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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我只负责招待客人，就是点餐、下单、传菜之类的，至于他怎么付的钱，这个恐怕要问问收银的。”阿凤说，下意识伸出手，抓住了茶壶的把。

“好的，这个问题就到这里，我们换一个话题。”小郭放下水杯，盯着阿凤却没说话。

“你想问什么，能不能赶紧问，陈兴记的生意……”阿凤蹙着眉，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小郭笑了笑，翻开面前的记录本，拿起了放在本子旁边的签字笔。

“徐凤娇是吧？”小郭的腰杆挺了挺，表情变的十分严肃：“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死者刘蒙和你之间存在一定的矛盾，具体因为什么，能谈谈吗？”

“你们，这是在怀疑我吗？！”阿凤猛然仰起脸，咬牙切齿的说：“虽然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我很讨厌这个人，要不是这个人抢先动手，说不定我还可以亲手把那个恶心的家伙杀了呢！”

“你有这么恨刘蒙吗？”小刘插了一句。

“很恨，非常恨！”阿凤脸色煞白，说的很认真。

小韩和老何相互对视了一眼，两双眼睛里面全是疑问。

“你能这么说，我们相信人很可能不是你杀的。”小郭说，他快速记录完刚才的谈话内容，望着阿凤说：“但是为了让你和这件事彻底撇清关系，我们还是希望你很正式把你们两个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仔细的说说，尽量具体点，能做到吗？”

阿凤胸脯起伏了几下，点了点头。

同一时间，陈兴记三楼的会客室里。

陈裕和已经是第四次给陆舟添茶水了。

“陈老板，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阿凤的？”陆舟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开门见山的谈。

“我……”陈裕和愣了愣神，放下了手里的茶壶。

“差不多快两年了吧。”陈裕和喃喃的说，会客室的私密性很好，他不担心被什么人听到。

“那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陆舟问。

“说不上来，她也没有明确拒绝我，但是总感觉和我保持着距离。”陈裕和苦涩的笑笑，继续说：“有时候她很替店里着想，店员们都知道我的心思，待她也像老板娘一样，我亲戚们也见过她，大家对她也蛮喜欢的。”

“你说她和你之间总有距离，为什么？”

“说不清，这种事很难描述清楚的吧，全部是心里的感受，想想也够烦心的，她难道根本就不喜欢我？”陈裕和像个青春期的少年人一样，脸上写满了苦恼和困惑。

“在她之前，你有过婚姻或者恋情吗？”陆舟打量着面前这个四十左右的男子，尽量控制着说话的语气。

“以前也处了几个，不过都不太合适。”陈裕和说，在自己头发上抚摸了几下，有些羞涩的说：“现在想想阿凤应该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孩子吧，虽然我们之间相差了十几岁。”

“年龄不是问题。”陆舟说，犹豫了一下问：“那两道菜，你想说明什么？”

“什么？”陈裕和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陆舟说：“就是你托陈组长送给我品尝的烧鹅和叉烧拼盘，都是你们店的招牌菜，味道不错，我仔细的尝了尝。”

“味道不错？”陈裕和嘀咕了一句，眼里掠过一丝疑惑，深吸了一口气问：“你全部尝过了？”

陆舟点点头。陈裕和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楼下包间内，阿凤脸色通红，呼吸愈发的急促。

“他怎么总纠缠着我，我有什么好被纠缠的，因为长相吗？如果他答应不骚扰我，我可以毁了这张脸！”阿凤瞪着眼睛，白皙的双拳越攥越紧。

“阿凤，先喝杯水，调节下情绪。”小郭望着她，把一杯倒好的茶水递到了她手边。

“谢谢，谢谢郭警官！”阿凤机械性的表达着感谢，就在这时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接触了一下，阿凤立刻柳眉倒竖，激动的喊：“别碰我！”同一时间，她那瘦弱的身子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把与小郭发生过接触的那只手，猛然抽开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小郭赶忙道歉，在场的小刘等人谁也没想到她的反应回这么大。

“别碰我，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谁也别碰我，别碰我……”阿凤嘴里说个不停，表情变得更加的扭曲，不停的用另外一手摸索着和小郭发生过接触的那只手，仿佛要把沾染到的什么灰尘擦干净似的。

“好的，我们不碰你，谁也不碰你，你别害怕，我们是警察，不会干坏事的。”小郭嘴里这么说，心中却咯噔了一声，阿凤的这种反应让他想到了以前遇到一起十分严重的强奸案，受害的女性的反应就像阿凤此刻的表现一样。

“小刘，小韩、老何，咱们三个先出去吧。”小郭站了起来，拍了拍坐在他身边的小刘的肩膀。小刘没太明白他的用意，不过还是很配合的站了起来，随后，四个人走出了包厢，把阿凤一个留着了里面。

“喂，彭法医吗？你现在忙不忙，能不能麻烦你和小秦出趟现场？”

走出包厢后，小郭拨通了彭晶的电话。

“你就没和她好好聊过吗？”

“我想过，可是她好像总是在回避。”

三楼会客室，在长时间的沉默后，陆舟和陈裕和又聊了起来。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秋意的女孩子。”陆舟想了好久，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陈裕和脱口而出：“你说的陈秋意是不是在海大读博士？和刘蒙是同一个老师？”

陆舟点点头。陈裕和说：“她是我侄女，刘蒙第一次来陈兴记还是她领来的，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阿秋她不怎么来了，反而是那个刘蒙天天赖在店里不走。”

“陈秋意是您的侄女？”陆舟问，像是要确定陈裕和的说法一样，顿了顿，陆舟看着陈裕和的眼睛问：“陈秋意和阿凤认识吗？”

“她们……认识！再熟悉不过了。”陈裕和说，眼神却很复杂。

“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吗？”陆舟试探着问。

陈裕和转头看了看别的地方，双手相互揉搓了起来：“对了，陆警官，你真的把我送给你的两道菜都尝了吗？”

“是的，当时我们组好几个人都在。”陆舟说，扶了扶眼镜，继续说：“只是那盘叉烧好像有些……”

“有些名不副实，是吧？”陈裕和打断陆舟，身子向前倾，激动的问：“是不是这样？”

“嗯。”陆舟认真的点了点，盯着陈裕和问：“你是想用这两道菜向我们传达信息？”

“你们连这也看出来了？”陈裕和挠了挠头，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气又呼了出去。“有些话我说不出口，但是我也不相信这就是真的。”陈裕和幽幽的说，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天花板上。天花板上有一盏吊灯，吊灯的旁边有大片的黄褐相间的水渍，在灯光的照射下，看起来更加的令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