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在这里逍遥自在,甚至还做出一副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绅士样子,时不时地安慰楚心沫几句话
而他同样作为整件事情的受害者,不仅要和一个浓妆艳抹的陌生女人同处一地,不知度过多长了时间,而且还要被自己的恋人误会,甚至面临分手的风险,他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这个时候的傅君阳还没有将自己历练和锻造成一个果敢无情,沉着冷静又杀伐决断的上位者的角色,自然还没有那么能沉住气,即使已经练就了一定的城府,也还不够段位。
傅君阳原本是紧紧地握着楚心沫的肩膀,生怕对方连一句解释都不听便转身离开,可在见到对方装出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他的心里还是打了个突,总觉得自他这次见到对方之后,有有多不对劲的地方。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那个估计心里正暗自窃喜的男人造成的。
带着满心的愤怒和不甘,傅君阳慢慢地放开了对方已经被自己捏红的肩膀,先是十分愧疚地再次道了一次歉,随后才转向了原柏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来者不善,咬牙切齿又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个人模狗样的伪君子!”
对方像是在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极低,要不是现场因为尴尬的氛围,而格外的安静,估计没有人能听到傅君阳的这声狠狠的低语。
原柏行再次发挥了什么叫厚颜无耻的最高境界,假装没有听清楚,但对方已经看向了自己,并且是朝着他开口的,他不好再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了。
但原柏行也不是什么好心人,看到傅君阳几乎要处于奔溃的边缘,非但没有一丝做坏事的心虚,反而又生出了一点恶劣因子,好像不看到这人彻底发疯是不会罢手的意思。
原柏行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半开半睁,不甚明显地勾了勾嘴角,将慵懒和高贵发挥到了极致,他轻轻动了动嘴唇,淡淡地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是个无耻之徒,有本事和我堂堂正正地较量,背地里使这些阴毒恶心的手段算什么正人君子。”
虽说傅君阳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但小的时候有母亲护着,年少的时候有楚铭和楚心沫陪伴着,现在更是顶着一个傅二少的名头,哪里会有人闲着没事干,一门心思地算计他。
傅君阳咽不下这口气,身上早没了一贯的从容优雅,温和谦逊,对着原柏行便脸红脖子粗,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
可是原柏行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还从没有一个人敢用这种不堪入耳的词语说过他,他还是保持着一个名门子弟该有的风度,一脸从容淡定,不争不辩,眼神里有透着一股难以置信,像是看着疯子一样的看着傅君阳。
傅君阳看到某人已经坏事做尽,还一脸幸灾乐祸,想要当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他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对着原柏行那张显得格外清冷和高傲的脸狠狠地踹上一脚。
要不是傅君阳自小克制和隐忍惯了,他脑中那根强行自我约束的弦早就断了个彻底,估计早就朝原柏行那张人、面、兽、心,虚伪又做作的俊脸上挥个几拳。
傅君阳气得差点将后槽牙都咬碎,但还是憋着最后一口气,语气不善地说道:“我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带心沫先回去了。”
傅君阳说完,不等原柏行回答,也不顾楚心沫隐隐的抗拒,便自顾自地牵了楚心沫紧紧绞在一起的手,准备离开。
直到牵着对方手,感受到那一股冰凉又黏糊的手汗时,傅君阳误以为楚心沫此时一定非常的伤心难受,却又碍于他在人前的面子和对他深深的情意,便忍着不说。
对于这个习惯将苦楚和委屈往自己肚子咽的女人,傅君阳从来都是心疼多过于不解,爱、恋多过于责备。
傅君阳的整个后背紧张地不停冒虚汗,可嘴唇却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慌乱而格外的干裂,嘴里十分的口、干、舌、燥。
不停地填着有些干裂的下嘴唇,傅君阳的脑中继续想着该怎么向楚心沫解释整个事件,并且如何巧妙地戳穿那个假装人模人样的贵公子,其实完全是个衣冠楚楚的小人。
但是,原柏行显然十分喜欢火上添油,不准备给傅君阳任何诋毁和败坏自己的机会,
原柏行一开始听到傅君阳说要带楚心沫离开这里的时候,只觉得有些可笑,可看到傅君阳真的就这么厚脸皮地牵起楚心沫的手时,他那总是无意欲多情的双眸莫名地暗了一下,随后,便露出了很少才有的狠厉和残忍。
“等等。”
虽然原柏行在楚心沫面前经常会有很多惊人的狠话,每一次都显得他十分的能言善辩,巧言令色,但在绝大多数人面前,他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冰冷高傲又不近人情的原大少爷。
那样的人身上总是会有一种奇妙又可怕的气场,就算你没有说错话,也没有得罪对方,可对方一开口,你就会十分胆战和心惊,不寒而栗,莫名折服于对方强大的威严之下,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让你彻底屈服。
这不,傅君阳原本十分看不上那个靠着祖荫而作威作福,横行霸道的男人,可对方随意却带着狠劲的话一出来,他的脚便不受控制地停了下来,像是不自觉地便听从了对方的命令。
当发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没骨气的时候,傅君阳垂着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他自然不相信吊儿郎当又不务正业的公子哥身上真会有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场。
傅君阳不敢看楚心沫此时的神情,生怕对方发现自己因为那个男人短短的两个字便吓得停下了脚步,便又立马抬起脚,准备继续往前走。
原柏行自然发现了对方的小动作,也不着急,而是气定神闲地往那扇被踹得摇摇晃晃,好像随时要倒下来的大门靠了上去。
看到傅君阳灰溜溜地往前走了两步,原柏行向房内一直在暗暗听着墙角,一脸好奇的女人使了个眼色,随后才不高不低,悠悠地说着:“傅二少爷怎么走得这么急,就这么把刚才的美女晾一边,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