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溟,我们要赶快出城,这里地方太窄,民居太多,我们施展不开手脚。”
“好,加快速度去城外的树林。”
控纸人咧着嘴笑,似乎察觉到了两个人的意图,他双手翻飞,越来越多的纸人冲向正逃向城外的两人。
飞过城墙,玄溟和红烛分别在一棵树上站定,两个人同时念着口诀。
“伏羲八卦阵,出!”
“天令仙螺第五式,出!”
那些暗卫的头上慢慢出现一片金色的光芒,一些反应快的黑衣人迅速闪出,躲开了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的阵图。
巨大的阵法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缓慢地下落,压得那些暗卫喘不过气来,想逃但是脚下就像灌了铅一样根本迈不开步子,甚至连动一下都吃痛得很。
同时地面上一个红色的圆圈飞速向那些逃脱的暗卫靠近,圆圈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歪歪扭扭的线条。
那圆圈以他们为中心开始迅速缩小,眼尖的暗卫早早地跳去了树上,没能逃脱的暗卫一旦被线条接触到,眼白皆浮上了一层浅浅的粉色,瞳孔涣散,拔出剑对着自己最近的同伴大开杀戒。
控纸人收回回形镖,站在另一棵树上咬着下唇,翻飞着手指,一群纸人冲出,用头去顶向玄溟布下的阵法。
但那些纸人刚刚接触到阵图,顷刻间就化为了灰烬,巨大的阵最后还是砸在了那些暗卫的身上,压倒他们,被压住的人全都口吐鲜血,被碾碎心肺而死。
从玄溟的阵法和红烛的摄魂术中逃脱的人全都开始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进行不间断的攻击。
“红烛,他们人太多了,先干掉那个控纸者。”
“好,我主攻,阿溟你掩护我。”
“小心周围。”
越来越多的暗卫开始加入围攻,玄溟跟在红烛身后,右手拿着长剑对付越来越近的敌人,左手手指飞快的画着阵图。
红烛握着软鞭,左手食指快速地翻动着指诀,暗卫中越来越多的人被操控着和自己的同伙厮杀。
但是使用摄魂术的指诀也需要消耗元气。对方至少有上百人,这边却只有红烛和玄溟两个人,玄溟在刚才的探查中就已经消耗了部分元气,红烛又在不停地使用摄魂术,而控纸人还藏在暗处运行着纸人。
树林里的战况对于红烛和玄溟两个人来说不容乐观,必须速战速决。
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黑暗中看不清敌人究竟在哪里,红烛小心翼翼地移动着,每移动一个地方就传音告诉玄溟。
藏在红烛背后的大树上的控纸人,看着背对着他的红烛和另一边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玄溟,原本紧闭的双唇开始弯出越来越大的弧度。
他左手叠在右手上面,竖着食指和中指默默念诀,两只手的手腕上下一翻,变成右手叠在左手上面,依旧是咧着嘴念诀。
“唰!”
“小心身后!”
正在对付一个暗卫的红烛听到玄溟的呼声,缠着暗卫脖子的软鞭一紧,被缠住的暗卫瞳孔瞬间放大,没了呼吸。
快速收回软鞭向后一挥,已然化为回形镖的纸人被软鞭一挥,打回原形化为灰烬,密密麻麻的回形镖冲向红烛。
玄溟在这边对付着突然攻向他的大批暗卫,紧锁的眉头掩饰不住的焦虑。
“红烛,他想把我们分开,逐个击破!”
控纸人歪着头,慢慢地在树枝上站起,两只手在空中越来越快地翻飞,越来越多的回形镖从他身后冲向红烛,控纸人双唇的弧度越来越大。
用软鞭吃力地对付着那些回形镖,红烛脸上渐渐出现一层细密的汗珠,身侧一个不小心,就被一只暗处飞来的镖划破了手臂,红色的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红烛咬着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避免影响玄溟那边的战斗。
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必须速战速决,先解决掉那个控纸人才是上策,不然我和阿溟都逃不出去。
红烛一咬牙猛地冲着控纸人所在的方向攻去。
控纸人眯了眯眼,左手一顿一翻,那些回形镖顿时变成银针,扎在红烛的软鞭上,红烛捏着手中的软鞭向地上一打,软鞭化成了一把软剑。
就在她挥鞭打地的一瞬间,几枚银针刺中她的腹部,红烛身形一顿,紧紧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浓稠的鲜血从嘴角缓缓流出。
右手用软剑挡着银针,左手唤出一把银色长剑加紧了攻击。
站在树上的控纸人微微皱眉,盯着越来越近的红烛,心中暗觉不好,立刻从树上跳下去向后退了几步。
就在他迟疑的时间,红烛已经打掉他唤出的所有银针,长剑直指他心脏刺来,控纸人拔出身侧的剑挡住红烛的进攻。
红烛右手一挥,软剑再次变成鞭子,作势就要缠上控纸人的脖子,控纸人快速弯腰一个闪躲,红烛右手一个用力,软鞭即刻改变方向向下抽去。
控纸人暗叫不好,向右一翻躲过那一鞭的攻击,刚刚他站着的地方却被那一鞭子给打出一条凹陷。
控纸人早已收起笑容,皱着眉紧闭着双唇:这女人真是难缠,我武功本就不如她,如今又是近战,和他一起的那个男人虽然现在被暗卫缠住暂时过不来,但若是这样长久近战,要么我死要么两败俱伤,不行,必须趁着她受伤赶快把她解决掉,若是让她们逃了,就算回去了,国师那个家伙还不知道要怎么整死我们。
陷入困境的控纸人思虑之下和红烛两人在战略上达成了一致,都想着速战速决。
似乎感觉到了控纸人对于近战的不适应,红烛的攻击更密更快,控纸人防守得越来越吃力,他咬着一口牙,完全没有反攻的机会。
相比那两个人之间的刀光剑影,反观玄溟这边即使要和缓一些,但也是一场生死之战。
被暗卫围成一圈包在中间,地上一片漆黑都是被包裹得黑漆漆的暗卫的尸体,玄溟右手握着剑,剑尖朝下,“滴答滴答”地滴着血,左手臂被敌人的剑给刺伤,顺着衣袖滑到指尖的血已经凝固。
玄溟动了动左手,依旧有些吃痛,但相比之前要好一些,背上也被敌人用剑划伤,一扯一扯地疼。
围着他的暗卫慢慢地在他身边转着圈,等待着一个恰当的时机,对他发出下一轮的攻击。
玄溟皱着眉头,受伤的左手开始快速画出阵图,右手紧紧握住剑举起,准备刺向第一个攻来的敌人。
一见玄溟开始画阵图,周围的黑衣人都不约而同的举剑朝他发起攻击。
“伏羲八卦阵,出!”
对于现在的玄溟来说,伏羲八卦阵的用处已经不只是能够干掉对方,还能够拖延对方的行动力为他逃脱包围提供突破口,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
看见头顶上散发着光芒渐渐变大的阵图,围着他的暗卫停止了攻击,像逃命一样退出阵图的范围圈。
玄溟趁机攻击,利用这个空档,握着剑解决掉一些逃的慢的以及刚刚逃离阵图边缘的暗卫,在阵图即将落到头顶上的时候,玄溟跳出了范围圈,脚刚刚落地,那些暗卫的攻击就扑面而来。
应付得颇有些吃力的玄溟,稍微稳了稳身子,右手举剑迎上那些攻击。
“嘶。”
正在对付面前的暗卫,背后就被偷袭着挨了一剑,从胸口穿过。
玄溟闷哼一声,一剑割断了面前的人的喉管,反手一刺、向左用力一划,背后的人“噗通”一声倒了地。
有些艰难地呼出一口气,把左手伸到背后拔掉穿透身体的剑,右手一挥断了身侧偷袭的暗卫的呼吸。
另一边正在和控纸人纠缠的红烛,终是因为元气大伤、体力不支,手上的动作开始变慢,控纸人趁机抓住红烛的一个破绽,一剑刺向她的腹部,穿透了她小小的身板。
红烛痛哼一声,左手拿出藏在衣袖里的匕首,右手的软鞭一挥缠住控纸人的身体,自己顺着剑向前一使劲,让控制人手里的剑刺得更深,松开软鞭右手握住控纸人拿剑的手,左手迅速一挥割断了他的喉管。
“你,居然!”
控纸人瞪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话还没有说完就断了气。
红烛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右手重新握住鞭子,但颤抖的手猛地松了又顿时收紧,左手收起匕首,猛地拔出身体里的长剑扔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控纸人死了的原因,不断增加的暗卫突然停止增加,已经参与战斗的黑衣人攻击陡然变快。
玄溟有些招架不住,身上又多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伤痕,红烛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长鞭,转身向玄溟的方向冲过来,一挥鞭再猛地一收,站在玄溟身后的一个暗卫随着鞭子的离开应声倒地。
“阿溟,小心右边!”
“好。”
玄溟按照红烛的话,一个弯腰挡过了右边的攻击,举剑一刺再向后一击,挺身反手举剑一割,两个暗卫同时倒地。
红烛快速飞到玄溟身后和他一起对付暗卫,正当红烛和两个黑衣人纠缠时,玄溟一声闷哼,红烛不安地转头,只见一个暗卫握着剑刺穿了玄溟的腹部。
而这时红烛一个分神,两个暗卫同时举剑再一次刺穿了她的腹部,又一同拔出剑准备进行下一次攻击。
红烛感觉喉咙里一股鲜血涌出,使劲憋着自己不吐出来,鲜血顺着两边嘴角淌出来。
左手颤抖着举起匕首,向前一转在两人进攻之前断了他们的喉。
“娣纤沧翎第三式,出!”
伴着红烛的话音,一阵海蓝色的光芒从地上冒出并快速向四周发散,暗卫都还来不及逃跑就被光芒包裹了全身,眼白被染成了蓝色,不受控制地举起剑,自刎而死。
看着最后一个暗卫的倒下,红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地闭上双眼倒在了地上,蓝色的光芒也随着她的倒下而散去。
“红烛!”
看着红烛向下倒去,玄溟惊呼出声冲过去一把接住她,伸出手摸向颈部感受到还有微弱的跳动,玄溟紧张的心一下子放下去不少。
轻轻地把红烛放在地上,从她怀里掏出霜红,倒出一粒喂她服下,盖上瓶塞把瓶子放到了她的腰间。
按了按腹部的伤,困难的吸了口气,玄溟搀着红烛一步一步颤抖着向前走,在迈出第七步的时候,玄溟也轰然倒在地上,红烛摔在了他的身边。
在倒地的两个人的身后是一片黑色的尸体,没过多久控纸人和那些暗卫的尸首全部化为了一摊血水,除了殷红的血迹再看不出一点痕迹。
天庭长兴殿
“这两个小家伙跟着思瑾不过几年的时间,倒是长进了不少。”
一身黑衣的天帝坐在大殿上方,看着殿中央巨大的池水,勾起一丝欣慰的笑意。
池水中的映像赫然是昏倒在临汐国京汐城外树林里的红烛和玄溟。
站在池边的雪女看了天帝一眼,翻了个白眼没吭声。
“哎呀,阿凉,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漠嘛,搞得我好伤心啊。”
天帝从上方飞下来站在雪女身后,轻轻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把头放在她的肩上,侧着脸在她的面颊上轻轻吹气。
“别把你的口气喷到我脸上,拿开你的猪蹄。”
雪女嫌弃地瞪了天帝一眼,嘴上说着狠话,手上却没有动静,依旧是环着自己的双臂,双眼盯着池中的两人。
“阿凉你这个样子说话好伤人啊,我们都是成过亲的人了,你怎么就不可以对我好一点点呢。”
说着天帝抬起头轻轻咬住雪女的耳朵,然后呼出一口气,感受到怀中人的轻颤,天帝眼中浮现出一丝得逞的笑意,然后重新把头放在了她的肩上。
“大白天的你安分一点,我什么时候和你成亲了,不就是在人间的时候喝醉了酒糊里糊涂地跟你拜了个天地,然后和你一起睡了一晚上吗,我有说过我要嫁给你吗,月老给我们证过婚吗,别张着嘴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