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章 阿珠(1 / 1)女夭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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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离忧开口前,还是看了她一眼。

盈珠微笑着上前一步,行了一个这时代的礼,“阿珠见过陶伯父。”

陶鸿光忙虚扶,他面上仍难掩伤悲,勉强笑:“既是离忧的未婚妻,那便和离忧一般,称我舅舅就是。”

盈珠忙再行一礼,称道:“舅舅。”

盈珠身份的事情已经定了,陶鸿光打起精神:“快快进屋,我们回家去。”

便半转过身,引赵离忧盈珠两人转过巷口,先进家门。

青砖院墙门柱,青石台阶,两扇黑漆如意门,上悬一匾,“陶府”。

盈珠赵离忧顿了顿,对视一眼,抬脚迈了进去。

陶家这座宅邸并不太大,从外看是两进宅院。

内里装饰摆设寻常,很是平常的武官之家。

陶鸿光已介绍了,那瓜子脸的妇人确实是他的妻子,娘家姓许。

和许氏一起出来那个青年,是他的长子,陶治。

至于尾随赵离忧盈珠两人进门的“阿临阿波”,则是陶家的二子三子。

“天色已晚,先用膳罢,妾身已命厨房多做好菜。”

几人进门,在前厅坐下说了两句。

许氏看了赵离忧盈珠两人一眼,笑笑便说。

“对。”

陶治立在许氏身侧,附和:“表弟表弟媳远道而来,该是乏累得很,吃点东西该早些歇息。”

他扫了赵离忧一眼,又瞥向盈珠。

“嗯。”

陶鸿光点了点头,就算是有再多的话想问想说,但天都漆黑了,赵离忧两人一脸风尘疲倦,且一进门的就扔下盈珠只顾和赵离忧也不妥。

既是事实已不能更改,只好将一肚子的话勉强压住。

“用了晚膳,先好生歇下,舅舅明日再和你们细聊。”

他招来府兵,吩咐替他明日告假,接着就起身,引着赵离忧两人往摆膳的侧厅去了。

陶家的人并不是很多,这北地的武将规矩少,并不像世家那么格外讲究,一大家子都围着一张大桌坐下,也没有分什么男女。

陶家寻常武将家,饭食也比较简单,匆匆忙忙间,也没有上桌太多样式,陶鸿光觉十分亏待外甥,便说道:“舅舅明日设宴,为你们洗尘。”

说完便招呼两人吃饭。

两人也跟着吃了起来,不过赵离忧却依旧寡言,陶鸿光并不介意,连声招呼,又夹菜,另外让盈珠多吃。

一顿饭吃下来,算是很热情,吃完之后大概已经九点多了。

饭前,陶鸿光亲自吩咐将第一进西边跨院整理出,又亲自将两人送过去。

“舅舅家房舍不宽敞,委屈你们了。”

陶鸿光自清楚赵离忧过去的身份,看盈珠言行举止,出身怕也不差。

“舅舅哪里的话,这院子清雅宽敞,房舍也充裕,怎么就委屈了。”

陶鸿光命人整理出来的这院有正房,还有左右厢房看起来就是一个四合院,就住他们两人,确实很不错了。

陶鸿光拍了拍赵离忧肩膀,又对盈珠说:“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吩咐婆子,切不许跟舅舅见外。”

又打起精神,细细了叮嘱赵离忧,这才离开。

屋里还有个婆子,一直在收拾屋子的,收拾的差不多了,见赵离忧两人进屋,就上前要帮他宽衣解带。

她的手才一伸想要碰赵离忧,赵离忧立即闪开,神色一冷:“下去。”

他向来不喜外人近身碰触,婆子一惊忙告罪,盈珠便赶紧转移话题缓解尴尬。

“收拾的很好,辛苦了,好了,屋里都差不多了,你下去吧。”

婆子也觉得这表少爷太不好亲近,忙行了个礼:“表少爷,表少夫人,老婆子告退。”

便下去了,脚步声渐远,屋里终于剩下赵离忧盈珠两人。

盈珠听那婆子称呼,掩门回头说:“离忧,咱们现在可是一家人了。”

到了这里,再像以前般称呼有点见外了,便改了,盈珠很亲近唤赵离忧“离忧。”

这么称呼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他们两人生死与共,艰难求生,情况也差不多,以前她说赵离忧他爹更渣,但经历过后面的事儿之后,她觉得他们两人的爹都渣的彻底,所以他们现在可以说相依为命也不为过。

盈珠让赵离忧唤她阿珠,以免暴露大名引不必要麻烦。

未婚妻?

赵离忧微微笑了笑:“嗯。”

非常顺利地安顿下来,两人心情都很不错,赵离忧刚才提及母亲有一瞬阴霾,也被驱散了。

“阿珠。”

赵离忧下颌微微一抬,示意进里间说话。

他走在最后,打开两扇窗看一眼,确定院子内没有任何闲杂人等,才转身。

这是赵离忧的房间,不过由于过早把婆子打发了,铺盖未打开,带来的行囊也未收拾,盈珠便展开被子一抖一扬,然后打开衣柜,把包袱里的衣服杂物都放进去。

这些事情她自然是会的,两三下就理好了。

两人围坐在小圆桌前,低声说话。

“刚才舅母和大表兄……”

盈珠回忆一下,她总觉得这两人并没有表面热情,而且那陶治看她的次数多了点,有点油腻,让她很不喜欢。

反倒是陶临陶波,这两少年看着单纯中带着好奇,虽然也看了她不少眼,却不惹人厌烦。

想起这俩少年,她有些疑惑:“刚才吃饭的时候,你那两个小的表兄弟都没怎么说过话呢。”

除了陶舅舅嘱咐,要和赵离忧两人互相关照时,二人应了一声外,其余时间都不吭声,站得距离许氏也远,和和刚开始见他们那会儿的开朗样子差远了。

这个赵离忧知道,便解释道:“陶临陶波非许氏所出。”

果然和盈珠猜的一样,那俩不是亲生的。

这也算是一点了解吧,剩下的以后再慢慢弄清楚。

盈珠长长吐了一口气:“现在也算暂时住下了,咱们先休息几天,投军的事,再慢慢研究。”

看陶鸿光的态度,应不难的。

两人还有些疲倦,又说了几句,盈珠便说了一句“我回去了”起身回自己屋子。

赵离忧送她过去,他打量过,见摆设帐被等物俱和他屋里相差无几,才收了视线回去。

盈珠嘱咐他:“早些休息吧,晚安。”

他应了一声,赵离忧走后,两个婆子抬来热水,盈珠终于舒舒服服洗了一个澡,躺进干净暖和的被褥里。

整个人算是终于活过来了,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想起还要报仇就有些凝重,又想起身处的陶家和陶舅舅,心里又感激。

太多的心绪,最后全化成了一声呼噜。

赵离忧,回到自己屋子后,婆子抬了水来小心敲门,他淡淡吩咐,日后除了普通洒扫,不许随意乱动。

婆子忙应了,退下不再说话。

赵离忧梳洗很快,一刻钟不到就出来了,手上下意识去开柜取书,才伸手又想起盈珠说的早些休息。

顿了一瞬,最终还是没打开。

他没看书,不过倒给那些珍贵书籍挪了个隐蔽位置。

吹熄灯,躺在床上,赵离忧却并没有睡意。

将陶家情况及两人处境想了一会后,他开始考虑起后续发展。

他要尽快投军,除了母仇不共戴天以外,他还是两人中唯一的男子,他必须尽快强大起来。

赵离忧想了很久,第二天和盈珠私下商量过,决定缓几日,就向陶鸿光提起此事。

没有想到不等他提,陶鸿光却先说起这个了。

第二天陶鸿光请假,上午两人办了家宴洗尘,而后嘱咐许氏多多照应盈珠,就带赵离忧去了前头书房。

昨夜他一夜没睡,想起好不容易寻着的妹子又哭了一场,此时双目血丝泛红,一掩上门,就连声追问。

赵离忧虽言简意赅,却未曾隐瞒。

陶鸿光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缓了一阵,重重一拳砸在桌上,悲声恨道:“该死的郁宏!该死的贼妇!!”

赵离忧双目泛起血色,冷冷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对!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陶鸿光未曾怯于郁宏庞大势力,切齿的发誓终有一日要他血债血偿。

咬牙切齿,许久,陶鸿光才平静了些,赵离忧看了他一眼,问:“舅舅,不知我的身世,可还有旁人知晓?”

一旦有机会,他立即试探这件事。

如今孤身力微,正要图谋发展,暴露身份乃大忌,若有隐患在,他必须提高警惕。

好在陶鸿光道:“你和你娘的来处,只有我知,除此,就连你舅母也不知情。”

陶鸿光寻妹多年,认识他的基本都知道,许多人也知道他两年前终于把人找着了,并且请了一次长假,去认亲探妹。

但却并没人知晓他妹子在哪,是什么身份,只知道已成家生子,不好接回来了。

赵氏乃郁侯妾室,又生了公子,地位远高于陶鸿光,陶鸿光并不愿借此谋求什么,所以并没有往外说。

这包括许氏,只含糊提一句是云州商贾。

“寻你娘的事,我是托旧年军中几个兄弟去办的。”

这几个人负伤退下后,没有什么生计,陶鸿光便托他们寻人。

寻寻觅觅终于得知,陶鸿光也升上来攒了家底,便给一大笔谢银子,让他们回乡娶妻过活。

那些人有砀县的有江门的,距离非常之远,行路难,所以这两年也没有什么联系了。

赵离忧又问了问,这几人退下的早,基本不认识陶鸿光现在的同僚。

如果这样的话,那这方面的隐患倒基本就不存在。

“离忧放心,除了我,无人知晓的。”

“嗯。”

赵离忧点了点头,其实他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着,据他判断,陶鸿光说的应是真的。

赵离忧本来就是个防备心非常重的人,即使这位亲舅舅真情流露,一直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他的防备最多也就放下一半,不能更多了。

他的成长环境不允许轻易信任,多年深防早已成了本能。

也就一个盈珠机缘巧合下打消了他心头的防线,旁人再难企及。

眼前虽是血缘亲舅,但还陌生着,再说他从小到大,受血亲伤害还少吗?

赵离忧接着又问了问那几人的家乡,陶鸿光便说了。

他暗暗记下后,陶鸿光拧了帕子,给外甥擦了擦脸,而后自己抹干净泪痕。

情绪已平静了些,陶鸿光心里也明白,现在这情形,要复仇无异于以卵击石,心头有再多的恨也不得不先压下。

当务之急,是先把他唯一的外甥给安置好。

“之前听你娘说,你身手极佳。”

陶鸿光打起精神,又说道:“离忧,下月上旬,军中有一场校场选拔,舅舅欲推荐你去,你可愿望?”

赵离忧一抬眼眸,立即道:“我愿意。”

校场选拔,选的自然是人才,然后按照表现和武将的赏识度,给予不同军职。

规模大的负责选拔者身份足够高的,而受选者又本领过硬的,甚至当场选出司马甚至校尉,也不是没有过的事。

至于下场参与选拔的,都是军中各级推荐上来的新晋英才。

绝大部分都是低阶士兵,普通士兵很少,除非有人推荐。

有一定品级的武将,也能自荐家里适龄子弟。

这也是当初赵离忧和盈珠决定千里投奔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军有人能少走很多很多的弯路。

陶鸿光的提议,赵离忧自然当即应下。

盈珠知道这个消息时,她还在后院正房坐着,和许氏说着话。

陶鸿光一离去,许氏唇畔的笑就淡了些。

当然这并不明显,只是盈珠好歹也看过宫斗的,原主又在那个满是女人堆的王妃活了那么久,所以一眼就看出来。

只是她也没说什么,微微含笑只当不知道,两人客气有礼答着话。

正说着,陶治兄弟三个前后脚进门。

陶临陶波请安后就离开了,连坐都没坐,倒是那个陶治,在盈珠对面坐下,十分感兴趣和她谈话。

“阿珠,你们也是云州人?”

盈珠淡淡一笑,有礼却简短:“是。”

“你们……”

正说着,却有个婆子匆匆进了屋,盈珠认得她,那人常在许氏左右,是近身伺候的。

只不过,陶家下人不多,跑腿的活儿她也常干,刚才许氏打发她去前头,问陶鸿光晚膳还是一起用还是各自用。

这婆子回来了,脸色却有些不大自然道:“奴婢未曾问,老爷正与表少爷在切磋,听说,听说老爷欲荐表少爷参与下月上旬的军中选拔。”

“啪”一声,许氏手颤了颤,拿着的杯盖一下碰翻了茶盏,她勉强笑笑生硬的转移话题:“这茶烫了。”

烫不烫不知道,不过盈珠却看得很清楚,坐她正对面的陶治闻言,先是一惊愕,随即脸上笑意立即僵了,眸闪过一抹不可置信之色,接着整张脸都明显阴了阴。

不过,这对母子也没忘盈珠,很快收敛神色,只很明显,已无心闲聊。

“想必夫君是想和离忧在外头吃了,那就各房吃各房的罢。”许氏勉强笑道。

盈珠这才站起,福了福身,说是有些乏了,想回去歇歇。

福了福身,她转身出了门进了正房。

实际她心里挺疑惑的,赵离忧来了,是陶鸿光亲外甥,舅舅关照一下,举荐入军中,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许氏母子怎么也有心理准备的,怎么会失态?

这么说来难道他们怕赵离忧会抢了他们的位子?这么说来,这次选拔应该是很重要的。

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快盈珠就知道原因了。

像她猜测一般,三月的这场选拔,差不多是级别最高的那一拨了。

高邵驻义安的这次选拔,虽不是高邵亲至,却有他的心腹亲信来,授职上限大大提高。

要是得入了对方的眼,飞黄腾达不是没可能。

军中选拔一年起码两三次,但这种级别的,最多两三年才有一次。

人才也得积攒一下,过于频繁就没意义了。

这等事去年末一经宣布就沸沸扬扬,那为何陶治之前没有在意,现在一听,反应却这么大?

他这么些年来,也遇过三次这类选拔了,他是想试一试的,但陶鸿光说他不到火候,再加上时机未到,如今这位置已经很适合他。

他不忿又想去,父亲却不肯举荐,偏偏现在来了这么一个从来没见过的表弟,父亲却毫不犹豫就把这个珍贵的名额给了出去。

要知道这种选拔,主要是发掘人才的,军中武官并不少,不可能毫不节制地任由大家塞自家子侄,每次最多一人举荐一个。

心心念念的名额,就这么白白送给他人,谁能甘心?

“恐怕,你那舅母和大表兄,心里是有了芥蒂。”

放弃机会是不可能的,但盈珠却将这个可能立即告知了赵离忧,让他心里有数。

赵离忧点了点头,表示记住却不算在意,他问:“许氏可有为难你?”

他是男子,不怎么和许氏打交道,盈珠却不同,两人接触比他频繁得多。

盈珠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道:“有舅舅在呢。”

陶鸿光态度摆在这里,许氏不管心里在怎么想,也不会表现在明面上,现在暂时安顿下来后,自己不常去也没什么事。

这宅子就这么大点,能有什么勾心斗角?

盈珠不在意,心思更不在这里,她叮嘱赵离忧:“既然这次机会这么难得,你正应该好好准备,全力以赴。”

这些小事,都交给她。

衣物之类的,陶鸿光叮嘱许氏正抓紧去办了,如今陆续送了来。

其他的东西也不缺了,盈珠特地却捡了补筋骨气血的药材食料,做成药膳给赵离忧吃。

赵离忧在勤奋用功,专心在院勤练,除此之外,还每日去军区校场骑马练习。

武将都是骑马打斗,这个他本来就娴熟的,如今只是勤加练习。

盈珠让赵离忧给她带了弓箭,每天关上院门在院里练习箭术,刚开始赵离忧会教她一些窍门,从刚开始射的相差十万八千里到渐渐能挨点边,赵离忧得空就会过来教她半天。

但他要多加练习准备校场比武的事,其实也腾不出多少时候,多数时间都是盈珠自己练。

有时候陶临陶波会来找赵离忧,盈珠也避着他们,等他们走了再关上门联系。

现在盈珠知道陶临陶波生母不是一个人,不过都是以前陶鸿光的上司给的赠妾赠婢,那时陶鸿光位低更不能婉拒,便收了带回家。

那两个妾氏住在二进的跨院,应该是许氏不喜欢的缘故,从不见出来走动,盈珠还没碰到过。

陶临陶波倒常见,陶舅舅嘱咐儿子们和外甥互相照应,多多来往,这段时间恰逢他们轮休在家,便每日都来,于是盈珠每每在他们来时就藏好了弓箭才去开门。

离了许氏眼前,二个少年十分开朗,对轻易击败他们的同龄表兄十分崇拜,嚷嚷着要拜师学艺,几乎恨不得同吃同睡了。

他们还奉命领赵离忧去军区校场,这地方其实是军区子弟练习骑演的地方,如今繁忙得很,看到有新人,挑战什么的也是常见。

据这陶临陶波说,赵离忧十分厉害,不管是单打独斗还是车轮战,一路连胜未逢败绩,沸沸扬扬宣扬了整个武将子弟圈子,甚至家里大人都有所耳闻。

时间很快到了二月,选拔在即,盈珠便不让赵离忧再去了,以防出什么岔子错过选拔,只让他在家练半日,然后指点她射箭。

赵离忧已经把陶鸿光给的秘籍都看过一次,如今正在细细琢磨,融汇贯通。他果然天赋过人,这短短时日,盈珠这不擅武的人都看出来,他起落攻势更加凌厉了。

她羡慕得很,但没办法,这些东西羡慕不来,练武是没希望了,她只能在射箭上更加勤奋。

时间很快过,很快就到了三月初一,选拔的正日子。

上月赵离忧的名字就报上去了,还有年龄,报了十八,过二个月就十八。

十八算是一个很合适的年纪,比起更强烈的夸赞惊讶,他更注重务实。

四更天,陶府灯火通明,大门前的台阶上,盈珠给赵离忧紧了紧皮甲,说道:“全力以赴就好,不要逞强。”

这种选拔都是真刀真枪的,能技压群雄固然好,要是不行的话,就稳中求胜。

这种选拔年龄在二、三十的大有人在,赵离忧确实优秀,但到底年纪小了些,盈珠总有些担心。

“嗯。”

现在才是凌晨,天还未亮,屋檐下左右各挂着一盏灯笼,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劲装少年,黑衣墨发,紧身轻甲在腰间一束,英姿飒爽,眉目冷峻。

因为人多,赵离忧并没说什么,对她点了点头,下了台阶,利索翻身上马。

陶鸿光,陶治陶临陶波,四人也着装整齐,一同出门。

陶鸿光领赵离忧过去,至于陶家三兄弟,则各自上值。

陶临陶波十分遗憾不能去现场观看,还嘀咕着要找机会溜过去,见盈珠翘首看着,便道:“可惜不是边上那个校场,不然爬上阿固家的屋顶,能看见大半。”

陶鸿光板脸,“哐当”一记狠敲在次子头盔,非常响,陶临“哎哟”一声捂头闭嘴。

教训了儿子,陶鸿光转头,对盈珠和颜悦色:“这天儿还冷,你赶紧回去罢,回头有了消息,我差人回来说。”

盈珠应了一声,时候也不早,陶鸿光招呼赵离忧一声,立即打马,一行五人骑着高头大马的身影很快消息在黑暗的阴影中。

目送赵离忧走远,直至再看不见,盈珠呼了一口气转身回去。

担心期待,但也只能等着,这种焦急的等待感觉并不好,等着也无事,索性关上院门拿出弓箭对着院中的树干她自制的靶纸射了过去,一下,两下,没中。

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想着赵离忧教她的法门,站在起射线上,左肩对目标靶位,左手持弓,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身体的重量均匀的落在双脚上,并且身体微向前倾。

左脚微向内倾斜,身体重量均匀落在双脚上,把箭搭在箭台上,单色主羽毛向自己,箭尾槽扣在弓弦箭扣上。

右手以食指,中指及无名指扣弦,食指置于箭尾上方,中指及无名指置于箭尾下方。

举弓时左臂下沉,肘内旋,用左手虎口推弓,并固定好。

以左肩推右肩拉的力将弓拉开,并继续拉至右手虎口靠位下颌。

高位举弓,眼睛、准星和黄心垂直线上方的某一点连成一条直线,举弓的高度一般与下颌持平,举弓的高度一般与眼睛持平。

待开弓,瞄准后右肩继续加力同时扣弦的右手三指迅速张开,箭即射出。

箭脱离弓飞向树干上的靶纸,一环。

盈珠不断调整自己的姿势反复练习,她相信熟能生巧,最终能练成与正确姿势接近的自己的姿势,不致误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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