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巴爷的话,陆振飞觉得很震惊,这是多么残酷的一个答案,为了一口吃的就可以杀了别人,这就是古代的人类丛林法则,强者生存。你可以不杀别人,那你就等着饿死把。
陆振飞看着貌似陷入了回忆的巴爷问道“巴爷,你为什么会清楚这些呢?”巴爷听了,自嘲的一笑“你觉得,有人天生就爱当盗贼吗?”陆振飞想说有啊,盗贼其实还挺帅的,整体飞檐走壁,盗取富人的不义之财,偶尔还可以救济一下穷人,不是很畅快么,但是这是曾经的他这样认为,现在听了巴爷的话,他忽然觉得,也许不是那样的。
陆振飞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是为了活下去?”巴爷点了点头“我的父母当年都是被活活饿死的,这还算不得最惨的,那时候还有些人是被活活打死的,而且被打死都没处去伸冤,因为动手的就是官府的人,官府的只管收税,从来不管百姓的死活,那时候我还小,根本不懂这些,整天只会在地里玩泥巴。
而我的父母则是为了那朝廷的赋税,累弯了腰,光是朝廷的赋税也就算了,还有地方赋税,各种孝敬,每年收成十之**都是被收去了,剩下的这点粮食,别说一家几口人吃,就是只有父母两人都还嫌不够,可是天底下哪个父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挨饿,父母自然是把吃食都留给我和我的姐姐还有弟弟。
后来遇上了灾荒年,皇帝都下令免去当年的赋税了,可是下面的地方官却很少有真的免去,能少收一些已经算是好官了,而我的父母就没有遇到这样的好官,那年粮食本来就是欠收,还被官府都拿去交税了,没办法,我们一家人都只能挖野菜吃,可是哪有那么多野菜,村里那么多户人家每天都在挖野菜,很快就把附近能吃的都挖光了,后来有的人逃难走了,有的生病死了,而我的父母为了养活一家子人,把我姐姐卖了,换来了三斗米,三斗米啊,一个人就这样卖了。其他人家也都不少卖女儿,勉强度日。
可是三斗米可撑不了多久,四个人吃的话,没多久就吃完了,所以,我作为长子,决定出去讨生活,父母虽然舍不得,但也还是无奈的同意了,一开始我去城里找活计,没人要,这年头不缺卖力气的,再说那时候我还小,也没什么力气,就算找卖力的,也看不上我,好几次我都要饿死了,当我看见,有些大户人家的看门口都大口吃饭的时候,我心中的不甘到达了顶峰,我恨老天对我为什么那么不公平,活得连有钱人家的一条狗都不如,可是老天并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于是我开始跟那些狗抢饭吃,我拿着石头,偷偷的从那些看门狗的背后靠近,然后猛的扑上去,死命的砸,直到狗再也不动,我就拖着狗的尸体还有狗吃的饭离开,我不仅吃狗的饭,我还吃狗肉”说道这里,巴爷脸上出现了一丝狰狞。
接着巴爷继续说道“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多久,我就在一次大狗的时候被人抓了,那户人家的家丁把我往死里打,当时我被打的头破血流,我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了,但是,也许是老天听到了我的不甘,我遇到了我的师傅。
我的师傅是巴山大盗,人送外号巴爷,这天他正好在这家牵羊,没想到就遇到了我被毒打的场面,眼见我要被打死了,但是从头至尾我都没吭一下,所以巴爷起了怜悯之心,然后撂倒了家丁,把我带走了。
之后我跟着师傅走南闯北,一路上师傅带我看遍了时间的丑恶,而师傅总是劫富济贫,我很能理解师傅做的事情,所以师傅也是对我很满意,倾囊相授,我资质不算好,练功服的时间也迟了,但是我肯吃苦,所以,我的功夫进展还算可以,可是跟师傅比起来终究还是差远了,师傅可是能在皇宫中进出的高手,而我只能进进富商大户,那些真正大官的府邸,凭我的本事还不够,他们可是都有高手护着的,这些事情,你以后就明白了。
总之跟着师傅我学了十五年的功夫,算是出师了,那时候我带着我盗来的金银,开心的回到家里,可是看到的却是我父母的灵位,原来我走的那年,父母最后为了把吃的留给弟弟,两老愣是活活的饿死了。
我回家那会儿,弟弟也已经病魔缠身,常年来吃不饱让他疾病缠身,我花了大把银子请大夫还是没有救回来。在失魂落魄中,我想去找我的姐姐,当我几经辗转找到我姐姐的时候,也是一座孤坟。
那年我姐姐被卖了之后,被一个大户人家买走当丫鬟了,后来我姐姐渐渐长得出落了起来,那户人家的家主就把我姐姐给办了,可是这件事情被那家的夫人知道了,夫人就带着家丁,把我姐姐活活给打死了,连尸首都说丢了喂狗,还是一起做工的一个老妈子看我姐可怜,给收尸,立的坟。
当我找上那家逼问出这一切的时候,我彻底的疯狂了,我先是屠净了这户大户人家,然后卷走了这户人家所有的钱财,为了报答那位老妈子,我给她留了一笔她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银子,然后我就开始偷盗所有大户人家的东西。
那些人不是觉得自己有钱就可以高高在上了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那我就把他们引以为傲的东西拿走,看着他们失去钱财后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很满足,我发现自己又找到了活得意义,也许老天没有让我死掉,就是为了让我这样做,后来师傅年老去世了,我就继承了巴爷的称号,看到那些随意欺凌百姓的富户,我更是直接击杀,渐渐地我的阎罗手也出名了,才有了现在的江湖地位和称号。”
听着巴爷述说他的曾经,陆振飞感觉又是一个虐心的故事,如果放在后世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小说题材,主角如何如何被虐,然后奋发努力,最终被家人报仇,成为一代江湖大侠。
想到这里,陆振飞突然想起来,巴爷父母的死可以说是官府的原因造成的,那巴爷有去找官府报仇吗?没有自己胡思乱想,而是直接问了出来。
巴爷没有隐瞒,直接说道“有啊,当然去了,当时那个县令,已经坐到了知府的位置,说来好笑,这知府的积蓄,竟然比那些做生意的富户还要多的多,我连续偷了三天,才偷完,我第一次偷完,那个知府第二天就发现金银珠宝被盗了,可是他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只能说是衙门有重要的物证失窃了,然后大肆搜索,可是,这样没头没脑的账目可能找得到。
当天夜里,我再去偷了一次,第三天早上,那个知府发现后,差点就气的翘辫子了,把我开心的,于是我决定那天晚上,再去一次,这一次,那个知府在家里集结了二百多人,就为了抓住我,我没有偷偷摸摸,而是正大光明的上门,然后凭借着过人的身法和武力,愣是在人群中,拿走了他最后那点钱财,就像当年,那些官吏上我家,拿走那些粮食一样,他们看到我,却无法奈何我。
最后,我离开的时候,亲眼看到那个知府被气得吐血倒地,我心中的淤气顿时散了大半,畅快的笑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