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弦的话让润泽玉皱眉沉思,怎么说蓝吉秀的父亲当年跟自己的父亲也是结义兄弟,让她在山庄出事也并不好。心下一软,润泽玉回身再次榻进门槛。
眼前蓝吉秀跌坐在满是瓷器碎渣的地方,看来或许是摔在碎渣之上了。
她那双让人怜悯祈求的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男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润泽玉走了过去将她抱起放好在椅上,低眸瞧上了她的小腿部,已经有血冒了出来。
“找大夫来。”他语声淡淡说道,是跟身后的容弦说道。
得到少主的命令,容弦这才忙应了声,快步离去。
蓝吉秀心里喜悦微微荡漾起,还是知道润泽玉的心并不是那么狠,见到自己受伤也是在乎的。
心头为自己这一计使得好,只要能让润泽玉回心,吃点苦头又怎样。
她嘴角不自然的扯出一抹满意的笑意,可就在那转瞬间,润泽玉刚好目光看向她,眉头一拧甚明面前女子所用的计谋。
润泽玉嘲讽的勾了勾唇,了然一笑,“你就在这等大夫,不要再来见我,伤好了自己回金陵。”
话毕,他未做多留,决然转身就走。
“玉哥哥”蓝吉秀眸下一沉,慌乱地呼喊他,可他再也不想听她说一句话。
雨过天晴,润泽山庄后那条湖泊处有一方小岛,小岛上有一凉亭。亭里有两个人是叶雪绵和她的义父。
叶雪绵将夜入润泽山庄所见全都禀给了义父听。
夜里她看清了也听清了那个女子出事了,生命垂危,所幸大夫去的及时救了下来,只是暂时还要修养不能动。
那夜她没多做行动,怕让人发现。
此时她和义父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
老者眉头紧皱着,思量之后决定,“等她的伤好了再将其带走,有伤在身万一死了,那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叶雪绵眸光微闪,想到那个预言,疑惑的看着义父,“她不是救世主吗,也会死?”
老者一脸严肃的看着叶雪绵,肃容而道,“她是个凡人,不是神仙,就算是神仙也会死。”老者顿了顿,视线看向湖面,沉吟,“再说这个女人还需要带回去验证,如果确定无疑,我等需要尽力保护。”
老者一声长叹,“无生楼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了。”
梦馨小筑。
花桥带着两名庄上侍女提着食篮有礼的进门。
桌上摆放着八菜一汤,都是对身体大补的营养菜。
润泽玉亲自将柳飘憶从床榻上扶起,扶着她走到桌边。
看着满满一桌的菜,柳飘憶讶然的笑了笑,“我哪吃得了这么多。”
润泽玉亲自给她盛了碗汤放在面前,勾唇含笑而道,“吃多吃好才可让你的身体好的快,憶儿不想尽快好起来去桃花坞玩了吗?”
她很平静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的神色,“润泽玉,谢谢你。”
这一刻,或许她并不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对自己有什么不妥。相信他这一次一次的真的是救了她。
润泽玉一个失笑,“害的你在润泽山庄受了伤还谢我,应该罚我才对。”他给自己倒了杯酒水,嫣然一笑,“我自己自罚三杯以谢罪。”
话毕,他连喝三杯,柳飘憶没有阻止就这么看着。
“也是,你没教唆得好。”柳飘憶淡笑起来。
润泽玉温和笑笑并不答言,她的话没错,是曾太过纵容蓝吉秀在润泽山庄无肆无恐,任性自由惯了,以后决不会再让那个女人在润泽山庄随意出入,自由而随了。
用了点食后,柳飘憶见外头阳光明媚,温暖舒服,欢天喜地地语重心长冲润泽玉道,“带我出去走走吧,想晒晒太阳。”
润泽玉笑吟吟点头答应,“好。”
赖与她的身体才恢复一点,不易过多走动,他静静陪着她就在梦馨小筑前的花圃园里走走。
“我扶你吧,怕你摔倒。”他说话间携了她的手,神态从容。
“有劳了,谢谢。”柳飘憶也不过多扭捏,任他扶着。
不远处的侍女花桥杵在树荫下怔怔的看着那两人,神色清冷,心中不痛快。
“站在这干嘛呢?”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花桥被惊到一般,心口颤了颤回眸见是小姐,忙恭礼。
“奴婢怕少主需要伺候柳小姐,就恭候在这里。”花桥声音怯怯的回着润禾的疑问。
润禾眺目看着那边花圃园中的身影,笑吟吟而道,“看来我哥真的对这柳小姐用了真心啊,”她嘴里“啧啧”了两下,“很登对,”她称赞着,扫了眼花桥,“你说是不是?”
花桥的眸色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回她,“是,小姐说的是。”
经过两日的修养,柳飘憶胸口的伤口也好了起来,本就刺得不深,好药好食供着,好得挺快的。
这日,润禾来看望她,带着新鲜的果肉,两人一起品尝之时,柳飘憶试探的问道,“来到庄上也有几日了怎从未见老庄主?”
润禾的脑袋不经过思考,随即就道,“柳姐姐受伤那晚,爷爷就来看过你啦……”话到这,润禾突然打住了。本从不出院的老庄主来看望庄外的陌生女子难免让人多想,润禾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前不动脑子。
她哑住看着柳小姐呵呵笑了起来。
柳飘憶已经明白了润禾打迷的哑笑,脸上装不知情,笑道,“看来老庄主也是个好人,我一个外庄人还能得到他的关心。”
“当然,当然,来庄里都是客,爷爷怎能不关心。”润禾忙附和笑着。
“那我可不可以见见你爷爷,道一声谢。”柳飘憶水波不兴看着润禾。
“在聊什么呢,看来很投入般。”声音传来,柳飘憶和润禾同时望了过去,还能是谁,当然是从不需要禀报就能来梦馨小筑的少主了。
润泽玉挑眉眯眼从花圃园中的青石路上直接走进屋檐下游廊道里两人的桌边,轻摆衣袖坐下。
润禾担心哥哥会问她什么般,紧闭嘴巴,不想说话一样。
柳飘憶看出了润禾的神态,忙笑道,“随便闲聊,不是没事嘛。”
润泽玉刚毅的面容露出一抹平淡而无波的笑,从桌上的果盘里拿起一块瓜果咬了一口吃起来,动作优雅。
“看到你心情大好了,我很开心。”他咽下口中的瓜果后看着柳小姐微笑说。
他的笑很温和,让人心底温暖,犹如此时的阳光一般。
柳小姐看着他愣了愣。
紫藤花架下恍惚有一个身影闪过,柳小姐不由看了过去,但只看到一抹绿色飘走。那是个女子的衣裙。
有人在监视。
柳小姐眸色暗了暗,但随即当什么事也没有。
三人继续品瓜果,闲聊。
扬州北高邮州。
茶楼里三三两两的茶客坐在一起饮茶聊天。
门口走进来一个男子,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环视了眼大堂里的茶客,随后坐在一张空位置上。
店小二忙上前招呼,询问,“客官,要壶什么茶?”
男子将手中的刀摆在桌上,冷色而道,“大红袍。”
他摆刀之时,引来不少茶客投去一眼,对此人那般冷峻感到让人不敢招惹一般。
柜台里的店家更是细细的观察了一眼,怕此人给店里带来什么危险,悄声让那店小二好生照料。
店小二将茶壶端去时也是小心翼翼,还特说道,“客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男子摆了摆手,那店小二识趣的退开。
茶楼外,驶来一匹马,马上的凌希南看了眼茶楼门外马柱上拴着的马,甚知此马的主人定是在茶楼,毫不犹豫下马也进了茶楼。
进门,凌希南一眼便见到那背影,迈步走了过去在那人桌边坐下。
简修慵懒懒抬眸看了他一眼,眸中没有惊讶,倒是很平静,只是嘴角带着一丝讽笑,“凌三少爷倒是跟得很紧啊,此次南下不知凌大人可知晓?”
凌希南微抬下颌瞅了他一眼,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下后,淡淡回他,“我凌希南到哪不需要向父亲禀报。”
简修轻哼一声,嘲笑,“回去后怕是会让凌大人家法伺候了。”
凌云翼的作风,管教儿子已经出了名,在那些贵族人脉圈里,可不是什么新闻了。
凌希南默默一笑,“为了憶儿,忤逆父亲我也不怕。”
他早就把父亲的严厉放在脑后了,得知憶儿的消息,哪还在乎父亲不允许他的什么做法。
简修瞳孔一紧,对凌希南追着憶儿不放的行为甚是厌恶。他端着茶碗神情没有轻松,更添几分嘲讽,“你去了憶儿也不一定会理你,何须让自己无颜面呢。”
“你怎就知憶儿不理我,结论下得太早了吧。”这次轮到凌希南讥笑起来,“憶儿的心里是有我凌希南的。”
简修左手把着桌上的刀,握紧刀的手用力,手上青筋暴起,内心怒火燃烧。
凌希南看到了他神色上的变化,冷笑一声,“怎么,朝廷的锦衣卫指挥使想在这里动手,为了女人动手吗?”
身为朝廷命官怎能如此放肆,随便斗殴。
简修缓了缓心绪,平静下来,“你要去润泽山庄,请不要和我一道,你去我也不阻拦你。”
“不一道就不一道,你前我后,各不相干。”凌希南失笑,漠视着简修幽沉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