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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陆舟折腾了半天也没弄明白，雷云转头问：“泉，你这边有进展吗？”

赵泉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的手指停了下来，看了雷云一眼，摇了摇头。雷云蹙了蹙眉问：“有希望吗？”

“嗯。”赵泉回答，十指又在键盘上敲击了起来。

海政路，重案组办公楼解剖室里。

彭晶忙碌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小秦赶忙把叠好的湿毛巾递给了她。彭晶摘下一次性手套，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回头看了一眼，疑惑的问：“那两个人呢？”

“出去了，等了一会儿，看我们忙的停不下来，又帮不插不上手，就研究观海大厦的监控视频去了。”小秦说。

彭晶的眼珠动了动，摘下口罩，拿起保温杯喝了一打口水，瞟了瞟放在解剖台左侧的尸体说：“你去检查下他的脖颈。”

“检查他的脖颈？”小秦面露难色，扫了尸体一眼，点了点头说：“好吧。”放在解剖台上的是武警队的人从火海中带出来的两具尸体中的一具，袁鹏等人找到它们的时候，已经烧的不成样子了。

摆在解剖台上的，与其说是尸体，还不如说是两团烧焦的“碳块”和一百二十七段残缺不全的骨头。彭晶和小秦忙活了半天，才把它们分成了两堆，又以两团“碳块”为中心，把它们摆成两个“人”形。

现在彭晶要小秦去检查其中一个人行的脖子，小秦自然犯难了。

“怎么样，有发现吗？”

看着小秦检查了半天，彭晶放下水杯问。

“我感觉这两段骨头的断裂处有点特别，不像其它几段骨头那样。”小秦说，对于自己的发现有点吃不准。

“嗯，继续说。”彭晶挤在一起的眉毛舒展了开来，又拿起了水杯。小秦看在眼里，顿时有了信心，清了清嗓子说：“其它的骨头断裂处都是不规整的，而且不是那么的干净，嗯，就是有烧焦的肉粘在上面，这两段的断裂处就不一样了，很整齐、很干净，就像，就像……”

“就像用刀切割的，是吗？”彭晶说。

“是，就是这种感觉。”小秦如释重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激动说：“彭姐，你是说这具尸体在被烧焦之前，遭遇过袭击？！”

“不是普通的袭击，而是致命的袭击。”彭晶眼神有些迷离，幽幽的说：“你再看看他的头骨，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哎，是啊！”一经点拨，小秦恍然大悟，望着碎成七块的头骨兴奋的说：“按说头骨在构成人体的206块骨头里算是比较硬的，大火能把头骨烧的裂成七块，就一定能把大多数骨头烧的不成样子了，可是我们看到的骨头不但没有断裂，很多还和相邻的骨节连在了一起，天呐，这人的头骨该不会是在被烧之前遭到了重击？！”

“可能性很大。”彭晶眼睛眯了眯说：“事实上，以我的估计昨天晚上的大火并没有达到可以把人体烧焦的程度。”

“嗯？”小秦愣住了。

彭晶冷哼了一声说：“你别忘了，要把人体烧成这个样子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对呀，我记得在发生第二次爆炸之前袁队长已经离那两个人很近了，而且爆炸之后，不到一个小时那个楼层的火势就被控制了，要不然袁队长他们也不能把这两具尸体带出来，等等，爆炸，如果这两个人是被炸成了这个样子，会不会……”

“爆炸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而且这两个人身上并没有带炸药，这个事情已经核实了。”彭晶说。

“那就奇怪了，这两个人被烧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小秦摇摇头，忽然瞪大了眼睛：“彭姐，你说会不会是他们两个碰巧撞到了什么可燃物，比如说酒精或者食用油之类？”

“哎！”彭晶叹息了一声，双臂环抱，望着解剖台上的两堆骨头，冷冷的说：“恐怕不是什么碰巧，而是人为的。”

“人为的？！”小秦瞪大了眼睛。

“同一场大火，其他人顺利逃出火海，只有他们两个被烧死了，而且还烧的这么古怪，不是人为的，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可是……”

“别忘了尸体是不会撒谎的。”

“好吧。”小秦跟着叹息了一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彭晶重新戴上口罩和手套，走到解剖台右侧的尸体边，小心的拨了拨其中最长的一段骨头：“你看这人的手臂，虽然还算完整的连接在一起，但是手肘的这个位置，砍痕还是很明显的。”话到这里，彭晶的两道细长的眉毛蹙了起来：“要是尸体的呼吸道保存的完整，我们就可以对他们是不是死于火灾有个明确的判断了，可惜，哎……”

“既然是人为的，我相信害死他们的人也想到了这点”小秦插了一句，气愤的说：“我觉得凶手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们没办法做出明确的判断！”

“好了，发牢骚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彭晶看了小秦一眼说：“去把那两个人叫进来吧，告诉他们有任务了。”

“好，我这就去叫。”小秦放下手里的记录夹，快步走了出去。

片刻后，小刘抢下走了进来，着急的问：“彭法医，这两个人的死因真的不是火灾吗？”

“有这个可能。”彭晶忙着自己的事情，背对着门。

“要我们调查是谁杀了他们吗？”小刘问。

“嗯。”彭晶说，犹豫了一下，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说：“我要是你们，我会先把这个发现报告给孙组长，问问他对此有什么看法。”

“这个肯定。”小刘说。

“那还有必要问我吗？”彭晶又忙了起来。

“我是找你问问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小刘解释。

“我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两具不会说话的尸体，要线索得靠你们自己。”彭晶说。

小刘嘴唇蠕动了几下，还想说什么，嘴巴立刻被小秦捂住了。“好了，有你这么聊天的吗？”小秦瞪了他一眼，一边把他往外拉一边说：“想问什么我告诉你。”

“呜呜，呜呜……”

“嘭！”在小刘的抗议中，解剖室的门被关上了。

彭晶在忙碌的同时暗暗的想：“你不应该问我一些细节问题吗？”

解剖室临街一面墙壁顶端有一扇天窗，此时此刻，随着正午的临近，淡淡的一束阳光穿过窗扇上的玻璃，射在了解剖台边的地面上。

彭晶眼角的余光瞥见地面上的光团，思绪渐渐飞到了别处。

春泉湾别墅区，杜家客厅里。

孙大勇和小刘通完电话，立刻给小郭打了个电话，安排他带上夏成尽快去见见段丽珊。

“老大，我突然有个人想法。”赵泉十指放在键盘上，看向雷云。

“说。”雷云正在沉思，就这么被打断了。

“这些数字会不会是地理坐标？”赵泉若有所思的说：“你看我刚才在电脑上模拟了一下，海湾市还真有两个地方的经纬度坐标跟这组数字的一部分匹配上了。”

“经纬度坐标？”

陆舟陷入沉思中，他刚才已经把那两组数字发给了小徐，让他用痕迹模型试着破解一下，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收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