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原柏行的话后,楚心沫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却又当即明白了原柏行所指的对象,随后便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演完一段戏之后,始终没有吭声,想要装作透明人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本想明哲保身,她很明白,那些人一看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自然能不牵涉就不牵涉进来,所以才老老实实地躲在旁边,没有再参与任何的交谈了。
可现在金主大人都发话了,她作为收了一大笔好处的小喽喽,必须义无反顾,得迎难而上,她可得为下一次还有机会和这么大方的金主合作创造机会,留下一个好印象。
原柏行刚发完话,那个女人立马会意,明明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还是硬着头皮,顺着原柏行的话语,适时地发出了几声阴阳怪气的惨、叫、声。
“唉哟,我说傅二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刚才在房间里的时候还不是好好的,又是甜言蜜语,又是温柔体贴,而且呀,哈哈,还十分的生龙活虎,我还以为”
“你给我闭嘴!”
在听到楚心沫为了自己向原柏行道歉的时候,傅君阳便已经觉得很不是滋味了,他认为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不仅连直面那些侮辱和欺负自己的人的底气和勇气都没有,还要连累楚心沫为自己向外人低头。
可后来听到原柏行开始说话,傅君阳的内心立马毫无预兆地咯噔了一下,从愧疚和自责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敏感和愤懑,他就知道这大少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铁定又在打着什么坏注意。
果不其然,原柏行轻飘飘的几句话,便成功地影响了楚心沫对傅君阳的态度和想法。
当傅君阳看到楚心沫脸色陡然变得极其难看时,便知道对方又想起了刚才那段不堪入目的丑事,他心里对原柏行的恨意又多了厚厚的一层。
可没想到除了原柏行,现场还有一个和对方窜通好,准备随时随地反咬一口的女人。
听到那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女人捏着嗓子,暧、昧、不明地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傅君阳只觉得胸口一顿火冒三丈,恨不得将那个女人直接按进墙壁里面,省得出来无中生有。
傅君阳一想到那些身份下、贱的人也敢欺负到自己头上,并且仗势欺人,丝毫没有畏惧地说着,他好不容易缓下来的心神再一次被强烈地刺激到了。
在外人看来总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这次再也没能保持住一贯的优雅和谦和,傅君阳当即对着那个明显信口雌黄的女人奋力地吼了一声。
这是傅君阳平生第一次在公共场合破口大骂,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爆、了粗、口,起伏不定的胸、膛可见其愤怒的程度。
那个女人原本临场发挥,心里打了满肚子的腹稿,一下子却被那个暴跳如雷,处于奔溃边缘的傅二少吓了一跳,又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寻求安全感一般,下意识地看向了原柏行。
对于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原柏行很想当做没有看到一般,不过,既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看到楚心沫明显不悦的脸色之外,他也没有追究那个女人一到关键时候便掉链子的行为。
“咳咳,”原柏行轻咳了几声,见大家都看向了他,才故作正经,替那个女人打抱不平地说道,“我说傅二少,人家也没说错,况且,一日夫妻百日恩,都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这样的无情?还是说,你其实是个没有担当的人,不想负责任?”
傅君阳可以毫无畏惧地让那个女人闭嘴,却没有底气对着原柏行说同样的话,他只能怒气冲冲地瞪着原柏行,然后再一脸无辜地看向楚心沫,不想让对方也失去对自己的信任,开始怀疑和看清自己。
楚心沫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原柏行又临时想出来的点子,仗着傅君阳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的事实,对方为的就是让傅君阳彻底抬不起头来。
至于为什么原柏行会无缘无故地百般针对傅君阳,楚心沫想不住一个所以然,也没有往自己的身上联想过去,只是想当然地认为这是那些豪门子弟的恶趣味。
一个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受万千宠爱的豪门独子,一个是见不得光,让人看不起的私生子。
傅君阳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笑话,足以让那些平日里闲着没事干的公子哥们提起兴致,以各种欺负和侮辱为前提,打发那漫长又无所事事的时间。
同样的事情,楚心沫也经历过,只不过那是在上一世的时候,她十分清楚这些少爷公子的心理,自然便将原柏行反常又不容反驳的行为看成是一种排外的手段。
楚心沫想到了一些陈年往事,对那个处于和自己相同环境之下的傅君阳,心里面还是生出了一点不忍,终于没有将自己坚固的心脏变得无孔不入,无坚不摧。
“柏行,”楚心沫适时地站了出来,站在傅君阳和原柏行的中间,挡住了那两道水深火热,寸步不让的敌意,微微有些难过,声音略带着哭腔,求情道,“不管君阳有没有真的做那事,我也不想追究了,也希望你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好吗?”
楚心沫明显看到原柏行那双多情的明眸突然暗了一下,但她却故意装作没有看到一般,停留了一下之后,便转过了身去。
傅君阳看到楚心沫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己,那双总是清亮又澄澈的双眼此时通红一片,写满了委屈和不解,他只觉得自己的内心也经受着从未有过的煎熬和折磨。
不过,傅君阳立马反应了过来,他想着得趁对方还没有完全对自己失望之前,必须再一次解释清楚,以挽回楚心沫的信任。
傅君阳有些紧张地看着楚心沫一脸凝重地走向自己,短短几米的距离,让他觉得他和对方之间隔着万水千山。
楚心沫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傅君阳还是从对方淡漠的神情里看出了一丝疏远和怨念,他的大脑神经一下子彻底断裂得干干净净。
对方恐怕是根本没有相信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