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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梁健行大声质问。

“为什么，难道这些人渣不该死吗？！”红心反问。

梁健行接口说：“是，他们是海湾市的一块“牛皮癣”，是应该得到法律应有的惩罚，但是你本人不是一个执法者，更没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凶残，这么大张旗鼓！”

“凶残，大张旗鼓，哈哈！”红心冷笑了几声，幽幽的说：“这就是你们警察的关注点吗？”

“红心，你别以为自己是在帮弱势群体伸张正义，我告诉你，你这么做给整个海湾市带来了恐慌，在大家心里你就是刽子手！”

“随便了，随便了……”

梁健行说完，过了很长时间才传了红心的很轻的声音。

“梁所，您还是想办法联系同志们吧，我继续和他谈。”陆舟担心梁健行这么谈下去，会不断刺激到红心，从而导致他做出过激的事情，因此，在两人喊话的间隙，他又把谈判的事情，抢了回来。

“红心，能谈谈你接下来的打算吗？”陆舟提高声音问。

与此同时，梁健行四下看了看，掏出手机想试试有没有信号。

彭晶盯着清冷月光下的藤类植物，似乎思考着什么。

“我能有什么打算，等死啊！”红心回答的很干脆。

“好，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了，我也不勉强你了。”陆舟向前走了几步，他想按照以往的做法，吸引红心的注意力，然后靠近他，制服他：“作为个人，我心里有几个疑问，你能帮我解答吗？”

“你能有什么疑问，不过就是想不明白，我是怎么做的这些事情罢了。”红心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整个人似乎也有了精神：“既然你这么好奇，那就一件件问，老子一件件回答你，绝对不藏着掖着！”

顿了顿，红心又说：“记住，一定问的仔细点，让这帮吃干饭的孙子，也知道老子的厉害！”

“我试试吧。”陆舟在黑暗中又走出了一段距离：“孔修德耍的那些把戏是你教他做的吧？”

“那个王八羔子，就是个软蛋！”红心骂了一句，笑着说：“几年前我报道过一起抓赌的小新闻，被抓的人里面就有孔修德，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想干大事的时候，忽然就想起了他。”

“你还懂电脑？”陆舟问，为了不让红心有过多的考虑，他立刻抛出了新的问题，当然，如果红心真的懂电脑，他会在飘飘然中继续放松警惕。

“你说的是那个赌博吧？那是我的副业。要不然，没了报社的工资，我靠什么活啊。”果然，红心表现的十分得意：“作为一名优秀的记者，你不但要文笔好，还得触类旁通，还得懂得如何在网上搜集资料，你也不想想，凭我的智商，仿造出一两个网页，还是问题吗？！”

“这么说吴志国和黄恒耀你也认识了？”陆舟继续抛出新话题。

“谁？”红心愣了愣。

陆舟马上说：“落地诅咒，机长猝死的那个案子，作为媒体圈的红人，你难道没听说过？”

“奥，原来是这两个家伙啊，案子不是你们重案组破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红心对于猝死的机长吴志国和副机长黄恒耀，长期在同一个网站上赌博的事情似乎并不清楚。

“随便问问，那个赌博网站是你自己设计出来的？”陆舟问。

“这种网站还用设计，直接抄一个就行了。”红心回答完，大概是对这个话题已经失去了兴趣，提高声音问：“还有别的吗？”

“别啊，我还没问到最关键的地方呢！”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陆舟停在了原地：“孔修德收到的那些短信都是你发给他的？”

“很难吗？！”红心没解释，反问了一句。

陆舟犹豫了一下问：“我收到的那条短信，也是你发的？”

“你？你也喜欢在我那个破网站上玩吗？”红心瞬间来了兴趣。

陆舟很快明白，让他联系梁健行的那条从未知平台发出的短信，并不是红心发出来的。会是谁呢？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陆舟陷入短暂的沉思。

“换个话题，闷死了！”红心嚷了一句，笑着说：“说说后街那六公斤炸药怎么样，嘭！多么震撼，多么富有冲击力啊！哈哈。”

“好，那你先告诉我炸药是怎么来的？你总不能告诉我，炸药也是你自己做的，那可不是普通的炸药，是威力十足的啊！”陆舟回头望了一眼，竟然没望见梁健行和彭晶。

东方开始发白，四周隐约腾起一层白雾，肥大的叶子和环境渐渐融为一体，很难看出应有的轮廓了。

“炸药是我讹的！”说了大半夜话，红心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什么市政府、什么武警部队都他妈的一样，想封锁消息，狗屁！我手里抓着某个人的把柄，当我需要找人帮忙的时候，他就顺从的帮我了，呵呵，陆警官，现在你知道海湾市有多黑暗了吧！”

陆舟没接他的话，继续问：“你到底弄到了多少？”

“我知道你肯定问这个问题，哈哈，无可奉告，总之，我需要的绰绰有余！”红心的笑声有些古怪，笑声落尽，干咳了几声问：“你就不想知道炸药是谁埋到的？”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了！”陆舟正想借着白雾，再往前走几步，耳边隐约听到了发动机的声响，用挑衅的语气问：“红心，你敢不敢把你杀人的经过说出来？！”

“你的同志不听我的话啊！哎，不对，你怎么离我这么近！”红心很可能也听到了发动机的声响，他已经反应了过来。

“哎呀，梁所和彭晶在干什么啊！”陆舟蹙起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再往前走几步，他不但可以问出红心行凶的经过，而且还可以摸到他身边，伺机控制住他，可是现在已然来不及了。

“陆舟，和你说这么多是我听过你的一些事，觉得你小子还算不错，不过，要怪就怪你那些猪一样的队友吧！”

“嘭！”

红心的话音刚落，发出了一声闷响。

随后，传来对讲机的声音：“注意，注意，目标已经被击毙！”

“收到，我们已经开始缩小包围圈，向目标靠拢。”

“注意安全，据反应，附近多处埋着。”

“收到，我们会注意的！”

听着身后不断发出的对讲机的声响，陆舟的心情忽然有些沉闷。

“陆舟，你没事吧？”

武警支队长袁鹏，站在不远处，望着陆舟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陆舟抬起右手摆了摆。

“不是我们不想让你问下去，而是目标已经打算按起爆器了。”袁鹏神情肃穆，简单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陆舟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远处，白雾散去，天阳缓缓的升了起来。

肥厚的藤类植物叶片，在阳光中泛着亮晶晶的光泽。

“很刺眼！”陆舟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