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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点讲完，小秦略微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等众人提出异议。

确定没人想发言，她指着指其中一张照片，继续讲了起来。这张照片是死者口鼻的特写，可以清晰的看到死者的鼻孔和嘴巴里有大量的泥土、砂石。

“第二，四名死者在死前均有过短暂的窒息，同时死者口腔、鼻腔中有大量的泥土残留物，两点相互结合，可以初步推断死者的窒息是由于盗洞回填导致的。”

“等等，不要轻易做出推断。”彭晶打断了小秦，蹙着眉说：“我们没办法判断死者出现窒息和口鼻腔里灌入泥沙的次序，所以，这个推断在没有进一步证据支持的情况下，无法成立。”

彭晶说完，扫了小秦一眼：“继续！”

小秦脸色微微泛红，从开会到上一刻的良好状态，在一点点的离她远去。“彭姐说的没错，我们能做出的判断只是死者死前出现过短暂的窒息，还有他们的口鼻腔里有泥沙等残留物，至于别的，还不好草率下结论。”说话的同时，小秦感到组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盯着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彭姐帮我纠正了一个错误吗？这有什么啊！”小秦心里暗想，整张脸已经完全变红，她清了清嗓子，极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盯着她的眼睛。

“第三，死者体内没有药物残留，脏器，脏器，身体各个器官很完整，也没什么异常，中毒和突发疾病也可以排除。”

“小秦，别这么紧张，看看放在你桌子上的尸检资料。”彭晶提醒了一句，用不大的声音说：“注意你表达的专业性。”

“明白，好的，彭姐。”小秦答应了两声，却变的更紧张。

孙大勇温和笑笑，冲小秦扬了扬下巴：“还有别的吗？前面那三点我们已经听明白了，要是还有的话，你就从第四点开始吧。”

“还有，还有两点。”小秦拿起尸检资料，翻了几页，脸色缓和了一些：“第四个发现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就是四名死者身上那八个奇怪的伤口，奥，对，我想说的不是伤口，而是伤口的样子，我们做了详细的比对，发现这八个伤口的大小和形状几乎一模一样。”

一口气说完，小秦长处了口气，那种良好的状态似乎又回来了。

陆舟犹豫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小秦，你们有没有对八个伤口产生的次序进行确定，我的意思是问，哪个伤口是第一个出现的，哪个是第二个，哪个是……”

“咳咳！”小刘很响的咳嗽了一声，同时瞟了陆舟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他不希望陆舟再给小秦增加新的压力。

陆舟对此毫无反应，仍旧望着小秦等着她给出答案。

小秦赶忙拿起尸检资料翻了翻，最后可怜巴巴的望着彭晶说：“彭姐，这个我们好像还没来得及确定，是吧？”

彭晶微微摇摇头，幽幽的说：“不是还没来得及，而是没办法确定。”顿了顿，彭晶转头看向陆舟，眼神很复杂：“苟家四兄弟的死亡时间间隔太短了，我甚至怀疑他们是在同一时刻死亡的。”

“同一时刻死亡的，有证据吗？”陆舟问。

彭晶回答：“没有，这个纯属个人怀疑。”

陆舟看了看孙大勇，又扫了众人一眼，缓缓的说：“刚才彭晶说死者短暂窒息和口鼻腔灌入泥沙之间存在一定的先后顺序，这点提醒了我，我觉得弄清楚案件各个环节发生的次序，也许是侦破这件案子的突破点。”

“听起来是这样。”小郭点点头，捧着手里的保温杯，陷入沉思。

小刘想了想说：“除了尸体身上的这些疑点，其它事情的先后顺序我们不是已经弄明白了嘛，弄清楚先后次序有这么重要吗？”

“你说的是齐国林和苟兴旺交代的事情吗？”陆舟问。

小刘点点头：“他们连几年前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先后次序应该很明显了吧？”

“不一定，别忘了苟兴旺的身体状况，他的记忆也许是混乱的。”陆舟眼睛眯了眯，接着说：“我们先前做的只是用齐国林的话印证苟兴旺说的，一旦齐国林有意隐瞒或者故意迎合，苟兴旺的交代的情况还靠的住吗？”

“这，这个……”小刘挠了挠头，不说话了。

众人见孙大勇半天没说话，下意识望向他。

孙大勇似乎从沉思中回转了过来，他看了看陆舟说：“关于先后次序的问题，我们待会儿再讨论，现在先让小秦把尸检的情况说完吧。”

众人这才把注意力重新转到小秦身上。

小秦为难的望着彭晶问：“彭姐，还照以前的继续说吗？”

“继续吧。”彭晶淡淡的说。

“好吧。”小秦点点头，不放心的瞟了陆舟一眼，继续说：“第五点本来应该放在第一点说的，但是彭姐说这个发现不一定靠得住，所以让我最后再说。”

顿了顿，小秦说：“死者的主要死因很可能是失血过多，这点大家可以从墓地里发现的那八滩血水看出来，虽然我们也对现场发现的血迹和死者的血液进行过比对，确定二者确实相似度很高，但是这里面却有两个疑点。”

“疑点？”小韩扶了扶眼镜，注意力高度集中。

“是的。”小秦轻轻咬了咬嘴唇，指着白板上一张在现场拍摄到的一滩血水的照片说：“第一，血量。我们无法确定构成两摊血水的血量，就是一名死者的失血量。第二，血液的来源。虽然伤口和血水之间可能存在着一定的对应关系，但是我们也不能排除凶手事先在现场布置了这八滩血水，然后用其他方式杀害了四名死者，所以，这八滩血水的来源也是一个疑点。”

小刘整理了一下思路说：“也就是说目前还不敢确定死者是被人用放血的方式杀死的了？”

“是！”小秦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陆舟，我怎么觉得案子的突破点在苟兴旺身上，他可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如果他能再回忆起一些事情，我们就好继续侦破了，是吧？”小刘看着陆舟，等着他附和。

陆舟却不置可否的说：“看看吧。”

小刘翻了翻白眼，激动的说：“什么叫看看吧，你这人……”

他还没说完，孙大勇瞥了彭晶一眼问：“尸检目前能分享的信息就这些吗？”

彭晶点点头，显得心事重重的。

孙大勇沉吟片刻说：“尸检报告还没办法出，是吧？”

小秦抢着说：“组长，那些疑点您也知道了，让我怎么出报告啊，好多事情还没弄清楚呢。”

“好吧，不急。”孙大勇挤出一丝笑，在众人脸上打量了起来，他应该是在思考，接下来让什么人发言。

“要不然我们来吧，我和小韩也有不少收获，都是关于案发现场的，大家听听，兴许能找到另外一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