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傅君阳只觉得原本就不怎么畅快的呼吸此时猛地一滞,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和奔溃,就连刚才被人捉到在房间里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的慌乱和紧张。
傅君阳不相信自己和楚心沫之间的信任和理解已经脆弱到了这种地步,明明前段时间两人还十分亲呢地靠在一起,畅想过遥不可期的未来。
因为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就此冻结了一般,拖着冰凉的手脚,不等楚心沫走向自己,傅君阳已经亟不可待,先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过去,并且一把将那个看起来有些异常冷漠的女人抱在了怀里。
当和那熟悉的身体抱在一起的时候,傅君阳才感受到了一丝的温暖,像是久经旱地的可怜儿们终于尝到了几滴甘露一般,由内而外的舒缓和释然。
傅君阳刻意忽略掉对方在被他抱上那一刻的僵硬,先是重重地呼出了几口浊气,随后在十分小心又温柔在对方的耳边呢喃道:“心沫,只要你相信我,只要你还愿意接受我,我受这些侮辱和委屈又有什么关系。”
觉察到对方火热又急切的鼻息在自己的耳边萦绕着,楚心沫的身体僵成一团,本能地往后退去,可是对方的怀抱是从未有过的紧密,让楚心沫一下子不知往哪个地方逃跑。
楚心沫强压住内心的恶心,先是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随后才往后退开了一些,不让自己整个都处于对方宽大的怀抱之中。
傅君阳看到了楚心沫的反应之后,心里当即一凉,觉得自己犹如当年一样,再次被最亲爱的人狠狠地抛弃,而他终究是要孤身一人,独自面对来自外界的恶意。
不,不行,觉得不可以。
刚看到楚心沫往后退了一点,被抛弃和背叛之后的感受瞬间席卷过傅君阳的每一根大脑神经,他此时不堪一击的神经和心理完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傅君阳原本是可怜巴巴,讨好似地对楚心沫低声细语着的,现在便直接变了脸色,俊俏的脸蛋此时竟然有些狰狞,青一阵白一阵,总是溢满温柔的双眼,看起来竟然多了一层不知何时爬上来的愤怒。
“连你都不相信我了,是吗?”
傅君阳先是冷冷地把楚心沫往旁边一推,恶狠狠地说道,可是下一秒,他又似乎有点后悔自己鲁莽的行为,又腆着脸,不知所措地对楚心沫说着讨饶的话。
“心沫,对不起,没伤着你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手上突然涨了力气,怎么会这样”
楚心沫莫名其妙地被推了一下,刚准备借此责怪傅君阳不要脸的行为,可是看到对方再次跟了上来,一脸心疼和懊恼,语无伦次地道着歉,那些都到了喉咙口的话又原封不动地返到了肚子里。
“我没事,”楚心沫看着已然有些神志不清的傅君阳,显然是没有想到事情演变到了这个地步,想着还是赶紧回去,以免闹出更大的麻烦,更多的笑话,便一脸认真地看着傅君阳,不咸不淡地说道,“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傅君阳先是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便把刚才那些糟心和荒唐的事情通通抛在了脑后,好像不曾发生过一般,一边抬脚往外走去,一边连忙点头答应:“好好好,我们赶紧走。”
殊不知,傅君阳可以如同间接性的失忆一般,自动忽略到今晚发生的一切,可其他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的人却不这么想,这些事情像是毒蛇毒蝎一般,悄无声息,沿着每一条路径,无一遗漏地钻进你的身体里,让你相忘也忘不了。
原柏行看着那两人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又和好了,并且想要忽略自己的存在,自顾自地往外走去,他自然不会让那个男人毫发无损地离开。
“心沫,你就这么走了,我也不好和楚伯父交代,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对于这么一条合乎情理的建议,楚心沫的全身都是拒绝的,可是为了让傅君阳不好受一些,她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对着满脸写着腹黑二字的俊脸,十分有礼貌地回了一句:“那便有劳了。”
原柏行本以为还会为这个问题就此纠结和耽搁一番,却没有料到从一开始就十分抗拒自己的楚心沫竟然一口应了下来。
不知道对方打着什么主意的原柏行多少愣了一下,但很快心头便涌上了一阵快、意,极其嚣张又嘚瑟地跟了过来,顺便使了一个眼色,让那个女人赶紧离开。
那个女人见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自己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紧绷的心头终于松了一口气,走之前还不忘调侃傅君阳一下。
“傅二少,那我也先行离开了哦,这是我的号码,139292,到时候要是想着我的好了,可以随时联系我哦,我随时奉陪,ua”
那个女人厚着脸皮说完之后,还十分做作地朝满脸黑意,写着不格外不爽的傅君阳打了一个飞、吻,惹得傅君阳再次额头青筋暴起,要不是看在楚心沫脸色也同样不好看的份上,他估计真的想把那个女人狠狠地排进墙里面。
那个女人看到傅君阳的脸色突变,立马像是长了四条腿一般,跑得无影无踪了。
不过,眼下可不是和那个计较的时候,正主还在后头悠悠地踱步过来,原柏行每靠近一步,傅君阳的心里就犹如被小刀一次又一次地往里扎进一寸,难受得要命。
傅君阳看着明显写着不怀好意的原柏行一眼,当机立断,十分不解地对着楚心沫问道:“我们待会儿出去之后,随便叫个的士就行,何必要那人送呢?”
傅君阳说话的当口,原柏行已经走了过来,并且一脸鄙夷地看着傅君阳,十分不屑地说道:“傅二少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说这些糊涂的话也情有可原,实属正常。”
知道这人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傅君阳听了这话之后,也没有立即发怒,而是压着怒火,恢复了平常一贯的从容,抬了抬下巴,冷冷地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