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振飞听了巴爷的故事,也是觉得快意恩仇,很是爽快,然后又问道“那后来怎么又进了邵长飞手下做事了呢?按照你的情况,你不是应该不会愿意给官家做事的么?”
巴爷自嘲的一笑“呵,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本来我是接了一单生意,去王府走一遭,盗取一份信件,对方开价五万两银子,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起码,这一单做成了,我几乎就可以退休了,没想到王府的高手不少,更没想到的是,竟然有轻身功夫在我之上的人,不是高了一点点,是高很多,其实这个人你也见过,就是那个唐总管,不过我觉得他有问题,他的武功路数不像是大内出来的人,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栽在了他的手里,他没打算杀了我,而是让我为王府服务三年,这是江湖规矩,败者需要听从胜者的命令,完成命令以后,就两不相欠了。”
陆振飞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巴爷这时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饼子递给了陆振飞“吃吧,从昨天开始,你一直都没有怎么吃东西,见到那么多死人,确实倒胃口,还记得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吐了好久,直到吐的没东西了吐了还一直恶心,后来几次也是一样,看到尸体就犯恶心,但是渐渐地,吐啊吐的也就习惯了。吃点东西吧,再不吃,人会垮掉的,看样子,我们应该还会继续撤退,怕是要有不少的路要赶,不吃东西没力气,到时候掉队了可别指望有谁会来等你。”
陆振飞点点头,接过饼子,硬逼着自己吃了几口,巴爷见此欣慰的笑了笑,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大军开吧依然是急行军,赶往德州,一路上除了中午吃饭休息了一下,几乎就没停过,终于在傍晚的时候赶到了德州,此时,去北平的信使也把消息传到了皇帝手上。
看到军情的朱祐樘并没有生气,仿佛董秋的败仗就在他计划之内一般,其实朱祐樘的确是考虑到了董秋会失败,第一,董秋不是带兵打仗的将军,让他统筹大军本来就不合适。第二,邵长飞来势汹汹,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他拿生命跟自己拼。
既然已经考虑到了,但还是让董秋这么去做,其实朱祐樘也是要让邵长飞觉得自己并不强的假象,示敌以弱,是兵法中常用的招数,从小作为帝王的教育,兵法自然也是必学的科目。
朱祐樘眼中充满了信心“传令下去,让董秋带着大军往天津府撤退,然后替朕摆驾,朕要去天津府亲自坐镇。”
此时,兵部尚书余子俊立刻跳了出来“不可啊,万万不可啊,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岂能为了这种宵小之辈就亲自前去,这不是太兴师动众了么?”
朱祐樘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朕知道,朕这次去天津可不是为了这个邵长飞,他还没有到让朕正眼瞧他的地步,他还不够资格,朕这么做另有打算,卿切安心。”
余子俊又是劝了几句,其他的几位大臣也是劝谏皇帝不要离开北平,可耐不住人家是皇帝,朱祐樘下定了决心要去天津,最后只能悻悻的离去,然后去准备朱祐樘摆驾天津府的事宜,皇帝出行从来都是天大的事,这可不是微服私访,这是去征战的,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个样子。
于是皇帝将要去天津压阵的消息立刻从各种渠道穿了出去,传令给董秋的信使还没到,皇帝要去天津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德州。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们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大事,由于古代消息传播的渠道缺乏,所以很多地方还不知道邵长飞造反的事情,但是皇帝出行这种事情,会在第一时间被驿站传递,所以,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还图一个看热闹的心态。
而那些知道政局的人确实在分析,皇帝这次出行是为了什么,真的是因为年少冲动吗?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只有一些真正知道事情的幕后人士,在感叹这位年轻皇帝的大气,这样一个举动,可是牵扯了不少人的神经,皇帝是在引诱,或者逼迫某些人跳出来。
当董秋在德州补给完毕后,接到皇帝的命令,退守天津,然后立刻就大军开拔,一刻不停的赶往天津,看朱祐樘的样子有一些要御驾亲征的感觉,自己作为天子亲军的锦衣卫,怎么能不跟随皇帝的脚步。
而邵长飞这边也得到了皇帝离开北平前往天津的消息,得到消息的同时,邵长飞仰天长笑“天要亡你,没想到,你这么安耐不住,我这里还没逼迫呢,你就自己先出来了,看来这龙椅真的要让我坐上一坐了。”说着就叫来了人然后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人就匆匆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邵长飞带着大军避开一路上的大城,只是在需要补给的时候会攻略一些小城,然后不紧不慢的赶向天津,既然朱祐樘已经用行动约战了天津府,自己如何能却战。
六天后,邵长飞的大军来到了天津府城外五十里处,安营扎寨,然后探子立刻派了出去,查探天津府的状况。没过多久,探子就回报,天津府约有十五万左右的兵力驻扎,远远地在山上就可以看到天津府城内人头攒动,全是士兵,四周的城墙上也放满了守城弩和投石机,整座城固若金汤。
听到探子的回报,邵长飞并没有惊讶,皇帝出行,没有这样的牌面,反倒要认为有诈了,不过作为皇帝,也没必要诈自己,因为实力相差很悬殊。
当谋士们在讨论该如何应对的时候,无论怎么研讨发现都没有办法,可是邵长飞却一笑而之“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做,等,我们的援军马上就来了。”
“援军?我们的大军不是都在了么?难道还有后手?是何路大军?”众人都开始互相讨论,可是邵长飞不说,他们也是没辙。
朱祐樘那边也同时接到了邵长飞大军在天津府外五十里处安营扎寨的消息,有将士请命要带着大军出城灭了他们。可是朱祐樘却拒绝了“稍安勿躁,邵长飞只是跳梁小丑,我们真正的敌人另有其人,现在他们还没有跳出来,切不可打草惊蛇。”将士在不解中退了下去。
而朱祐樘对着牟斌说道“锦衣卫的人都派出去了吗?”
牟斌拱手弯腰回道“回禀皇上,锦衣卫下属除去董秋带领的退守天津府的七个千户所,其余十个千户所全都已经赶至任务地点埋伏。”
朱祐樘听后点了点头“很好。”接着朱祐樘又对曹怀安问道“东厂的人呢?”
曹怀安躬身回道“回禀皇上,涉事官员全都派人盯着了,只要一收网,铁定跑不了”
朱祐樘同样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朱祐樘屏退了众人,对着某个黑暗的角落说道“那些命令都传递到了吗?该运送的物资可到位了?”
黑暗里不见人影只传来了“嗯”一声。朱祐樘闻言,满意的闭上了眼睛,靠着椅背休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