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如何”她有些着急的问道。
“至于北疆,事态刚刚被控制住,但是仍然有一种不好的趋势,如果有人蓄意插手其中,恐怕无力回天。”
他提起北疆,语气里带着几点她摸不透的味道。
“那我父亲?圣人令他停滞江州,若北疆有事,头一个逃不了的就是他。”
南惊鸿低头有些沮丧。
“你不要着急,我会为你考量的,定能想出的别的法子,但是你要提防长梦,她心思重,还有你姑母南岭,抑或是沈氏母女,沈荣此人极其歹毒,南园如今和北亲王府一样四面楚歌,正是苍蝇都围来的时候。你还需要切切小心。”
长禹抓着南惊鸿的手嘱托道。
“我知道了,我会让沈氏这辈子都不要想着沈漾瑢能够翻身。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南惊鸿承诺道,可是隐隐约约有什么不对劲的。
门外传来喧闹声。
“我们爷要天字一号间,怎么?不给?”
丹霞客气的说道。“此处已经被人预定下了。”
那人轻狂至极。“小娘皮,劝你好生听话。我们爷们是当朝太子。”
便是要踹门而入。
长禹抱住了南惊鸿侧窗而出,便到了隔壁。
那人踹门而入,丹霞以为长禹会大怒,岂料居然是空空如也。想来他已经离开了,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道:“的确是客人预订的。”
“这不是没有人吗?”
那小厮呵斥道,转身对身后的小娘子说道。
“娘子,请进。”
透过门上的猫儿眼,南惊鸿抓着长禹的手,二人惊诧的发现,那小娘子居然是长梦?
长梦为何会与太子的人混在一起?
“莫非令尊要把长梦许给太孙,可太子分明不喜太孙,为何与长梦有所勾连?”
南惊鸿失声道。
长禹也是皱眉,他比南惊鸿还要清楚一点是南岭与太子之间素来都没有什么联系,可眼下长梦带着他的人而来,实在有些古怪得很。
“我们先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长梦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阿儒,不要无礼,殿下若是知道你这样轻狂,回头是会惩责你的。”
那小厮厚颜笑道:“还请娘子多多美言几句。”
“回头我会和殿下说的。”
长梦走进去。
长禹抱着南惊鸿站的太久,一直腿脚有些僵硬。
南惊鸿发觉这个姿势不大雅观,连忙开口道。“快放我下来。”
没想到扑通一下趴倒在他怀里,滚作一团。然后她下他上。
她瞪着他只觉得自己灰头土脸的。外间果然又有声音传来。
“殿下。”
“清场。”
她赶紧爬过去看,只见太子一身黑色玄衣披了披风走了进去。
“真的是太子殿下。”
她有些惊慌的坐在地毯上,和他面对面看着。
长禹倒在地毯上。“这是番外来的羊毛毯子,都是很干净的,咱们打滚也不碍事。”
“你倒还有心思玩,这你妹妹怎么就和太子混一起去了?难不成长梦也是太子的”
南惊鸿嗔怒道。她狠狠的掐了掐他腰间的软肉。
“不是。”
他翻身起来把她扑倒道。
“小团子,她不是。”
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
“什么时候我变成小团子了?”
“你本来就是小团子,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裹在一团白绒绒的大毛里面,就像是糯米雪团子一样,当时我就想着,要是能把你抱在怀里亲一亲该多好。”
少年郎君瞧着她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心许的光芒。
“阿馨,我欢喜你,我是真真的欢喜你,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欢喜你,欢喜的不得了。”
他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倒在地毯上。
“你放心。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十里红妆的迎娶你,不会委屈你的。”
她看着他优美的轮廓,几乎在那一刹那心动的不得了,她是真的喜欢上了长四郎,她这般脆弱的易碎的心,在这一辈子终于慢慢的愈合,她真的很感谢她的亲人们,她的四郎,若不是四郎一直都在等待,一直都试图用自己温暖的心来安慰自己,自己也许早就不能好好的了。
她看着他,目光里充满着少年时候的爱慕和欣喜,她想着。她是一个人在夜色掩埋下悬崖峭壁上行走,以为自己是在死神的刀尖上跳舞的。可没想到的是,他会像是一道亮光劈开了夜空,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带着自己一步步离开崎岖难走的泥泞的路。
她的心里情不自禁的变得柔软,像是乖巧温顺的猫儿一样靠着他。
“我等着你。”
王家。
王宁知关在书房里许多了天了。
父亲原本不想教训自己,碍着祖母和大伯的情面不得已的打了自己。他理解父亲,母亲过来看自己,自己却不想见到她,便叫人把她赶出去了。
眼下只有一个穿着粉红亵衣的丫鬟含霜跪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换药。
偌大的王家没有一个人令自己顺心,除却眼前这个哑巴丫鬟。
甚至还要多谢谢南家调教了这样可人的一个丫鬟给自己。
“轻一点。”
他开口道,然后用略带阴邪的目光扫了扫她露出的还带有乌青的胸部。
“等爷好了,让你下不了床。”
王泪面色绝望的坐在自己的闺房里面。
她目光呆滞的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容颜枯槁,不外如是。
她明明才十三岁,不久后就会及笄,本该是金陵身份最尊贵的小娘子,比几个堂姐妹身份都要贵重。
可偏偏如今自己成了王家的弃子。
她恨。
恨王宁知居然会那么狠心都不来救自己。
她恨。
恨南惊鸿为什么不在自己的身边,她比自己漂亮,活该被人轻贱。
她恨。
恨王家人翻脸无情,恨父亲要自己去死来换个好名声,恨母亲说疼爱自己还在给自己找出家的尼姑庵。
她恨。
恨自己不是个男儿,两个兄长都是混在花柳之地的男子,没一个人说不好,她不过是不幸才被轻贱,居然就被人嫌弃。
她恨。
恨自己要是早些和南君有了婚契,那样好的郎君,也不会嫌弃自己而娶自己的。
她恨。
现如今只能够坐在这里空自嗟叹自己红颜薄命。众芳芜秽。
只是,她的泪光里,南君像是谪仙一样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