,而且谁会安排给她活计呢。
秋思擦擦手笑着说:“齐嬷嬷,不是我,只是今天在长廊那里遇见了云嬷嬷和春茧,老夫人那边想吃春茧的蛋饺,我刚好路过春茧求到了我的跟前儿,我想着相识一场,平日里那春茧对我也是恭恭敬敬的,好容易在老夫人身边露过脸儿,况且云嬷嬷还在那儿看着呢,我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这位不是什么累人的活计。”
“原来如此,我就说明明是春茧送出去的,怎么回来的时候就换了一个人,你可没被二公子骂吧?”齐嬷嬷也是一个清楚刘海明脾气的人,她一听是刘海明就索性随意排了一个人过去,她才不会管那么多。
“还敢,二公子还是很和善的。”秋思才不会在这膳房说那些议论主子的话,这里人多眼杂,保不准儿自己的身后就会是谁的人,如果不起这谨慎小心的性子,老夫人恐怕也是看不上秋思的,更不用说成为老夫人的左膀右臂了。
秋思没有多和齐嬷嬷说话,她还要去云嬷嬷的那边露一个脸,让云嬷嬷知道自己这边已经一切妥当了,云嬷嬷才好继续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一环扣一环绝不会也不能出错了。
“齐嬷嬷,我先去老夫人那边送一点东西,二夫人都已经交代我很久了。”秋思说时提起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的篮子,齐嬷嬷恐怕也是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的,自己离开了,她自然就会自己找到自己的事情了。
“去吧,去吧,回来了我们在接着聊,我这手里我还有事情呢。”果不其然,她的确是有事情没有做完,只不过是想拉着自己偷懒罢了,她可不会真的就这么傻,被她们给牵着鼻子走。
秋思提起东西悄悄的离开了膳房,她一路光明正大的往荣华堂而去,她没有什么好遮掩的,的确是二夫人交代的东西,她不害怕被任何人看见自己去了荣华堂,也不害怕任何的怀疑。
进了荣华堂,秋思先将自己手中的东西交给老夫人身边的夏凉声音婉转的说:“夏凉姐姐,这是二夫人特意为老夫人找来的须臾草,吩咐膳房做成了糕点才给老夫人送到荣华堂。”
“知道了,先进来吧。”夏凉很清楚秋思这个时辰来荣华堂所为了什么,看来秋思所做的那关键的一步已经办妥了,现在就看最后一步是如何了,这件事已经是万无一失的地步了。
“多谢夏凉姐姐。”秋思说话客气中又带有几分恭敬,似乎自己和夏凉之间的差距是千差万别,也让人觉得自己即使是老夫人的陪嫁管事的女儿也未必在老夫人跟前儿有脸面。
其实夏凉和秋思之间的感情特别的好,就像是亲姐妹一样的,两人都是老夫人陪嫁所生的家生子,她们的父母都是老夫人跟前儿的得力助手,两个小女孩又相差无几,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却是没有几个人知道她们之间的真感情,只知道夏凉姑娘和秋思姑娘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好。
“秋思见过老夫人,老夫人安康。”秋思进了内堂二话不说首先就是和正在上首神采奕奕的吃着蛋饺的老夫人请安,她本就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只是这两年一直在膳房待着,极少到荣华堂请安。
老夫人定睛一看笑意满满的说:“原来是秋思啊,你这孩子可是把我这老骨头忘了,还是还在埋怨我将你弄到了膳房去?如果这一次是不给你安排事情,你怕是还不会来荣华堂看看我这老胳膊老腿儿吧。”
“老夫人,秋思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只是秋思想着凡事都要像一些才是最好,索性就忍下了心没有来荣华堂,奴婢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老夫人的。”秋思知道老夫人是心里真的不高兴了,老夫人一直喜欢热闹,当然是希望她的院子里热热闹闹的。
“你个小猴子,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老夫人知道秋思到荣华堂是为了什么,估计那件事情已经做好了吧。
此时云嬷嬷得到了秋思的消息,随意赏赐了春茧一点儿东西就打发她离开了,自己也了快步的回了荣华的堂。
“是,老夫人,奴婢这就是来向云嬷嬷复命的,做得很干净,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秋思做事向来稳妥,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她也知道这件事不能留下让江氏查到的线索,不然以江氏的性子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老夫人略微点点头,她从不担心秋思的手段和能力,秋思这个孩子做事情就和她爹娘一样狠厉,估计现在二小子才是不好受。
云嬷嬷在秋思回话的时候就已经进了荣华堂,向老夫人请安后就静静的站立在一旁,秋思的话她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心下已经有了计划,只等老夫人点头了,即使她知道老夫人一定会点头答应这和刻不容缓的事情的。
“阿云,你听见了秋思的话了吧,赶紧去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吧。”老夫人没有什么要考虑的,一切的事情都应该随着今晚尘埃落定,江氏的心思是用错了地方,海华的亲事自有定局,轮不到那些不相干的人插手。
云嬷嬷听了老夫人的话,立马回道:“是,老夫人,奴婢这就去安排,保证万无一失。”
云嬷嬷一走,秋思也要随即告退,只是老夫人精神好,硬要看着秋思一起抹一会儿骨牌,秋思无法,只得留在了荣华堂,反正膳房那边也没有需要且她能做的事情,正好在这边等着云嬷嬷的消息。
江氏的院子里,刘海明和江思没有等来膳房的酒就已经酩酊大醉,连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而且体内的燥热之感更加的强烈,心中的灼热久久无法散去,大脑之中全是一片春色的引诱,令自己无法抗拒。
云嬷嬷到了一侧的时候正好看见刘海明眼中的火热的欲望,她知道这已经是最佳的时刻了,秋思的那那一壶加了料的酒已经起了作用,二公子今晚若是没有女人恐怕是过不了漫漫长夜,不过幸好有和他同甘共苦的江家小姐,正好两人相互解脱,相互温暖,表兄妹之间不就应该互相帮助吗,?
“老九,老夫人的心思,你该是明白的,事情办得不着痕迹。”云嬷嬷在暗处细声的吩咐江氏院子里最受信任的管事,江氏的陪嫁基本都在国公府里渐渐的消逝了,她除了国公府原先的人就无人可用了,而刘九是刘从的心腹,她用起来也放心,只是哪里能想得到老九会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谁会想得到呢。
“云姐,你就放心吧,老夫人吩咐的事情,老九一定全力而为,明日一定会很精彩的。”老九决定了一定要让老夫人安心,他一直都伺候在江氏的身边,自然也明白了江氏这一段时间做的事情触怒了老夫人的底线,而且江氏的心思一点都不为国公府着想,对三公子的态度也越来越加的恶劣了,三公子是老国公爷最放心不下的孙子,他作为老国公爷身边的老人,自然不想让江氏毁了三公子,令老国公爷泉下含恨。
云嬷嬷也不再多言,很多事情都是多说无益,既然老九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做,她也不在此地久留了,这边的是江氏的地方,自己屡次出现在这里也是不好,而且明日爆出来的事情一定会震惊整个国公府的。
老九看着云嬷嬷远去,自己收敛心神,连忙回了刘海明的身边伺候着,这件事情还要好好的谋划,争取将事情办妥了。
“三公子,奴才送您回您的院子歇着可好?”老九恭恭敬敬的伺候在刘海明的身边试探的问了一问。
“我的酒都还没来,回什么院子,今日就在母亲这里随便收拾一间屋子睡了就好。”刘海明满脑子都是江思的雪白的酮体,他还有半分理智一直隐忍着,可是脑海里却是那种香艳的场面,他甚至都想把身子贴在江思的挺立上蹂躏,哪里还愿意回他那院子,虽然院子里有众多的美丽女子,但是都已经是上手过无数次的货色,哪里比得上自己冰清玉洁、如花似玉的思表妹,而且表妹那眼神之中的引诱和火热像是对他的邀请一样。
老九不动声色的给身后的人使了眼色,身后出来两人直接将刘海明半搀半扶的一路跌跌撞撞的送到了江氏蔷薇院西北的一个小院子安顿好,而江思则由婢女送到也是西北处的一个叫琳琅阁的地方,江思每次到国公府小住都是住在这里,也省了老九再筹划的心思。
“表妹,表妹,思表妹,给我啊!”刘海明做着春梦,他心里可是美极了,他终于要得到江思表妹了,终于让刘海华抬不起头,也不知他知道自己带了绿帽子会是怎样的表情,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抢了自己看上的人。
老九若有若无的说:“二公子,您好好休息吧,表小姐就在不远处的琳琅阁呢,您不用担心,有人会伺候着表小姐的。”
“琳琅阁……琳琅阁”
刘海明的脑海中只有琳琅阁三字了,他多想自己此时就在琳琅阁中一睹思表妹的芳姿,那通身的气质,那绝妙的身段,想想他都邪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埋进思表妹的温柔乡中独享属于思表妹的美好。
老九见刘海明的药效已经发作到极致了,而且琳琅阁这三个字已经深深地烙进了刘海明的脑海,现在只需要自己去将那些人支开,好让二公子没有任何动静和阻力的进入琳琅阁和江思缠绵悱恻。
“公子让你们两个也去好好的歇息吧,都辛苦了这么一大晚上的时间了,膳房那边还有吃食呢。”老九离开院子的时候将院子里的人也支走了,江思那边自有人能安排,自己就等着明早的震撼了。
刘海华离开了国公府就吩咐自己的小厮去给李府给李陌畅送信儿,自己则单独去了天下楼订了一个包间,菜品那些尽捡着贵的挑了,反正今日是二婶说了她会报销的,祖母也吩咐了不可给二婶省钱,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还吩咐了天下楼的小二拿着他的扇子去倾城楼取了几壶酒,自从喝了倾城楼的梨花醉,刘海华就瞧不上其余的酒了,如果没有梨花醉,他情愿滴酒不沾,没有那种味道喝了也是白喝,也没什么意思。
等刘海华安排好了天下楼的事情,他的那些好友也陆陆续续的到了,只差李陌畅和成清沅未到,几人就随意的说着近日罕都发生的趣事。
武安侯府的武成绪神神秘秘的说:“海华,你们知道西山上发生了命案的事情吗?”
“什么命案?我竟是不知道,西山不是皇家狩猎场吗?谁会没事儿跑到那里去杀人?”刘海华还未说话,武成绪身边的一个比他稍稍胖一些的男子问道,他很惊讶西山上怎么会杀人,都已经多少年没有听见命案的事情了?
“你一天到晚跟一个大姑娘一样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跟在家里绣花一样,你能知道一些什么,起开,起来,别挡着我和大家交流。”武成绪直接扒拉开他身边的小胖子一脸的不耐烦,很显然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极好的。
那小胖子是安城伯家的小孙子洛琨,他和武成绪是姑表兄弟,洛琨的母亲是武安侯府的姑娘,是武成绪的亲姑姑,自小就和洛琨一起长大,也知道他姑姑一家对这个小表弟宝贝成了什么样子,平日里最不喜欢带着这个表弟出门了,可是今日自己收到信儿的时候洛琨正好在自己的一旁可怜巴巴的瞅着自己,自己也是嘴欠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他。
洛琨被武成绪这么一嫌弃也不觉得尴尬,也立马一脸期待的看着武成绪,俨然就是一个忠实的粉丝,只听武成绪说:“京兆尹已经派人去勘探现场了,听说那里是血流成河,乱七八糟的摆着十几具尸体,看那架势都是江湖中人,打斗的痕迹特别的激烈,我看都是个中好手,也不知吃饱了没事儿干跑到西山玩命做什么,整得我都不敢上西山游玩了。”
“你怎么知道是江湖中人?京兆尹那里已经有了结果?”刘海华一直听着武成绪的话,这西山杀人案他也略有耳闻,只是今日一直在忙事情,也没有仔细的打听,听了武成绪的话,刘海华最大的疑问就是死人的身份是怎么得知的。
武成绪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好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他们说起的,老四有一个朋友是京兆尹的,听那人说现场的打斗痕迹不是一般人能造成的,最重要的是那些人中有一个是被通缉的江洋大盗,手中沾满了鲜血。”
“原来如此,算了,找不谈这些了,好不容易有一个这样的机会,我门今日不醉不归,老三,你不为我们介绍介绍你身边的那位公子?”早在武成绪绘声绘色的讲述西山杀人事情的时候,李陌畅就已经带着成清沅默默的落座,况且刘海华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谈论那些事情,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些人都是杀手,杀人不眨眼的暗夜使者,这一次落了那么多在西山,其中肯定是隐藏了一些京兆尹不能挖出来的东西的,没有结果的东西还是不要谈论的好。
武成绪听刘海华提起了洛琨,他心中百般抵触,一脸嫌弃的看着洛琨说:“这是我姑姑家的表弟,也就是安城伯府的小公子,被他家老夫人从小当做宝贝一样的养着,养得娇气了一些,你们不要惊讶。”
话音未落,就只见他使劲的往洛琨的胳膊一顶,还凌厉的看了洛琨一眼,只见洛琨匆匆忙忙的站起来略微腼腆的说:“各位哥哥好,我是洛琨,跟着我表哥一起来的,我还是第一次到天下楼,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表哥的好朋友。”
武成绪见洛琨越说越多,越说越离谱,真是太丢脸了,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带他出来的,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可千万不能心软了,这孩子就是专门生来和自己作对的,武成绪怕他越说越错,连忙将洛琨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说:“各位见谅啊,我这小表弟天真烂漫,从小就被他祖母养得跟一个女娃娃一样,也很少出门,没怎么见过世面。”
刘海华摆摆手说:“自然天性,本就该如此,我还很羡慕你这个小表弟天真无邪、与世无争的样子,又怎么会觉得小表弟无知呢?”
有了刘海华这一句话,其余的人也一一表示很喜欢洛琨这样的性子,毕竟有谁会喜欢和一个满腹心机的人为友,见大家的眼神都是真挚的,武成绪心里才放松一些,他知道这些兄弟是真真正正的接受了他的表弟,虽然平日里他总对洛琨没有好脸色,也总是欺负他,但是论真心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对这个小表弟好,其余的不过都是表面上讨好祖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