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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人不一定是警察，有可能是凶手？”过来半天，苟兴旺幽幽的问。

陆舟点了点头，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苟兴旺沉吟了片刻，痉挛似的摇了摇头：“我真的没看清，也记不起他长什么样了。”

“好，既然你暂时记不起来了，这个话题我们也先聊到这里。”陆舟目光柔和，转头看向小刘。小刘摇摇头，做了个继续的动作。

陆舟无奈，交叉着双手，沉思了一会儿，望着苟兴旺问：“你前天晚上真的看到齐国林了？”

小秦听到这个问题，马上停下笔，似乎想说什么，小刘立刻瞥了她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小秦立刻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继续埋头做记录。

“看，看到了啊，我们苟家五个人全部都看到了那狗东西，要不然我们大半夜的为什么要往巡抚墓跑啊。”虽然重复同样的内容，苟兴旺这才的底气明显不足。

“好，既然你们看到了他，又跟了他一路，那我问你，齐国林当时穿着什么衣服，都带着些什么东西？”陆舟追问。

苟兴旺苦着脸说：“这些问题你们都问了好几遍了，我被你们问的越来越糊涂，哎，脑子现在跟浆糊一样。”

“没关系，你慢慢回忆，我们不着急。”陆舟说，挤出了一丝笑。

苟兴旺挠了挠头，搓着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两天有点热了，他穿着那件白色的针织短袖，我在村里见他穿过，腿上是一条米色裤子，也不怎么新，都是旧衣服。”苟兴旺边想边说，时不时扫了陆舟三人几眼。

“白色的针织短袖，米色裤子！”陆舟和小刘几乎同时心里一惊，两个人各自暗暗琢磨：“这家伙上次不是说看到齐国林穿着一身西装吗，怎么又变成了别的衣服？”

“齐国林那老小子在我们龙须村是出了名的爱装腔作势，虽然只是背影，我看到那身衣服的第一眼，就认出他了，还想吃独食，呸！”

苟兴旺越说越生气，双腿习惯性的抖了起来。

陆舟和小刘交换了下眼神，不动声色的说：“我们也知道同样的问题已经问了你好几次了，这样吧，我陆舟在这里向你保证，今天这次算是最后确认。”

“这就好，还是陆警官讲理。”苟兴旺的脸上浮起憨笑。

陆舟也跟着笑了笑，接着问：“三年前那次盗墓，你们收获很大吗？”

“屁！白忙活一场！”苟兴旺双腿剧烈的抖了几下，气愤的说：“齐国林说什么斗里有诅咒，让我们什么东西也别碰，嗨，我大伯他们四个也真是死脑筋，竟然真的什么也没带出来！”

“也就是没收获了？”陆舟接了一句，若有所思的说：“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没弄明白，你们明明已经下过一次巡抚墓了，为什么还要偷走那张密道地图？”

“我大伯说斗里有机关，没有那图到不了放宝贝的地方。”苟兴旺不假思索的说。

陆舟点点头，毫无预兆的问：“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我？”苟兴旺愣了愣，仰起脸问：“钓鱼算吗？”

“当然，钓鱼是个很好的爱好，你平时都在什么地方钓鱼？”

“还能在哪里，龙须村附近啊。”

“平时都是你一个人去吗？”

“对，是我一个人。”

“你没有要好的朋友？愿意和你一起钓鱼的人也算。”

“没有，他们都怕我，嘿嘿。”苟兴旺笑笑，多少有些无奈。

陆舟又问：“一般能钓到鱼吗？”

“这还用问，每次都装的很满！”苟兴旺很得意。

“这些鱼你怎么处理，自己吃了，还是？”陆舟问。

“能吃就吃，吃不了晒鱼干呗。”苟兴旺随口回答。

陆舟接着问：“你大伯和你爹他们也经常吃你钓到的鱼？”

苟兴旺明显愣了一下，马上回答：“这还用问！”

“好，我们还是谈正事吧。”陆舟的脸上露出微笑，漫不经心的问：“你对齐国林这人怎么看？”

“他！”苟兴旺瞥了陆舟一眼，小声嘀咕：“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最后确认。”陆舟解释了一句。

“好吧，还是那句话，他在村里人缘很差，又很抠门，还爱管闲事，大家都……”

“我问的是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陆舟打断了他。

苟兴旺想也不想，直接说：“我也很讨厌他。”

“这是讨厌吗？”陆舟追问。

“还烦他，不想见到他。”苟兴旺说，眼里满是厌恶。

陆舟扶了扶眼镜，沉声问：“你怕他，对不对？”

“我，哼，怎么会呢，他个老小子，我还会怕他？！真是笑话！”

“别忘了这是最后确认。”陆舟提醒。

“不怕，我怎么会怕他。”苟兴旺嘀咕了一句，把头转向别处，双腿的抖动也停了下来。

“这就奇怪了，一般来说学习不好的学生，见了老师总是有点老鼠见了猫的感觉，你却是例外，呵呵。”陆舟笑笑，打量了苟兴旺一眼问：“齐国林是你在龙须村最烦的人？”

“就是他，没别人了！”苟兴旺回答。

陆舟笑笑，继续问：“你爹、你大伯他们对你好吗？”

“还好吧。”苟兴旺淡淡的说。

“你从小没娘，是你爹和你大伯他们四个人把你养大的，你应该很感激他们吧？”小刘担心陆舟还是问不出什么，插了一句。

小秦下意识停下笔，想听听苟兴旺会说什么。

“我脑子不好使，全村人都知道，可是我不是傻子，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还是分的清的。”苟兴旺莫名其妙回了一句，眼神有些暗淡：“我娘虽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可我一直觉得最疼我的人是我娘。”

“嗯，这句话没错，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娘最亲。”陆舟故意这么接了一句，想再试试苟兴旺的反应。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谁都没我娘对我好！”苟兴旺激动的反驳，眼里瞬间迸射出凶悍的光芒。

小秦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不由得心中一惊。

小刘敲了敲桌子：“苟兴旺，注意场合，控制下情绪！”

“你今年二十一了吧，对未来有什么规划？”陆舟对苟兴旺的激烈反应，视而不见，再次抛出了一个新话题。

“未来，未来，哼！”苟兴旺冷哼了一声，没回答。

陆舟耐着性子问：“你想一辈子待在龙巡村，做盗墓的营生？”

“做不成了，家里死了四个人，我现在又是这个样子，那个摸金校尉证估计这么一弄也不好使了，哎，从牢里出来再说吧。”

还没说几句，苟兴旺的双腿再次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

“如果有人愿意资助你一大笔钱，你打算做什么？”小刘突然问，问完解释说：“我指的是出狱后，你的打算。”

“不知道，没想过。”苟兴旺回了一句，有些伤感的说：“也许一辈子也不回龙巡村了吧。”

“你想出去逛逛？”小刘问。

“对。”苟兴旺点点头，眼里却没有任何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